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炸開的聲響,地面被驟然轟穿。鮮紅的火柱拔地而起,如同上天降下的審判。濃郁的黑煙、地獄般的火光,從這恐怖的光景中邁步出來的黑神眼睛裏流淌着熔岩色的火焰,覆蓋在身上的铠甲紋路像是花崗岩。
他如地獄蘇醒的魔神,腳掌每一次落下都宛如鳴鍾,敲打着死亡的拍子;他又像是新生的嬰兒,跌跌撞撞,像是迷失在了火場中的孩子。
兩道金色漩渦淩空張開,羅伊和主教分别從傳送洞口跳落出來,模樣頗爲狼狽。
“不得不說,這下子還挺誇張的。”主教抹了抹嘴角的血漬,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過場中情形可遠不是“挺誇張”這樣一筆帶過那麽簡單。達克賽德體内的能量一輪爆發釋放出的能量簡直已經難以描述了,以他爲中心爆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赤色的火柱沖天而起,反生命方程式的能量吞噬了一切,任何被波及在那個範圍内的實體全部被打散至了分子級别,練塵埃都沒留下。
有如一枚活體核武器的達克賽德一輪爆發後,跌跌撞撞地繼續前進。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哪怕被作爲達克賽德而複活,但此刻他的思想和意志也是完全受反生命方程式支配的,隻能單純地執行毀滅的命令而已。
羅伊和主教借助爆音通道的傳輸躲過了一輪沖擊後,遠遠見達克賽德似乎停止了攻擊動作。黑神屹立在火場的正中,看上去好像迷茫。
戰場上并不總是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萬全,機會總是轉瞬即逝。羅伊緊接着再次催動了母盒的能力,審判者的身形頓時原地被吸入了爆音通道,而出口則同一刻在達克賽德身後旋轉着張開。
動力系統全開,系統發出超負荷的尖銳叫聲。爆音球的能量一瞬間提至百分之百,金色的電流撕裂了火焰的幕牆,朝着達克賽德身後狠狠按了上去。
達克賽德沒有動。
刹那間,光和熱陡然釋放,仿佛還夾雜着龍吟般的吼聲。光波迅速擴張,如同一個絕對領域,将巨人的身體瞬間吞沒了進去。
光芒散去,裝甲讀數也到了極限。羅伊半跪在千瘡百孔的街道上,依稀似乎還能辨認出一塊僅留半邊插在石縫裏的路标,以此勉強能判斷這兒應該曾經是哥譚的賴克高地。
然而此刻,你甚至沒法從這末日的情景中看出這兒一天前還是一座鋼筋水泥的現代都市。
主教輕輕落到了他身邊。
“你看上去可不大好。”
“不用你說。”羅伊面前的顯示器上滿是刺眼的紅色警報标識,裝甲主系統也已經過熱正在冷卻,多項功能暫時離線。
“不過看起來收效甚微啊。”主教目光移向了爆炸的中心。
漆黑的魔神正從那兒站起身來。他渾身洋溢着鮮豔的反物質能量,緊攥的拳頭裏燃燒着無形的火光,氣場如黑雲般壓得人窒息,花崗岩般的外殼上甚至沒留下一絲刮痕。
和剛剛不一樣了。現在,他和先前比起來仿佛有了戰意,那燃燒的目光仿佛就是對敵人的判決。
“我覺得你剛剛把他惹火了。”主教說。
另一邊。
一黑一白兩道殘影在轉瞬的時間裏幾乎踏遍了地球上每一個角落。自從來到了dc的多元宇宙後,布雷德還從未催動神速力到如此的地步。他全速奔馳,像迎着疾風的駿馬,像高速公路上馳騁的跑車,像撕裂蒼穹的閃電。他窮盡一切地奔跑,幾乎釋放出了目前擁有的全部速度。
他感到自己幾乎已經融化在狂風之中了,甚至已經沒有了邁出步伐的實感,血管中的血液充斥滿神速力的能量幾乎沸騰了起來。
盡管羅伊設法幫助他和這個世界原本的神速力建立了鏈接,但這樣卻也限制了他自身體内神速力的發揮。這會兒他就能感到體内兩股能量的沖突,讓他每一次提速都壓力百倍。
但他不能停下。
不愧是被稱爲死亡具象化的黑暗行者,融合了行者的肖恩速度也是匪夷所思地快。他踩着黑暗行者的那兩塊踏闆,像滑雪運動員一樣極速沖刺。無論布雷德怎麽提速他總能跟上。布雷德以白燈戒具象化出了刀劍,一邊極速奔馳一邊與肖恩手中那柄鐮刀相持。洋溢着生命活力的劍刃與被死亡黑氣裹纏的鐮刀連番碰撞,生與死史無前例地以最直接的方式對抗着彼此。
零點幾秒内,戰場從哥譚轉移到了澳大利亞,一會兒工夫又轉移到了南極洲。觀測家們發現了好幾座冰川無法解釋地原地炸成了冰渣,幾塊懸浮的版塊毫無征兆地開裂、粉碎,他們無法解釋,隻能歸結爲超自然現象。
“你赢不了我!”肖恩踏着黑暗行者的滑闆高喊,萦繞在身上的死氣更重了,“沒人能夠戰勝死亡,或是從死亡的手中逃掉。世界上存在的任何活着的東西,最終都屬于死亡!”
布雷德再次回身,手臂一揮憑空變換出了一面白色盾牌。但聽得“當”一聲脆響,鐮刀的刀刃狠狠劈在了盾牌上,大約頓了那麽幾微秒後盾牌“咔嚓”裂開。
但幾微秒的時間又足夠布雷德重新拉開了距離,躲到了鐮刀的攻擊範圍之外。
“逃吧,逃吧,你不可能永遠逃下去。人們總是逃避死亡,殊不知無論你怎樣嘗試,你的生命從誕生之際就已經屬于死亡了!”
“如果你是真心信了這一套鬼話,”布雷德淡淡道,“那隻說明了你的軟弱,或者你根本不了解生命的意義。如果沒有生命,死亡将空洞而毫無意義。我們從未逃避死亡,正是生命驅使我們和死亡戰鬥!”
白光從他身上驟然綻開。神速力的電流和白燈的光芒仿佛一瞬間融爲了一體,彙入了那道白色閃電之中。他瞳孔中倒映出了白燈的印記,電流幾乎要奪眶而出。
一瞬間,白色殘影從地球上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