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的人,說的就是那個畫上的火柴人對吧?”古溫依然吊兒郎當地抛着手上的生命之刃,“唉,差一點點就給你蒙過去了,不過也是我的錯,我先入爲主地把你認成了納特·帕格了。”
“哎?你在說什麽?”納特很是吃驚,“我是他的投影啊。”
“行了吧,别裝了,你被我們看穿了,大叔!或者我可以稱呼你爲,”墨翰聳聳肩,“哈爾?”
于是,在驚慌的納特面前,古溫和墨翰走到一塊,開始了一段接力式推理。首先他們前面曾經觸發了一次隐藏劇情,然後從這個世界觀來看,原本的主線任務應該就是毀滅王座。
但是古溫卻從湖底釣上來了半塊水晶,加上納特家中的半塊,其實就是所謂的葬身湖底的哈爾的靈魂。那個叫做武魇詛的人臉算計了哈爾,所以哈爾自由的那部分靈魂已經死掉了,而他們發現的這水晶就是哈爾獻給了城市的另一半靈魂,也就是城市的傀儡。
也就在他們見到了僞裝成納特的哈爾之後,主線發生了變化,但是發布任務的主神卻玩了個文字遊戲。
“也就是說,幫助納特·帕格(僞)找到他的武器和用生命之刃毀滅王座其實是兩個任務,”古溫說着看着手上的匕首,“任務并沒有說這個僞的納特的武器就是生命之刃,所以我手上這個鬼玩意,也不叫生命之刃對吧?”
“除此之外,你再給我們看的記憶中也做了手腳,經過修改之後變得不完整了,”墨翰接上話,“前面的部分其實是真正的納特來到城市的過程,但是進入駱駝圓乃至成爲郵差這個部分,納特的軀殼裏面已經是彼得的靈魂了,他的害怕和猶豫全部是裝出來的,而且你刻意删減掉了他們告訴納特,他收錯了信的事情。”
“但是你顯然隻能夠剪輯片段,卻不能夠改變已經發生的回憶,所以我們看見了後面的納特把信件交給達隆的時候,他的信封上面寫的收信人的名字筆迹發生了變化,”古溫得意洋洋地繞着墨翰轉了一圈,“另外,那壁畫上面的奇怪射線讓普通人類身首分離,圖上畫的并不怎麽清楚,但是這個死狀我曾見過。”
“你是說霍雷?”墨翰雖然沒有見過那幅壁畫,但是聽到身首分離這四個字,馬上就聯想到了無頭的霍雷。
“一點沒錯,霍雷的死法和壁畫上的一緻,所以他肯定不是被阿努比斯打死的。”古溫給墨翰點了個贊,繼續分析。
霍雷的死亡很明顯是由一個類似畫中小火柴人的生物造成的,而墨翰則表示他們在準備離開古墓的時候,他查看了一下陶隆的屍體,卻發現陶隆身上的傷痕很奇怪,他的一條腿是被某個棍狀物體砸碎的,和周圍死掉的木乃伊傷口幾乎一緻,但是身上其他部分的傷卻是死後才造成的,而且一看就不是用棍子砸碎的。
經過對比,最值得懷疑的兇器,就是那個笨重的聚魂水晶球,所以陶隆可能是被木乃伊殺死之後,又被哈爾僞裝成死于和阿努比斯的打鬥中。從現場來看,阿努比斯和木乃伊應該是敵對方,結合獲得的線索,他們就做出了一個推測。
阿努比斯很有可能是戰族方面的人,而哈爾爲了讓陶隆不被阿努比斯殺死,召喚了一大批木乃伊來保護他,但是陶隆因爲受了傷就被哈爾判定爲了棄子,于是讓木乃伊偷襲殺死了他再僞裝了一下。等古溫他們趕到的時候,其他的木乃伊已經撤走了,隻餘下了一地屍體。
現在古溫和墨翰會合,雙方一交換情報,就理出了事情的大概邏輯。
哈爾死後,納特從武魇詛處得知了神族的陰謀,于是決定毀滅掉王座,他得到了半塊哈爾的水晶球,把它當做好友的屍體保存了起來。這之後也許就是哈爾出賣了他,或者他自己能力不夠,無法摧毀王座,而他發現戰族族長所召喚的菱形水晶封印已經破損不堪,他便改爲修複了這個封印,之後死亡。
納特死了,他的靈魂水晶卻早已交到了戰族的守護神,阿努比斯的手中,根據武魇詛的說法,應該是被放入了他們戰族的重生池中。按照原本的主線,他們應該是在洋館裏面發現了納特的骨灰盒,然後通過那張照片找到了柳樹,最後帶着骨灰盒去往金字塔,在重生池複活納特,最後和他一起毀滅王座。
然而可惜的是,他們偏偏被哈爾轉移了注意力,如果按照哈爾所說,他們毀掉了這個水晶,王座便會回複力量。到那個時候,這整個噩夢世界就會被神族完全控制,所有的人類都會成爲他們飼養的牲畜,爲他們提供能量。
“啪!”完成了推理部分之後,墨翰和古溫愉快地擊了個掌,惹得身後剛對兩人有一點改觀的山靈又翻了個白眼。
講道理的話,這個世界裏的人類其實和古溫他們沒什麽關系,如果走了這條劇情線,最後有可能就會加入神族陣營,當然也有可能會被兔死狗烹。一般的資深者會選擇一條路走到黑,就這麽跟着神族混,反正之後要變成奴隸的又不是他們。
但是有趣的是這個隊伍裏的資深者幾乎死絕了,提示死亡的陶隆和霍雷不說,夏蕊估計也兇多吉少,其他的人當然就隻好聽代理隊長藍新月的話了,這個小姑娘不會對這種劇情走向無動于衷,而且其他幾個人也表示他們真的很讨厭哈爾,最後也就鬧到了這個地步。
“哼,不錯,”表情陰晴不定的納特忽然笑了,“你們說的都很不錯,我甚至可以多告訴你們一點。”說着他身形一陣波動,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哼,無論是納特還是彼得,都是蠢貨,我随便三言兩語就騙得他們團團轉,乖乖去死,哈哈哈!尤其是彼得,不對,現在要叫他納特了對吧?這個家夥到死都以爲我是他的好朋友呢,把我的半塊水晶留在家中,一舉一動都被我報告給了主人。”哈爾得意地笑着,“還有那個武魇詛,要不是他算計我,我現在已經在現實和我的女兒一起生活了,等主人恢複力量,我要砍了那棵柳樹!”
