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口,兩個人手抄在褲兜裏,貓着身子匆匆地前進着。
夜一如既往地黑,稠密的烏雲遮蔽了月亮的光,但天空卻并不黑暗。金色的光芒在天空中繪制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中央挂着一隻展翅的巨大蝙蝠。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其中一人說,“蝙蝠俠。我老家很多人都認爲這隻是個都市傳說,就和很多其他傳說一樣許多人都覺得他不存在。”
另一人領着他走到一扇容易被忽略的木闆門前,随口問:“你叫什麽來着?”
“馬丁。”他說,“來自邁阿密。”
“嗯哼。”
領頭這人說着已經娴熟地弄開了木闆門上老舊的鎖,從髒兮兮的後門走了進去。拐了兩道彎,他們來到一個亮着燈光的走廊。
領頭人示意後面的小弟不要出聲,自己蹑手蹑腳地接近了一個穿着白色制服巡邏的警衛。然後他高高舉起手槍,用槍托狠狠砸在了其後腦上,警衛當場被砸暈了過去。
後面跟着的小弟當即舉槍想要射擊,卻被他攔住了。
“不要殺生。”領頭大哥說,“我們的行爲在哥譚警局眼裏頂多不過算是一起入室搶劫,蝙蝠俠如果有時間可能會查一下但他不可能有時間,因爲這座城市需要他忙的事情太多了。但你要是殺了人,你就上了他的黑名單了,被蝙蝠俠盯上的人,相信我,在這座城市裏就已經玩完了。”
馬丁連連點頭:“記住了。”
大哥一邊拾起警衛腰間的一枚鑰匙,用其中一個打開了一道鎖進入一扇門中,一邊繼續說:“給企鵝人做事,我們都得放聰明點。尤其是在這個城市,最重要的是要總結出對付蝙蝠俠的最佳套路。”
“這也是給科波特先生幹活的另一個好處,他有很多合法産業,能給你提供相當不錯的醫療保險。在哥譚幹我們這行,這又是必不可少的一樣東西。”
說話的功夫裏,兩人已經走進了一列列整齊的保險箱之間。
大哥說:“你去炸掉保險箱,把這次行動僞裝成一次失敗的搶劫。你有五分鍾時間,我會從電腦裏弄到七位遙控警報觸發序列。”
這時,一人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真遺憾,你們什麽也弄不到。”
兩人齊齊迅速拔槍,驚恐地回頭,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這麽短的功夫裏已經沖到了兩人面前。
短到甚至扣一下扳機都來不及的時間裏,這個高大的黑影一腳狠踹在了那名領頭大哥的胸腹間,踹得他悶哼一聲如同斷了線的風筝般倒飛出了老遠,“砰”一聲将一堅固的保險櫃撞得變了形。
而那名小弟,同樣沒有得到開槍的機會。他才剛剛轉過身來,手腕就被大力捏住,骨頭仿佛“嘎嘣”作響,手槍無力地掉落在地。
他驚恐地道:“求求你”
那人仿佛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聽說你是新來的。”黑影道,“歡迎來到哥譚。”
“咔嚓”一聲響,馬丁停止了掙紮,軟綿綿地躺倒在地。
次日清晨,翼騎士據點。
屋子正中央位置的幾張桌子都被搬開到了兩側,中央架起了一片空曠的場地,四周圍了一圈圍欄。
芭芭拉滿臉倔強,雙手緊握圍欄,因過度用力甚至微微顫抖着。汗水浸透了運動背心,她紅色的發絲緊緊貼在了她的前額之上。
她在挑戰極限,就像過去的一個多月時間裏無數次那樣。因爲她想再度站起來。
手術結束後,她在醫院裏又住院了一段時期,出院後得到了布魯斯·韋恩送給她的大批常人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的一流康複設備。再加上她本身身體素質一流,所以一個月後就已經能站起身來了。用醫生的話來說,這就是不可思議了。
終于,她又一次抵達了極限,身子一軟就要摔倒在地。
但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羅伊眼疾手快,第一時刻就扶穩了不讓她摔倒。
“謝謝。”芭芭拉掙紮着按在羅伊胸口,試圖借力重新站起來,“但是我還能”
“休息一下,不用太着急,你知道醫生說你的恢複已經快得出奇了。”
“是,但是還不夠快。”芭芭拉搖搖頭道,“你知道我還有很多要做的,我等不及”
“但是這個不能急,好嗎?”
