“不要說話,往後傳,一切聽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嚴若飛邊說邊往前走,那架勢把大日本皇軍的威風擺的十足。
巡邏的皇協軍一看是皇軍押着馬車過來了,一個個站在路邊,點頭哈腰的連聲說:“太君辛苦、太君辛苦。”
嚴若飛根本就不搭理他們,耀武揚威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這時像是個班長模樣的皇協軍,緊跟上幾步,殷勤的說道:“太君,以前路過的運輸馬車,都要進上莊鎮歇歇腳,請太君進鎮子,我們大隊長一定會好好的招待太君,您請,我前面帶路。”
“混蛋,大日本皇軍押運的是重要物資,中途不得停留,快快的滾開,不得靠前,你的明白?”
“是是,太君說得對,我退後、我退後。”他說着恭敬地給‘小鬼子’嚴若飛敬了個禮,一轉身對僞軍吼道:“都特麽的沒長眼那?都退、退到一邊去。”
嚴若飛突然喊道:“你、我說你,你的過來。”
他把那個僞軍班長喊到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你的大大的好,我命令你馬上回到前面的鎮子,給太君多準備些好吃的,酒也要有,再燒上兩桶水,準備好在路邊等我們,你的明白?”
“是是,我這就去準備,太君放心,不會耽誤的。”僞軍班長回頭一招手:“七個人繼續巡邏,兩個人跟我回鎮子給皇軍籌辦好吃的,特麽的都聽到了沒有?”
嚴若飛看着飛奔而去的皇協軍,情不自禁的笑了,到底笑什麽,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馬車隊行進了大約半個多時辰,離上莊鎮口不遠,就看到鎮子公路兩邊,站着二三十個穿着皇協軍服裝的隊伍,整整齊齊的持槍列隊等候。
跟在嚴若飛身後的士兵又開始緊張起來,心裏不僅埋怨道:你個假貨一排長啊,這一路你不把我們吓死,你是不會消停的。
有的低聲罵道:真特麽的沒事找事,偷偷的進鎮悄悄的出去不就得了嗎?可非要弄出點動靜來,就是再餓,也要躲過這些二狗子啊?這下可好,人家還給你列上隊了,看你怎麽闖過去。”
嚴若飛轉頭對士兵說道:“都給我聽好了,凡是裝扮成‘皇軍’的繼續押車趕路,三排長注意被俘的僞軍和馬車夫,嚴加監管,别鬧出事來。五班長宋長禮帶着化裝的‘僞軍’,把人家給咱們準備的吃喝,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要客氣,野蠻一點也是可以的。但是,誰也不要惹事,拿上東西就走,都聽到了沒有?”
國民黨士兵不信服的暗自道:“真特麽仗義,好像到自家拿東西一樣,能有這種好事?”
嚴若飛快走幾步,後面跟着兩個‘小鬼子,他還沒走到列隊皇協軍跟前,一個當官摸樣的長官小跑着迎上來:“太君辛苦,鄙人不才,是上莊鎮皇協軍的大隊長,在鎮子裏最大的飯店給太君安排了幾桌酒席,請太君前往。”
“大日本皇軍軍務在身,不可途中耽誤,你把好吃好喝的統統叫他們帶走,你的明白?”嚴若飛趾高氣昂的說着。
“是是,屬下明白,這就安排。”皇協軍大隊長‘啪’的敬了一個禮,轉身對他的部下喊道:“都給我聽好了,把準備好的酒菜,統統的交給太君,都特麽的給我快點。”
‘僞軍’看到路邊擺的柳條剝皮編制的大笸籮箱裏,盛着白花花饅頭,還有一大盆正冒着熱氣的水煮雞,兩桶熱水,一個個口水止不住的流出來,如狼似虎的全部收拾着帶上。
嚴若飛看着‘僞軍’把好吃好喝的收拾着拿上走人,他‘哈哈’大笑的拍了拍大隊長肩膀:“你的良心大大的好,是大日本皇軍最忠實的朋友,本太君謝謝你了。”
“太君客氣,鄙人恭送太君。”大隊長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隊,心裏一陣狐疑,以前過路的日本車隊,都要在上莊鎮大吃大喝一頓,不遭叽夠了,是不會輕易離開,可這。
上莊鎮是崮頂山東坡第一個鎮,公路穿鎮而過,馬車隊很快走出鎮子,大約走出離上莊鎮一裏多路,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公路往東四五裏是這次馬車隊運送物資的接受地港涯,這裏住着鬼子的一個中隊,還有一個大隊的皇協軍,主要任務是牽制和監視國民黨三師。
