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毫無征兆的突襲,主教卻絲毫不驚,向後半步仰頭避過了如風的一刀,淩厲的刀光幾乎是貼着頭閃過,墨色的披風随着刀風翩翩起舞。
而與此同時,那隻半鳥半馬的龐大生物也随着主人一同出手了,它巨大的肉掌帶着寒意逼人的利爪當頭拍下,可以想象被這家夥的爪子拍中的話搞不好當場就是腦漿迸裂的下場。
主教卻毫不慌亂,輕巧地淩空而起,如同一隻燕子。他幾乎算得精準到了厘米,險而又險地從長槍的殘影和力大無窮的利爪之間的縫隙搶出,淩空翻滾,披風如花瓣般旋轉。
但這巨鳥卻并不像它外表看上去那樣頭腦簡單,它反應迅速地翅膀一抖,滿是羽毛的翅膀淩空橫掃。主教半空之中無處借力,似乎隻能眼睜睜看着巨大的翅膀帶着飓風扇來。
但他并非無處可躲。主教披風一抖,光芒化作了旋風高速旋轉,電流有如看不見的手将他牽引了進去,整個人瞬間就被吞沒進了漩渦之中,迅速縮小進了一個點中。
爆音通道的能量從另一處閃現,主教憑空冒出,從恰能容納他一人通過的出口中落下。
然而,在他落下的一瞬,淩厲的長槍已經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殘影,如風如雷般地刺來。
主教微微一驚,一個躲閃不及,腰際已經被長槍貫穿,血迹随着金色的槍身飛濺而出。
是預讀麽?猜測他即将要出現的位置不對,僅僅預讀是不可能的,恐怕還有對爆音能量出現的大緻方位感應的能力
彌裏娜·布萊克似乎對母盒也有着相當的理解,甚至已經能夠憑自身直覺大緻感應到爆音通道開啓的方位了。
主教仿佛沒感覺到腰部被刺穿的痛楚,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笑容:“有意思,不愧是号稱要殺死達克賽德的女人啊。”
“我不能讓你破壞我的計劃,”彌裏娜帶着一臉的決然道,“我已經犧牲得夠多了。”
陡然間,主教渾身金光大漲,披風劇烈鼓動。彌裏娜·布萊克被狂風吹得倒飛而出,那隻大鳥也不得不以羽翼護住了頭部,在翅膀下劇烈咆哮。
母盒瞬間的釋放爆出了驚人的能量,就算本身不是武器,它那磅礴的能量本身就是強力的攻擊手段。
“你不能”彌裏娜單手撐着地面站起,咬着牙道,“這是我幾十年來找到的唯一機會!我必須殺死達克賽德!”
“是啊是啊,你的計劃,你的精心準備。”主教像是自言自語,“我本來以爲你會更重要好吧,你已經無關緊要了。也許你自己還沒有發現,但你所自豪的這個計劃已經脫離你自己的掌控了。”
彌裏娜一愣:“你說什麽?”
“所謂陰謀、計劃這種東西,隻有捏在自己手裏才是可靠的啊算了。”主教手臂在空氣中輕輕一劃,爆音通道的漩渦再次張開,“和我預期的稍微有點不一樣不過我沒空陪你糾纏了。”
一陣金芒,主教消失在了爆音通道的另一端。
天啓星。
爆音通道的漩渦轟鳴着張開,耀眼的光芒中,羅伊縱身躍出,半蹲在地喘息。
除去天啓星上數不清的奴隸和類魔,一些高級将領和頭目也開始圍捕他了,看起來他終于還是不出所料地引起了這顆星球上所有高層的注意。至此他已經在天啓星上逗留了兩個小時,其間已經大大小小和地方爆發了好幾輪交鋒。
當然,天啓的部隊裏并沒有出現什麽難對付的敵人,對穿着審判者裝甲的羅伊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但羅伊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這麽長時間的着裝、再加上接連使用爆音通道脫離戰局,身體負荷已經到極限了。裝甲的體征監測已經多次發出了警告,如果有人能看到他頭盔的内部,會發現他眼角已經布滿了網狀的疤痕,就仿佛病毒順着筋脈爬了上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堅持幾輪,這樣耗下去遲早會把自己耗死。不過既然這見鬼的母盒沒有交代究竟是想要他在這顆該死的星球上找些什麽,現在似乎隻剩下唯一的途徑了。
羅伊目光落到了遠處那火色天際之下聳立的高塔中。
他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無論母盒送他來究竟是想要找什麽,隻要是天啓星上的東西,在達克賽德那兒是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
反正無論如何,和這些雜魚耗下去遲早會把自己耗死,倒不如主動出擊
剛想到這兒,身後的暗巷中又傳出了動靜。
長相醜陋的奴隸們踏着陰影摸了出來,手裏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不像是武器,倒更像是勞具,放在地球上應該就是鋤頭一類的東西了,是奴隸們手邊能拿到的最接近武器的東西了。
羅伊咬了咬牙,強振精神,再次準備迎擊新的一輪戰鬥。
然而,在他出手之前,别的人插手了。
從這些奴隸們身後更深的黑暗中,鎖鏈和閃爍着銀光的刀叉飛射而出,一隊似人類組成的小隊陡然從背後襲擊了這幫奴隸,他們有着類遊牧民族的裝束,裝備着簡陋的冷兵器,但僅和奴隸們戰鬥起來卻能凸顯每個人都是訓練有素。
戰鬥不過一分多鍾便結束了,小波的奴隸們全數被放倒。羅伊全程在旁看着,靜觀事态繼續進展。
其他人忙着用鎖鏈綁縛奴隸們時,爲首的戰士走向了羅伊。白色的頭飾蓋住了頭臉,後面如圍巾般迎着熱風飛舞。她背後插着長劍、腿上是戰士的護膝,手臂部位裸露出偏黑的皮膚,肌肉分明。而之所以用“她”來稱呼,是因爲頭飾下的聲線。
“是你麽?來自地球的旅行者?”她開口問道。
“我來自地球。”羅伊掃了衆人一眼,淡淡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預言成真了。”女子語氣中透着些許掩蓋不住的欣喜。
羅伊有些意外地看到,那些戰士們,竟紛紛向着他屈膝跪下,虔誠地如同膜拜神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