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芭芭拉?戈登,蝙蝠女孩,恰好最擅長這個。
幾分鍾前,她查看了兩天内父親家附近那個郵局的所有包裹、信件信息。找到小詹姆斯所指的“線索”一點都不難,事實上幾乎都不用花心思去找。
郵局裏顯然有一份沒人知道怎麽處理的包裹,某天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了這裏。它沒有寄件地址,也沒有填任何寄件人身份和地址,根據記錄已經在這兒躺了一天了沒人動它。
羅伊和芭芭拉直接進郵局将它“取”了出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如果僅僅是闖入一家郵局都會留下可以被追蹤的痕迹,那這麽多技巧真是白學了。
翼騎士據點,淩晨。
一張桌子被清空當做了臨時的試驗台,打着捆的包裹被擱在桌面上,羅伊用了至少六種方法來檢測過了這個包裹,排除了打開盒子會冒出任何種類化學氣體或是直接爆炸的可能性。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終于正式決定拆開了包裹。
一個棕色的小盒子,看不出任何特别之處。羅伊将蓋子摘下,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撮紅色的頭發。
羅伊一愣,下意識就望向了芭芭拉,或者說她的頭發。
的确,這種紅發的發色比起蝙蝠女俠凱特?凱恩那樣鮮豔的火紅稍稍淺一些,和芭芭拉的發色倒是恰好一緻,很難不讓人發生這樣的聯想。
羅伊一言不發,捏了捏這一撮頭發,然後又貼到芭芭拉身邊抓起她的頭發捏了捏,最後斷定:“這不是你的。”
芭芭拉臉色怪異道:“哦,真高興聽到。”
“那麽我們現在就要看看這是誰的了。”羅伊道,“做個dna測試看看。”
做dna測試的工作芭芭拉已經是輕車熟路,很可能警方專業的鑒定人員其實也并沒有她的動作娴熟效率。沒等很久,結果就出來了,電腦在資料庫中找到了匹配項。
芭芭拉盯着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結果,愣住了。
羅伊向電腦上一瞥,隻見上面顯示着“芭芭拉?戈登”幾個字。
“不可能。”他斷言,來回踱起了步,“一定有哪裏出問題了……”
“不,這個不是我。”芭芭拉的話讓羅伊停住了腳步。
“什麽?”
芭芭拉木然地盯着屏幕,聲音顫抖着說:“這個……是我媽媽。天啊,詹姆斯他……他抓到媽媽了。”
芭芭拉的母親,對羅伊來說又是一個有些神秘的人物。
芭芭拉簡單介紹了一下,羅伊大緻明白了她家庭的情況。他們家的小兒子,詹姆斯?戈登二世,成了一位臭名昭著的殺人瘋子,這個羅伊已經知道了。另外,芭芭拉的母親,據芭芭拉說是“一個理由都沒有留下就抛棄了這個家”。從此,芭芭拉就和父親吉姆相依爲命。
而她的母親在哪裏?她之前一直不知道,也一直都不是很想知道。她說,自己已經過了幻想着母親會回心轉意忽然回來的年紀,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原諒母親的行爲、隻希望戈登女士能永遠遠離他們家庭的生活。
但無論如何,那個還是她的媽媽,在她的童年中扮演着舉足輕重意義的媽媽。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母親身陷在自己殺人瘋子弟弟手中還無動于衷。
借助面部識别軟件,她很快也就有所發現了。一天前,哥譚火車站的監控錄像中,面部識别軟件找出了戈登女士。她挎着一個紅色的皮包,裹着領口帶有白色絨毛的灰皮外套,從人流中擠出了一列早九點的班車。
接下來追蹤她的行蹤就不是非常困難了,昨天早上芭芭拉?戈登的名字在車站附近的一家旅店裏訂了一間房,到現在房間還沒有退。
這個點旅店當然已經都關門了。芭芭拉查到房号後,跟着羅伊一起從窗戶裏翻進了戈登女士訂的那間住房。
床上被子整整齊齊地放着,床頭邊上還倚靠着一個黑色的旅行箱,洗手間裏一些住客自備的洗漱用品也都還沒有收走。
門口的地毯上橫卧着一個玻璃杯,地毯上留下了一小塊水漬。非常容易聯想,戈登女士聽到門鈴聲後端着水杯去應門,然後被人用粗暴的方式帶走,才在這種地方留下了一個水杯。
芭芭拉撿起被子看了看,不自覺地加大了手勁,捏緊了這個杯子。羅伊注意到,上一次看到這個溫和的女孩露出這樣憤怒堅決的表情,可能還是在小醜回來的時候。
羅伊打開房門,同時指着門框道:“抓痕。”
不需要他多解釋,同樣是一位優秀偵探的芭芭拉當然也能理解。小詹姆斯強行帶走自己的母親的時候,戈登女士很可能手緊緊扒在了門框上,所以被拖走的時候才留下了這道觸目驚心的抓痕。芭芭拉注視着它,就像是看到了母親身上的傷痕一樣。
“你等着,詹姆斯。”她喃喃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會抓到你。”
羅伊趴在了門外走廊的地毯上,摘下了黑色的手套,用手指在地毯上摸了摸。
“唔……看起來我們運氣不錯。”他說,“也許你的弟弟按響門鈴的時候,,戈登女士不小心把杯子裏的水灑到了他的鞋子上。最近空氣濕度很高,走廊地毯上還留有一點水漬,所以我們可以假設是他踩出來的。”
“所以我們提取他的腳印裏的成分,說不定可以得出和他在哪裏有關聯的東西。”芭芭拉迅速跟上了他的節奏,說話間已經掏出了相應工具開始了工作。
她默不作聲地幹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我還記得……小的時候,爸爸每個星期五都會允許我和詹姆斯用家裏的電視看一場恐怖電影。那個時候,我們最喜歡的一部,就是《暗影之刃》,我們看過了一遍又一遍。”
羅伊不說話,靜靜地聽着她訴說。
“我們總是關着燈,更有助于營造氣氛。”芭芭拉繼續說着,“每當恐怖的殺手出現,用導演所想要表示的可怕方式殺人的時候,詹姆斯都會閉上雙眼。”
“我是姐姐,我有義務告訴他:沒什麽好怕的,不過是一場電影罷了。”她出神地說,“但是那個時候還隻有八歲的詹姆斯告訴我,‘我不是害怕,我隻是受不了一個殺手殺人怎麽能如此沒有新意’。”
她将物證袋收回了萬能腰帶裏,歎了口氣:“現在我明白了,我才應該是感到害怕的那個……對我八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