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羅伊冷冷道,“怎麽忽然對拯救人類這種麻煩事有興趣了?”
主教聳聳肩道:“被卷入麻煩事也不是我的本意。另外也挺有趣不是麽?”
“我可不覺得世界末日哪裏有趣。”
主教輕輕一笑。
“就算你這麽說,心底裏也是能感受到興奮感的吧?越是在這種困難到荒唐的情境下,你也是能夠感受到這就是你,我了解你。”
羅伊沒有出聲反駁。
“但無論如何,我們現在都是在同一陣線上,”主教道,“現在,我們撤退。”
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見了。就像早就已經排練好的劇本一樣,每一個人都不緊不慢地開始撤退。埃崔根的地獄之火逼退了周匝一圈的亞特蘭蒂斯士兵——他的火焰對于這些海底人來說還是相當忌憚的。身材高挑、但皮膚五顔六色的元素女俠玉手一揮,濃濃的霧氣十分詭異地在船艙裏升起,能見度瞬間降到了最低。
“一個也别想走!”
海王大喝一聲,一馬當先提着三叉戟從濃霧中沖出,閃爍着藍**法電光的三叉戟已經蓄勢待發。一枚碩大的綠色鐵錘卻突兀地從他面前的濃霧之後破出,根本避無可避就正面撞了上去。海王隻來得及沉悶地擡起胳膊一擋,便被綠燈能量幻化出的鐵錘轟得倒退數步。
主教可不是随随便便從他的反抗者大軍裏挑了幾個有空的人來救場,每一個人的能力都是主教親自挑選的,連在戰局上的配合、撤退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已經安排完備的。高效的配合下,他們幾乎就像是沒遇到什麽阻礙就成功地從這艘巨大戰艦中全身而退。
随着反抗者衆跳出這艘戰艦,羅伊才知道,剛剛那名亞特蘭蒂斯彙報水“人類潛艇”接近時,根本就錯了。
銀白色鑲着紅色條紋的外殼,如科幻一般、與地球上任何機種都格格不入的飛船,就這麽停在巨大戰艦的邊上。是的,是飛船,雖然大半個身子潛在水下,但分明就是一架外星飛船。
這不就是阿賓蘇墜落到地球上時開着的、那架來自歐阿的飛船麽?
所有人跳進那似是被擴增了空間的船艙後,阿賓蘇也用燈戒控制着自己降落到了駕駛座位上,雙手緊握操縱杆,簡潔明了地道:“抓穩。”
引擎發出高亢的轟鳴,飛船底部不知多少個噴氣孔同時射出了肉眼可見的氣浪,海水被推得朝四面八方擴散開去。銀白色的飛船仿佛一瞬之間就被點燃的煙花直線升騰而起,尾部兩個垂直向下的氣孔旋轉爲了向後,火舌推着機身就要飛射出去。
但事情并不是就這麽簡單。
海平面陡然爆出更誇張的波浪,一隻大得超越人類認知的深海巨獸鑽出了海面。它伸展着近十米長的脖頸,仰頭發出了直沖雲霄的咆哮,天空之中的白雲都仿佛在它的吼聲之下被驅散了開來。
“我的神啊,”騙徒低聲驚呼道,“這玩意兒真是地球上的?”
“地球還有很多我們未知的部分。”托馬斯冷靜地道,“裏面藏着什麽都不足爲奇。外星人,這艘飛船上武器麽?”
“這可不是戰鬥機。”阿賓蘇說道。
戰艦上,海王直視着天空中那架飛船,眼神仿佛已經出離憤怒。
副官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愣着幹什麽!?快把那玩意兒打下來!”
巨大的海底生物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幾乎就能吞掉整個兒飛船。它的身子從水下鑽出延長了攻擊距離,飛船竟似是沒法在那一副獠牙閉合之前脫離那張巨口。
然而就在那張嘴巴閉上前的一刻,飛船尾部船艙打開,騙徒扛着單兵火箭筒出現在了門口,一發火箭彈呼嘯着朝那個生物張開的嘴巴飛射而去。
就算皮糙肉厚、鱗甲堅硬,但内部結構的相對脆弱卻是多數生物的共性。猝不及防地吞下一口火箭彈的這怪物發出了刺耳的哀嚎,從口中冒出仿佛是從嗓子眼升起的黑煙。
然而,下面那艘戰艦也不是吃素的。這個距離下,亞特蘭蒂斯戰艦長長的一列炮管齊齊伸出,五花八門的光束朝着空中的飛船一股腦兒抛了過去。霎時間,歐阿飛船頓時險象環生,全憑着阿賓蘇出色的駕駛技巧和飛船匪夷所思的機動性從彈幕空隙中尋找閃避的空檔。
然而,短短十秒内,飛船還是連續被擦了兩下,這樣下去絕對稱不到脫離對方的射程範圍,更不提對方還正以不慢的速度追擊。
這時,主教依然絲毫不慌地說道:“現在,就是我們曾經說到的時刻了。做出你的選擇吧。”
阿賓蘇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站起身,對身旁羅伊道:“你來駕駛。無論發生什麽,盡快離開這裏。”
說完,也不待任何人回應,他當即就打開了艙門,縱身躍出。一個大得驚人的、像是保險庫門一樣的綠色護盾憑空張開,将每一個方向射向飛船的光束盡數擋了下來。
“你們的對手,是我!”
綠色神光在半空中迅速凝結,轉瞬變幻出了各式各樣的武器。類似槍炮的也有,類似飛船的也有,更有一些是地球上甚至聞所未聞的外星概念武器,兇猛的火力就像編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鋪天蓋地朝着海王的戰艦而去。
而當亞特蘭蒂斯戰艦以最爲兇猛的火力反撲時,半空中卻又憑空變換出了一個超大的球體,宛若一顆綠色恒星的縮小版。仿佛無邊的引力從這一點張開,所有的光束、火力全部被這顆模拟恒星吸了過去,仿佛被吞噬了進去一般。
這就是爲什麽說,綠燈俠每一個人都擁有匹敵星際軍隊的力量。隻要擁有足夠的意志力,每一名綠燈都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可怕實力。
海王面色鐵青,不顧身旁的人阻攔縱身一躍便跳出了戰艦,落到了那隻他喚出的海底巨獸的頭頂,手中三叉戟中閃爍着無盡的魔法光芒。
二十分鍾後,已經遙遙遠離戰場的飛船上。
“他死了。”哈爾呆滞地坐在飛船上,喃喃地道。
“你在說什麽,哈爾?”與他同行那位女飛行員問道,“誰死了?”
“那位戰士,那個外星人。”哈爾聲音帶着罕有的悲傷,“不知道爲什麽,但是我就是知道。”(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