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扭頭就跑,一身深黑的裝甲片刻就隐匿進了黑暗之中。
“先停火!”
向着黑暗中亂射一陣後,看上去像是領頭的一位獄警大喊。
槍火短暫地停下,幾位獄警試探性地向前邁出幾步,打開手電筒向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裏打探。
沒有任何發現,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完全黑暗的陰影就那麽大點面積,片刻就徹底暴露在了手電光下,然而沒有半個人影。
當然是沒有的,因爲他們都沒有發現那個黑衣人已經從天花闆上跳下到了他們的身後。
“哐當!”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直到後面那先前被羅伊撬開的牢門被人劇烈地關上,他們才紛紛回過頭去,這才發現黑衣人已經不知什麽時候繞到了他們身後,早已經逃出了老遠。
“見鬼!快追!”
一夥人一邊開槍一邊追過去,領頭那人還在兜裏狼狽地翻找鑰匙。
“注意注意!入侵者向電梯方向跑過去了!”
頻道裏響起這樣的呼喊,于是第二波趕來的獄警們半道上又折了方向向着電梯那邊奔去。
再一個轉角,轉過去以後就能看見電梯門了。獄警們風風火火沖到這轉角的一刻,頭頂過道上的燈陡然間迸發出了燦爛的火花,燈管應聲炸裂。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幾乎所有人都條件反射地擡頭望向了燈管,而在他們擡頭的這一瞬,黑影從轉角處宛若幽靈般竄出撲進了他們的隊伍中間。
隻有一個字,快!
羅伊這幾下拿出了極限的速度,各種關節技、摔跤法一股腦用了出來,像一隻黑色的兔子在獄警們身邊四竄。同時,他的大腦也保持着超速的運轉,每放倒一個人,他的眼睛就和大腦互動着捕捉下一個最佳目标,并在短得難以計算的時間裏計算角度、選擇方位以及最佳的打擊手段。
人眼在失去燈光的一瞬間是不可能适應黑暗的,除了一早就開啓了頭盔夜視鏡功能的羅伊外,這裏的所有人見到的都隻是一個鬼影在他們隊伍中間翻騰,然後人就一個接一個地“噗通”倒下。黑暗之中,大家舉着槍,瞄着那個起伏着的黑色身影的輪廓,卻不敢貿然開槍。因爲所有人都明白,這種時候開槍打中同僚的幾率更大。
于是,這麽一波人就在短短十幾秒内全部被放倒了。
或者,大部分。
“不許動!”
羅伊一個過肩摔摔暈了最後一名獄警,還保持着半蹲在地的姿勢時,身後響起了這樣一個女聲。
他動作停住了。
“雙手放在頭上我能看見的地方!”身後那個女警察說道。
芭芭拉坐在電腦前,緊張第咽了口口水。這位女警她認識,蒙托娅,是哥譚警局一位優秀的警探,也是芭芭拉父親吉姆·戈登十分看好的警探之一,今天應該是湊巧來到了哥譚中央監獄。她不是和剛才那一波獄警一起趕來的,而是在羅伊已經動手以後才趕到,因此羅伊漏掉了她。
羅伊緩緩舉起了雙手,由于黑暗并且側着身子,無論是看着監控錄像的芭芭拉還是蒙托娅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不過芭芭拉有預感,他心裏已經有計劃了。
可這時,蒙托娅警官卻出人意料地放下了槍,說:“你不是蝙蝠俠,對吧?”
羅伊一愣,原本已經想好了放倒她的動作,現在卻也停住了,回答:“不是。”
“但你是他的人。”蒙托娅指了指他胸口紅色的蝙蝠标志,“我能看出來。”
“是的。”
“那麽你是爲了吉姆·戈登來的?”
“對。”
蒙托娅點了點頭,向着電梯方向一努嘴:“走吧,我會說我來遲了沒看見你。”
羅伊盯了這位女警數秒,轉身離開時說了句:“謝謝。”
蒙托娅目送着他消失在電梯中,幾乎就前後腳的功夫先前被羅伊甩掉的那一堆獄警就趕了過來。
“人呢?”爲首的那個有些憤怒地問道。
“我來遲了。”蒙托娅平靜地說,“他已經進電梯了。”
這位獄警大手像要捏碎對講機似的将其抄到嘴邊,大吼:“所有人員,守住電梯每一層樓!别讓這個該死的家夥給我跑了!”
電梯的數字最終停在了“3”的位置。3樓電梯門外早已有一隊獄警恭候,五六把手槍齊齊指向了門内,手指已經微微扣在了扳機上,隻等門一開就扣下去。
“叮!”
門終于開了,所有人手中的槍都攥得更緊了。
然而,一個人也沒有。
“報告!沒有人在裏面!”
“不可能!給我搜!”
看着這一隊人一窩蜂地湧入了電梯,唯恐落了單,監控攝像頭前的芭芭拉禁不住歎息,這些獄警們和正式的特警們比起來還是嫩了點。如果這種時候留一兩個人在電梯外面策應的話
但是沒有如果。電梯的兩個照明燈管像是被設定好了一樣齊齊炸裂,黑色緊身衣中的身影從電梯的天窗上一躍而下,如死神降臨般落在了幾人中間。
電梯門自動合上。
電梯就像個瘋狂震動的鐵盒子,裏面打擊聲、碰撞聲連綿不絕。如此狹窄的空間裏,羅伊近身短打的功夫全面展開,膝撞肘擊擒拿手法層出不窮,幾名可憐的獄警就像沙包一樣。電梯門第二次自動滑開時,裏面還站着的隻剩下了羅伊一人。
不過這終究也耽誤了他一會兒工夫。意識到他來到了三樓後,一樓二樓把守着的獄警們也急匆匆地通過安全梯沖了上來,跑得快的這會兒已經出現在了視野裏,一邊氣喘籲籲地大叫一邊向羅伊開火。
不敢耽擱,羅伊飛快地沖向了最近的一扇窗戶,“哐啷”一聲破窗跳出,右手臂一揚,手背上一條黑色的飛索一射而出,命中了對面住宅的陽台。
這也是羅伊的特别要求。他不喜歡繩索槍,而是更喜歡将飛檐走壁用的纖維安裝在手背上作飛索用,更加方便快捷。
兩發飛索後,他已經爬上了對面的房頂,四肢張開躺倒在屋頂上喘着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
“羅伊?羅伊?你還在嗎?”芭芭拉焦急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
羅伊費力地擡起右手按住耳朵裏的通訊器,回答:“是還在,比我預計的還是要費勁些。而且我真的需要一個代号了”
芭芭拉松了口氣,道:“回來以後我們可以讨論。”
“另外,”羅伊右手重新放下,望着哥譚的夜空,說道,“比我想象的也更刺激,我猜我有點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