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排長見狀,心裏不僅對眼前昏迷的冒牌貨打心眼裏佩服,這才幾個時辰的事兒,他竟成了這幾個國民黨士兵的救命恩人,這麽快就把他們的心全俘獲了。
特麽的,個個心裏都明鏡似的,可偏睜着大眼說瞎話,硬是把個死人說活了,看眼前這情形,要是不跟着忽悠,馬上領教到的就是一個字‘死’。
他不僅對死去的兄弟闫如飛大喊怨屈,真人闫如飛是他埋得,當時看他的外衣被脫掉,他就覺得很詫異,沒想到是這小子幹的好事。現在倒好,真人已去,竟被他人借屍‘還魂’盜用了名字,好兄弟九泉之下成了無名的鬼呀。
闫如平心如刀絞,他看到先前跟着冒牌貨的幾個人虎視眈眈的瞪着他們五個人,心裏不免凄楚的暗歎,嗨,我那苦命的闫家二叔,兒子死在戰場上,到了最後連了撫恤金都撈不着,怨不怨呐。
可他又一想,有冒牌貨頂替說不準也是一件好事,我再加把勁把冒牌的撮弄成他的兒子,給他老人家養老送終,我那死去的兄弟也該能閉上眼了。
想到這裏,他毅然的走到鄭三明跟前,‘嗤啦’一刀,把流出的血滴在鄭三明的手心。跟他一塊兒的四個人,迫于壓力,隻得走上前照樣子剌了一刀。
一班長劉成虎着臉說道:“好,現在咱們兄弟歃血一條心,不管生死,都是一排長的好兄弟,我們起誓。”
靠在樹幹上的嚴若飛,時間不長就恢複過來,他看到這些兄弟爲了保護他,竟滴血盟誓,他愣了。
嚴若飛親眼目睹這悲壯血腥的場面,不僅嘀咕道:難道這就是書裏、電影電視裏說的‘歃血爲盟’?乖乖,還真有這回事啊?奶奶的,在現代社會裏,這種仗義之舉,恐怕很難遇到,不行,這事兒既然叫我趕上了,我特麽的也玩兒上一把,好歹也算是個爺們。
“慢着,我一時頭暈,你們竟幹出這種事來,也太不把我當兄弟了吧?不管怎麽說,這次生死逃命把咱們牽到了一起,能有這樣的緣分,那就是天王老子看得上咱們,來,老子也算一個。”
嚴若飛說着站起來,把身邊一個士兵的槍拽在手裏,誰也沒看清刺刀是怎麽把他的手掌拉出血來,他看着鄭三明喊道:“特麽的,還不趕緊湊過來,等我找你呀?”
殷紅的血滴在一起,他們的心從此也會交織在一起,
鄭三明手心裏的血圈不住,溢出來滴到地上,他伸出左手食指在手心裏攪動了幾下。
嚴若飛俯身低頭,吸吮鄭三明手心裏的血,一股血腥令他胃裏一陣不舒服。幾個士兵都走過來,照樣子低頭抿吮。
嚴若飛強忍着胃裏的不适,擡起頭看着每個人的唇邊都帶着鮮紅的血迹,就像吃人的魔。
他‘哈哈’大笑的說道:“好,從此咱們就是血濃與你我、生死相依的好兄弟,我們十三個人就像鑄造的一支鋼槍,十三條心就是凝聚的複仇子彈,隻要小鬼子在咱們國土上橫行一天,我們的槍和彈就永遠對準他們,不把這些東洋倭寇打回他們老家去,我們這些男人就不是爺們。”
嚴若飛看着身邊的兄弟,加重語氣的說道:“我們的身體裏,流淌着咱們十三個人的血,以後一人有難,兄弟相幫。各位兄弟,咱們今天‘歃血爲盟’,那就重報家門,對天盟誓,肝膽相照,永不叛離。”
嚴若飛看土匪的片子看多了,就連台詞都搬用,幾個人莊重的對天盟誓‘肝膽相照,永不叛離’。
一個現代軍人穿越到近代,鬼使神差跟近代的十二名國民黨士兵結爲生死兄弟,他們是:排長嚴若飛、一班長劉成、三班副鄭三明、三排長闫如平,五班長宋長禮、七班長王濤、士兵李猛、張大虎、尹平、張春來、劉子松、士兵張小虎、李強。
十二名國民黨士兵,爲了報答嚴若飛的救命之恩,在戰場上不管是情願或是不情願,既已結成‘十三血盟’,從此在以後不同的陣營裏,爲了‘歃血爲盟’的生死情結,演繹了抗戰八年的驚險、複雜、曲折的精彩篇章。
嚴若飛對自己的身份始終不放心,一旦有人報告給團部長官追查起來,那他這個冒牌貨,肯定會赤裸裸的暴露在刑場上,還沒好好打鬼子,就被送回到地獄。就不知道現代和近代的地獄是不是相通,一旦跟生身父母百年後,地下還是兩相離,那他這個做兒子的壯志未酬身怨死,忠孝兩難全,豈不是個大大的混蛋?
