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就是，”古溫歎了口氣，“碎片我已經攢了不少，但是要拼出完整的世界感覺還差點什麽。”
“還差點智商。”古涼在一旁高冷地吐槽，古溫覺得很想揍他，但是打不過，隻得咽了一口老血。
“說起來，我雖然确實是個天才，不過不太擅長布局害人。”古溫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一反常态地謙虛起來，“要是後面出現了團戰，我們的日子就艱難了。”古溫除了對自己外貌的盲目自信，其他方面還是比較務實，他知道自己雖然還是很聰明的，但也就是能根據線索推理一下，想要做出那種一環扣一環的布局還是不太可能。
不說是楚軒那種級别的頭腦，就連他口中那些凡人的智慧，隻怕古溫都差的很遠。
說到這裏，藍新月倒是想起了霍雷以前說過的一件事情。這個名爲無盡夢魇的世界十分詭異，之前有好事者專門總結過一些奇怪的規律。比如霍雷告訴古溫的沉睡潛力定律，還有白苓跟白瑟說的随機造人規則等等，其中還有一條就叫做智者必死定律。
這裏說的智者指的是那種真正智慧超群的人，在無盡夢魇之中這種人極其罕見，資深者們推測可能是因爲無法與空間融合的關系。
而僥幸進入了這個世界的智者們，他們似乎不論怎麽算計，最後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死去。反倒是隻是推理一下劇情的一般的聰明人，比較容易活下去，并帶領一個隊伍。大家都覺得，簡直就像是這個空間在排斥那些布局者一樣。
“所以說這個空間中并沒有特别聰明的人咯？那可真是太好了。”古溫松了口氣，眼看團戰就要來了，他還一直在擔心到了雙方智者交鋒的時候，隻憑他和白瑟兩個半桶水，能不能夠搞得定。
不過既然知道了這個情況，現在就可以使用把古涼強化一下，然後抱着大腿一路平a過去，這種簡單粗暴的計策了。
“聰明人都死得早啊，大概是他們猜到了什麽。”古涼依舊是一成不變的語調，古涼不笨，但是很少用腦，因爲他憑着直覺随口說的一些事情，往往都能準确命中。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古溫和古矜的期末考試，都是靠着他猜題混過去的。
古溫忽然想到了自己記不起來的那個畫面，這個空間究竟有什麽秘密呢？但是古涼想的不是那件事，他腦中靈光一現的想法，是某個作者可能不會寫智鬥，所以強行給了這個設定，不過這個想法馬上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抹去了。
稍微聊了一會的三人準備再次出發，在古溫的授意之下，藍新月和他都故意落後了半步，小心翼翼地跟在古涼身後，俨然把他當成了任務指引插件使用。
古涼注意到了，但也不在意，腳下摩擦摩擦，随意地走着，沒走幾步又跑回了榕樹下，就看見樹枝上倒挂着可以合起來的一具屍體。
爲什麽說是合起來，因爲這屍體被豎着一分爲二，兩隻腳踝分别被繩子吊在樹枝上，在寒風之中搖搖晃晃，兩個半截身體偶然對上了合在一起，可以看出這家夥就是基爾。
“啊！！！！”藍新月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轉身就撲進了古溫的懷裏，瑟瑟發抖，看起來吓壞了。不過也正常，基爾本來長得就抱歉，死相也很猙獰。
“淡定啊，姑娘，你看那有啥吓人的，兩塊臘肉而已嘛。”古溫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麽讓藍新月冷靜下來，但藍新月的尖叫聲實在是有些厲害，爲了拯救自己的耳朵，他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
“嘔！”聽到臘肉這個詞，藍新月忽然感到一陣惡心，推開古溫，在一旁吐了起來。
不管怎樣，總算是停止了尖叫，古溫掏了掏耳朵，覺得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藍新月沒吃什麽東西，所以也沒吐多少，這之後就完全是在幹嘔。這個時候藍新月看見自己旁邊遞過來了一瓶水，手沒有那麽白皙修長，所以手的主人是古溫。
她小聲道了謝，接過來漱了漱口，結果發現和瓶子一起遞過來的還有另一個東西……