港涯地處公路邊,北面三裏是渤海,東南七裏是姜各莊鎮,駐紮着國民黨三師師部以及直屬部隊,67、69團分别駐紮在附近的幾個村子。
十字路口往北不遠的北山村,駐紮着鬼子的一個小隊,他們的任務是保證煙威公路的安全暢通。
十字路口東南十幾裏的龍山鎮,是八路軍的根據地,部隊番号是八路軍膠東獨立團,兵力大約在一千多人。
十字路口正南少偏一點西是國民黨68團的防區,也就是眼下這支偵察連的團所在地。
在這個長約二十幾公裏,寬約十幾公裏左右的大橢圓裏,駐紮敵、我、友幾支部隊,各自都占據着有利地形。
敵僞軍北靠渤海,嚴守海上防線,身南就是煙威公路,掌握着道路運輸的咽喉,****和八路軍要想通過沿海港口和煙威公路,運送軍民用的物資,很難順利通過,一般都要繞到南線土路運輸。
在這個半丘嶺的大橢圓裏,敵、我、友三軍經常搞些大小不等的磨擦,加上兵匪猖獗,橫征暴斂,這裏的百姓實在是苦難的很呐。
闫如平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征詢的問道:“兄弟,你看咱們。”
“兄弟們不要停下,直奔68團所在地,路上邊吃邊趕路,嗨嗨,可别光顧着吃,放松對周圍敵情的警覺性,這樣吧,分兩個波次用飯,一波警戒,一波開飯,爲了盡早脫離險境,命令馬車隊快速前進,等到了較安全地帶再停頓休息,你說呢三排長?”
“兄弟,我聽你的,不過往前不遠就是闫家店,這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吧?咱們。”
嚴若飛狡詐的笑看了一眼闫如平:“你這個當哥哥的是不是有想法啊?眼前咱們有這麽幾馬車的軍需物資,你說你就敢這麽張揚的回闫家店?依我說咱們還是先趕路再說,等回到團裏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怎麽樣?這總行了吧?”
嚴若飛聽闫如平突然在他跟前提到闫家店,他心裏暗笑,卻不露聲色的回應了幾句,倒叫闫如平不知再說什麽好。
闫如平搖頭苦笑,他真服了這個冒牌貨,你剛提出個頭,他就能猜出個大概,還不明說,叫你連反問的理由都沒有,真是神人哪。
這時劉成看到嚴若飛快步走到馬車隊的頭裏,他追上闫如平,把手裏的兩個饅頭和半隻雞塞到他手裏,帶着贊賞的口吻說道:“三排長,這一路走下來,你對咱們的那個。”
他說着嘴噘起朝前面的嚴若飛努了努:“這個人不簡單,我特麽的生來沒有服過的人,他是第一個,這小子的腦瓜子太好使了,轉眼就是個計謀,還膽大心細,專幹那些兇險有把握的事兒。”
劉成說着啃了一口手裏的雞胸脯,咀嚼着接着說道:“你看看人家,有險有難沖在前面,從不把咱們當外人,嗨嗨,我是看出來了,跟着他保管能有好果子吃,最起碼他把咱們的命看的很貴重,就憑這一點,咱們這個‘十三血盟’算是特麽的搞對了,哈哈哈。”
他咽下嘴裏的食物,用手背擦了擦嘴繼續說道:“三排長,咱們做人也要仗義,我看你是不是把你們倆從小到大、還有家裏家外的那些事,好好的給咱們這個一排長說道說道,反正我也說不好,就是把已死去的闫如飛以前經曆,還有咱們知道的一些事,能給他灌多少是多少,你說在不在理三排長?”
“我也這麽想過,剛才我有意試探了一下他,你還别說,這人的腦瓜子太聰明了,稍微一點撥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從現在開始,我先把我知道的事,盡量給他說仔細,再找幾個能說會道的跟在他身邊,單純就說部隊裏的人和事,他聽得多了,能不能上道,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三排長,你的這個主意好,現在你先找他說說,我聯系幾個人,等你退下來,我們就沖上去,就是灌不死這小子,也能叫他腦子裏有個大概局。嗨,他到底是哪來的,叫人看起來,就好像不是咱們這個年代的人。”
劉成說着把頭甩的像撥浪鼓,看着闫如平前去‘幫助’嚴若飛,心裏突然害怕起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很清楚,等待嚴若飛的将是更加嚴峻的生死考驗,是死是活,就看這小子的運氣和應變能力了,不知他的路能走多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