“你手上的那個匕首,是主人的東西,确實不是生命之刃。不過你們大概沒想到吧?真正的生命之刃,就是那棵柳樹,可惜的是它的器靈武魇詛隻聽戰族族長的話,絕對不會爲你們所用,所以你們沒有辦法毀掉主人的。”哈爾陰冷地笑了一聲,滿臉勝券在握的表情,“啊,不要用那種眼神,你們以爲你們很聰明?你知道我爲什麽聽你們一點一點分析完,又和你們廢話這麽久麽?”
“你在等猴子派來的援兵麽?”古溫雙手背在身後,漫不經心地問。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太好了,”哈爾忽然擡頭,仰天長笑,“你們已經沒有用了,主人融合完畢了。”
話音剛落,他就立刻向着牆壁單膝跪下,一個穿着黑鬥篷的矮小人影飄了出來。
“啧啧,果然是你啊,婆娑,”古溫以拳擊掌,一副猜中了的高興樣子,“我在金字塔看見那個放鑰匙的棺材的時候就在想,這麽小一把鑰匙放在這麽大的棺材裏幹嘛?應該是某個木乃伊躺在裏面手中拿着鑰匙的情形會比較合理,後來那個木乃伊離開了這個棺材,她應當是一個小孩子身材的人,對不對?”
“是啊。”依然是清脆動聽的蘿莉音,婆娑伸手把鬥篷揭開,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并不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而是一張幹枯腐爛的臉龐,除卻一雙明亮的眸子之外,看不出絲毫生氣,十分可怖,“其實我不叫婆娑,我族之人,都喚我作,王座。”
“這一脫鬥篷的效果,堪比卸妝啊。”古溫驚呼。
婆娑的臉真的很可怕,因爲不是隻剩下骨頭,而是一張幹屍一樣的臉,木乃伊摘下繃帶擦掉瀝青,估計就是這個樣子。她咧嘴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了黃色的牙齒,同時一股腐爛的臭味彌漫在密室中。“這可就難辦了,我一向不打蘿莉,哪怕是死蘿莉。”古溫遺憾地說。
“沒有必要打啊,雖然我已經吞噬了那個叫做夏蕊的女人,不過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我才能夠毀掉這個水晶,”婆娑歪着頭,“你們如果替我毀了它,那我可以讓你們加入神族,享受永恒的生命與無窮的力量。”
“所謂永恒的生命就是變成木乃伊麽?”山靈不能想象自己變成那種模樣的情景,不由得嫌惡地退了幾步。
“你别理她,頭發長見識短的,”古溫沖山靈擺擺手,對婆娑谄媚地笑着說,“當然願意爲您辦事啦,但是能問個事情嗎?”
“說。”聽見古溫同意,婆娑心情大好,很是爽快。
“既然你們要人類的靈魂,爲什麽要營造一個守護者的假象,還把他們放出去呢?”古溫就是這點想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正常的,”婆娑聳聳肩,“人類是個神奇的物種,這些靈魂,因爲要永世沉淪,很快失去了自我意識,不再具有提供能量的能力,反而我給他們一個可能能夠活下去的希望,無論多麽大的痛苦,他們都能承受下來。”
“原來如此,”古溫點點頭,這時候看了一眼自己放手機的那個口袋,馬上換了表情,發出和哈爾之前如出一轍的陰冷笑聲,“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們爲什麽明明知道哈爾在等,卻還要和他扯皮這麽久麽?”
婆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真是反派死于話多啊。”墨翰也咧嘴笑了。
“你們居然敢耍我?”婆娑大怒,在她一聲嬌喝之下,從一見面到現在一直很沉默的藍新月身形同樣一陣波動,變成了她之前操控的那具石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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