芭芭拉似乎也感到确實虛脫了,隻能無力地點點頭。
羅伊抱起她,将她放到了椅子上,遞給她一杯水。
“謝謝。”芭芭拉說着,大喝了一口。
“其實你沒必要做這些的。”她臉色稍紅潤了一些後,說道,“你這一個月以來出人意料地耐心,讓我幾乎不認識你了。”
“哦,我一直很有耐心。”
“隻在查案子的時候。”芭芭拉糾正,“對于你興趣以外的事物你甚至是數着秒去做的。”
頓了一下,她又更意味深長地道:“謝謝。”
“不用。”
芭芭拉望着桌上的設備,以及翼騎士出外勤會用到的裝備片刻,緩緩說道:“你知道嗎?看着你辦案,分析,還有每天晚上出去掃街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會想到自己過去的時候。每當到了這種時刻,總是無法抑制地會去想象,假如我還能獲得一次這樣的機會該是多好?”
“我知道。”羅伊淡淡地說,“我能看得出來。”
她又望向自己雪白的雙腿:“現在,我有了這個機會,我已經距離那個夢想如此接近了,所以”
“這些我都知道。”羅伊輕輕笑道,“我也很期待我的導師來到戰場上和我共同作戰。但是,在此之前,你還需要最後一點點耐心”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羅伊從褲袋中掏出手機:“不好意思,接個電話布洛克警探?”
手機另一邊傳來哈維的聲音:“來櫻樹區,有一起兇殺案還有搶劫案,應該勉強算是吧。總之你先過來看看吧。”
“知道了。”羅伊挂斷了電話,深吸一口氣望向望向芭芭拉。
芭芭拉輕松地一笑:“有案件,我知道。去吧,我沒關系的,畢竟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羅伊點點頭,離開了據點。
到了指定的建築門口,現場已經圍起了一群圍觀群衆。羅伊從擠了進去,布洛克警探接着他走進了現場。
“根據警衛說,昨晚有人入侵了這裏的金庫。”布洛克警探說,“可因爲來者是從後方偷襲的,所以他無法确認有多少人。不過當我們到現場的時候,在現場發現了這兩個家夥。”
羅伊跟着他走進陳列着一列列保險櫃的房間。離門口不遠處和一個保險櫃邊各躺倒了一具屍體,鮮紅的血液将保險櫃染得看不出原來的顔色。
“我們覺得應該是歹徒發生了什麽内讧。”哈維·布洛克說道,“不過無論那個反水弄死自己兩個同夥的人是誰,這個家夥力氣都非常大。明顯,那邊那個家夥是被人踹到保險櫃那裏去的,你可以看見力量之大讓堅固的保險櫃都變了形。更不必提直接扭斷一個成年人的脖子需要多大力氣了。”
羅伊蹲下身檢查了躺在門前的屍體,仔細觀察了他脖子處的瘀傷,翻出他身上口袋裏帶着的東西看了看,隻有一個打火機,香煙和一些證件。接着,他又到那個把保險櫃撞得變了形的凄慘屍體前摸摸後,從他腰間拾起一串鑰匙晃了晃。
“嗯,按照你們的推論,這可真是有趣了。”他說。
“又怎麽了?”布洛克有些無奈了,和羅伊共事久了他作爲一個警探的自信被消磨得越來越少。
“我相信,”羅伊說道,“這兩個人不是被什麽同夥殺的。出手殺死他們的,應該是一個義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