“你哪裏買的這東西？”藍新月一頭黑線，不過她畢竟不是山靈，所以沒有一巴掌扇上去，隻是把古溫手上的驗孕棒拍到了地上。
“這個啊，我從萊娜屋裏順手拿的，以備不時之需嘛，”古溫攤手，“年輕人嘛，總會有一時沖動的時候，早點發現也好。”
“我發你妹啊……”藍新月終于繃不住，爆了個粗，然後講出新設定，“這個空間的人是不會懷孕的。”
“哇，那我就放心了。”古溫意義不明地感歎，看起來好像還真的爲此憂慮過。
藍新月咬了咬牙，硬生生把一句即将脫口而出的“你放個什麽心啊喂！”憋了回去，拍了拍胸口，差點内傷。畢竟她知道自己的吐槽隻會讓這貨更來勁，那樓就歪得更厲害了。深呼吸了幾下，恢複了平靜，不過古溫的做法還是有好處的，經過這麽一鬧，她倒也把之前看見屍體的恐懼抛到了腦後。
“應該是用手撕的。”古涼沒理他們，在樹下檢查了一下基爾的屍體，“兇手的力氣比我大。”
聽到古涼說殺人的人比他力氣還打，藍新月和古溫感到有些不安，然後藍新月便提出還是先遠離這裏算了，另兩人也沒有意見。
于是負責開路的古涼就挑了一個之前沒去過的方向，小步跑了過去，兩人緊随其後。
三人沒什麽時間概念，但是還沒跑多久，就遠遠地看見了一個高大的建築物。從外形來看，這貌似是個公寓，走近一看，這公寓大概三層，不過看起來陰森森的，隻有頂樓有一個窗戶是亮着燈的。
古溫他們不是很有興趣，于是決定直接路過樓下，可是在他們跑過大門附近的時候，頂上那個窗戶打開了。
“嘿，這裏，快上來！”白瑟看見古溫他們，連忙打開窗戶，興奮地沖他們揮着手，“我已經把鐵門的鎖打開了，你們快進來。”
古涼停了下來，走到那破舊生鏽的鐵門前，一把就把門拉開，然後走了進去。
“古涼這個顔值高，戰力強，還自帶導航的家夥簡直就是個挂壁，”古溫嘀咕道，“真可惜了，這麽可愛居然是個男孩子。”
藍新月沒聽清他說什麽，隻是見他站門口發呆，于是拽着他走了進去。
這棟公寓又破又舊，顯然是沒有電梯的，好在爬樓梯對三個人來說也沒有多困難，白瑟一早就在三樓的樓梯口等着了，高興地把他們帶進了其中一戶。
“他們是，你的朋友嗎？”客廳裏坐着一個少婦，衣着整潔妝容精緻，然而掩飾不住她眼神中的疲憊，她看了一下古溫三人，詢問白瑟。
“是的，”白瑟點點頭，然後對後進來的三人說，“介紹一下，她叫瑪麗。”
聽見瑪麗的名字，古溫和藍新月驚訝地互看一眼。
“哎？你們知道我嗎？”瑪麗也很疑惑，不過她内心以爲他們既然都是白烏鴉神的使者，知道這種事情也不奇怪。
“是這樣的，我們之前遇見了基爾和萊娜。”藍新月很耐心地解釋道，“聽說您是基爾的妻子是嗎？”
“基爾的妻子，開什麽玩笑？”瑪麗美麗的面容不由得扭曲了起來，猛地站了起來，聲音也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我怎麽會和他有關系？不要污蔑我！”
畫風變得太快，古溫感到很吃驚。
白瑟見氣氛凝滞，連忙把瑪麗拉到一邊讓她坐下，然後過來跟古溫三人解釋了一下她聽到的故事。
确實，從瑪麗的故事中，她似乎确實和基爾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她剛才那過激的态度如果不是她在故事裏撒了謊，那麽顯然她就非常厭惡基爾，同時愛護自己的形象達到了近乎病态的地步。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很大，畢竟這裏的人都這麽狼狽，這公寓也很破舊，可是瑪麗卻依然衣着整潔，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
爲了不刺激到瑪麗，古溫帶着另外三人走進了一旁的卧房裏，白瑟順手從桌子上拿了紙和筆，似乎是準備畫個關系圖。
“很明顯，目前爲止我們遇到的人提供的故事都有一些出入。其中最不一樣的就是彼得，他提供的大世界觀是衆多外來人格在他自身精神世界的一場大戰。”古溫說道，“然而很顯然，除了我們這些冒險者，其他的人格顯然都不是憑空生成的，反倒是有可能基于他過去的經曆所投射出來的象征。”
“按照你的說法，基爾，萊娜，瑪麗這些人物都是真實存在的？”藍新月坐在一旁問，“但是他們給出的故事也有差别啊。”
“所以我們才要從中找到相同的地方。”古溫補充道，于是古溫簡單地把他和古涼聽到的故事分别叙述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