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從很遠的什麽地方傳來的喊聲,聲線清脆悅耳,如同清涼的水注入昏沉的大腦。
羅伊拳頭撐着已經腐朽的地面爬起身來,道:“我沒事,蝙蝠女孩。”
手雷的威力不斷太大,沖擊波隻造成了短暫的昏沉,絕大多數彈片都被護甲擋了下來,隻有一片碎片帶着強勁的沖擊力插入了他的背部,所幸并不是十分深入。
紅頭罩跳下來,手槍指向兩人:“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看起來我得考慮把你們一勞永逸地解決掉了。”
芭芭拉道:“傑森,别這樣,我們已經知道了是你。”
紅頭罩哼道:“這麽說你們去做過dna比對了,這很好,剩了自我介紹的程序。”
“别這樣,傑森。”芭芭拉急促地說,“把槍放下。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不好受,而且你可能怨恨布魯斯,這些我都理解。但我們是一家人,沒有什麽是一家人放不下的隔閡不是嗎?好好談談,我們一定能相互理解的。”
“相互理解?”紅頭罩冷笑,“不。我以前一直都以爲可以,但是自從那次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就知道了那不過是我的奢望、幻想。他永遠理解不了,你們也都一樣。所以我決定放棄他那種陳舊的做法了,現在我在嘗試我自己的道路,以比蝙蝠俠更成功的方式來挽救這個城市!”
他捏緊了槍柄,似乎扣在扳機上的手指似乎随時都會按下去。
“如果你們也要擋在面前,那麽很好,我不介意把你們一起解決掉。”
芭芭拉站起身,摸出了飛镖:“好啊,固執的小朋友,來讓姐踹下你的屁股,說不定你就會改變主意聽話些了。”
“不。”羅伊攔住芭芭拉,站起剛剛恢複平衡的身子,“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他站到芭芭拉身前。對紅頭罩道:“我知道了你和蝙蝠俠的過節,但是今天我不是爲此而來。事實上,我在你的做法裏看到了成效,可能你是對的。你的方法比我們的做法的确都要有效一些。”
頓了一下,他話鋒一轉:“你知道‘主教’嗎?”
紅頭罩盯了他片刻,從那光滑的頭盔上看不到表情,但是可以想象他現在應該是疑惑的。
“當然。”紅頭罩回答,“現下哥譚幕後的掌權者。怎麽了?”
“他和我有一點過節。”羅伊道。“而且他瞭解我,很可能已經瞭解了我的一切。但是目前爲止,我幾乎對他一無所知。直覺和經驗告訴我,這一次要打敗他我可能會需要點幫助。”
“什麽?”芭芭拉驚異道,“等一下……你不能……你沒跟我說過……”
羅伊沒有理會她,向紅頭罩伸出了一隻手:“我覺得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我也保證不會幹涉你對黑幫勢力的打擊和控制。願意合作嗎?”
紅頭罩的槍口依然對準着羅伊,但是似乎有些猶豫了。
良久,紅頭罩終于放下了手槍,握住了羅伊伸來的手:“有意思。我接受。”
“你在想什麽?”回到據點,芭芭拉制服都沒脫就大聲質問,“你縱容了一個縱火、販毒、擾亂治安的罪犯自由活動,爲什麽?”
羅伊不以爲意地卸下了面罩:“他是在做好事。他正在控制街頭的犯罪,使毒品和暴力遠離孩子,遠離市區,也許這樣做比我們的做法更有效。”
“通過自己堕落成罪犯的一份子的方式!”芭芭拉高聲道,“如果我們都認可了這樣的做法,我們都這麽做了的話,我們又和罪犯有什麽區别?我們不能抛棄唯一使我們不同的底線。我以爲這些都是不需要我再向你強調說明的。”
“或者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上帝爲傑森安排的命運就是爲了打造出今天的他呢?”羅伊揚了揚眉毛,問,“也許就是爲了造就這樣一個願意堕落到我們不願意的層面的人。上帝才安排了這一切?”
芭芭拉盯了他片刻,蔚藍的眸子仿佛要透過眼睛将他看穿。
“不,不是這樣。”她說,“我從來不相信命運,并且我知道你也一樣。你縱容他,甚至邀請跟他合作。都是因爲主教,對嗎?你覺得赢不了他,所以才需要傑森這樣一個身份的角色的幫助是嗎?看着我,不要試圖躲開我的眼睛。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沒有必要。”芭芭拉聲音溫柔了下來,抓起羅伊的手,道,“雖然我可能不比你了解這個敵人,但是我相信沒有什麽我們解決不了的。相信我,姐幹這一行這麽多年,再大的場面都經曆過了,要吓倒姐可沒這麽容易。”
羅伊歎口氣,道:“某些方面,你是對的。我邀請紅頭罩入夥,最主要的确是因爲他現在這個身份對付主教可能給我們提供不少便利,并且他本身也是非常優秀。但有一點你錯了,那就是我不怕他。我承認,現在我處于劣勢,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就怕了他,請傑森幫助隻是爲了增加籌碼而已。”
他放開了芭芭拉的手,向據點内部走去,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會扳倒他的,就像我上一次做到的那樣。”
黑色的直升機卷起飓風,降落到了停機坪上。
前座上一人跳了下來,拉開了後座的艙門。
座位上坐着唯一的乘客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但除了通過如同刀刻的皺紋和發色以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符合他年紀的氣質。
這位老者眇了一目,一隻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擋,另一隻眼則微微合上,如同冥想中的禅師一般。他一身如同特種兵般的厚重裝甲,腰間帶着各式各樣的槍彈,背上交叉着的兩柄劍側漏出無比的霸氣。
替老者拉開艙門的那人恭敬地道:“斯雷德·威爾森先生,我們已經到哥譚了。主教已經等候多時。”
斯雷德·威爾森緩緩睜開了獨眼,無與倫比的殺氣随之而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