一班長劉成看嚴若飛剛激起的萬丈豪情,眨眼就煙消雲散,他精明的一琢磨,就猜透了這個假排長的心思。
他把嚴若飛拉到一邊,把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說了說,嚴若飛也沒了主意,隻有坐在地上靠着樹幹點頭同意。
劉成把其他人召集在一起,他先說明了幾件事,征求他們的意見,隻有先前的幾個人說了說自己的看法,闫如平五人閉口不言。
鄭三明火氣大的喊道:“你們還是人嗎,按照一排長說的,咱們剛‘歃血爲盟’,特麽的你們怎麽轉眼熱血就變成冷水了?還是個男人嗎?都趕緊點,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一個個蔫蔫唧唧得就像個娘們,我看。”
“你能不能閉上你那張臭嘴?這不是件小事,總得動腦子好好謀劃謀劃吧?光着急敷衍說兩句,那不是在糊弄咱們自己嗎?你可要知道,一旦鬧不好這事敗露了,不光是一排長會受到軍法處置,就連我們也脫不了幹系。”闫如平說着皺起眉來,不再言語的半閉着眼睛。
時間緊,還沒有脫離危險,沒有讓他們再繼續扯下去的時間,經過十幾個人争論,最後定下來個框框,劉成征求嚴若飛:“排長,你看眼前先這麽糊弄着往前走行不行?”
“你們這半天都在這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頭痛睡着了,什麽也不知道,你們想怎麽幹就随你們的意,我來到這裏就是爲了打小鬼子,誰願意折騰就折騰去,我特麽的一排長嚴若飛怕個球。”
嚴若飛罵罵咧咧的站起來,突然快速的低聲說道:“都不要吭聲,馬上隐蔽,随時準備戰鬥。”
時間不長,從林子裏走出兩個東張西望身背獵槍的漢子,一個小聲埋怨道:“哥,我說不要下山,你偏要拉我出來,剛才多虧咱躲得及,不然被那些趕馬車運東西的小鬼子和二狗子發現了,咱倆就是不死在他們的槍口下,也會被抓去修炮樓,你說。”
“快閉上你那烏鴉嘴,要不是你偏要在林子外圍看看,咱倆能碰上路上的小鬼子嗎?快跟上,今天算倒黴,一點皮毛沒打着,還差點掉在小鬼子手裏。”
兩人越走越近,突然三排長和劉成幾個人跳起來,把那兩兄弟圍起來,幾腳踢翻綁了起來,扭送到嚴若飛跟前。
嚴若飛憤怒的罵道:“你們是土匪呀?這兄弟倆也是窮苦人出身,咱們沒穿上這身軍裝,還不是跟他們一樣?還不快把繩子解了?”
兩個獵戶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嘴裏不停的求告道:“長官、各位老總,俺就是個山裏打獵的,不小心沖撞了各位老總,饒命啊,俺家上有老下有小。”
“老鄉,你不要害怕,我們是解放。。,我們是國民黨的部隊,就是來打小鬼子解放老百姓的,來來,站起來我有話問你們。”嚴若飛口氣和藹的說着把兩兄弟扶起來。
“長官,你問吧,隻要是俺知道的,不敢撒謊。”歲數大點的獵戶弓着腰說道。
嚴若飛心裏一陣不舒服,本來軍隊就是保家衛國,能叫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的國家機器,可這些國民黨根本就沒把老百姓放在眼裏,像這樣的軍隊,老百姓能擁護嗎?
他親切的再次問道:“老鄉,我剛才聽你們說遇到小鬼子運東西的馬車隊,他們在哪個方向,現在離這有多遠?他們有幾輛馬車,押運的有多少小鬼子?不要害怕,慢慢說。”
“長官,俺剛才在林子邊上,看到小鬼子和二狗子押着六七輛拉東西的馬車,從西往東去了,看起來沒有多少人,俺吓的也沒敢細看,大約有個十幾人還是二十多?俺也說不清楚。”頭前說話的獵戶戰戰兢兢的回道。
嚴若飛請求的問道:“老鄉你能幫個忙給我們帶路嗎?隻要發現敵人,你就可以走了,不會有危險。”
“行,打小鬼子,俺願意幫這個忙。”
嚴若飛當機立斷的命令道:“‘十三血盟’的兄弟們,做好戰鬥準備,馬上行動,打掉敵人,奪下馬車和物資,爲避免被敵人發現,盡量不要開槍,不可戀戰,速戰速決,出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