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和納特比較熟的兩個人,一個是負責這個區域的郵差彼得,另一個則是居住在不遠處的中年男人哈爾。哈爾是個極其富有的人,納特常常去釣魚的那個湖就屬于哈爾的别墅範圍,但是因爲是好朋友,哈爾是不介意納特去的,而且經常向納特讨教釣魚技術。
哈爾的妻子很早就過世了,所以哈爾的女兒可以說是他唯一的命根子,而最近哈爾的女兒不知爲何得了抑郁症,于是在私人醫生的建議下,哈爾就帶着女兒出去旅遊了,走之前他十分信任地把鑰匙交給了納特,歡迎他常去他家釣魚。
這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納特背着漁具準備出門,正巧看見匆匆離去的郵差背影,不過那個背影不太像是彼得。彼得是個很喜歡釣魚的年輕人,長得相當帥氣,比起很多明星來說也不遑多讓,隻是當一個郵差真是可惜了。
然而這個郵差的背影和彼得有點像,納特也覺得看起來有點眼熟,不過辨認出來肯定不是彼得,因爲矮了一些。想到這裏,納特才意識到确實很多天沒見過彼得了,難道是換了一個郵差麽?那可真是糟糕啊,納特又少了一個可以聊天的好朋友了。
“不過是誰寄信給我啊?”納特很少收到别人寄來的信,所以一邊嘀咕着一邊打開了信箱,裏面安靜地躺着一封信,信封的形狀就像是一對翅膀一樣很是好看,上面工工整整寫着納特·帕格收信字樣,字迹不屬于納特所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什麽鬼?”納特随手拆開了信封,信紙帶有一股濃重的油墨味,上面畫着一個古古怪怪的符号,信封裏面還有一張車票,“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這是哪個哈迷的惡作劇寄錯地方了吧?但是名字又寫的是我,難道是什麽整蠱節目麽?”
納特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并沒有發現類似藏起來的攝像頭之類的東西,納特疑惑地抓抓頭,難道真的隻是誰的惡作劇?既然搞不清楚,納特也隻好随手把信扔進垃圾桶,背上了漁具就出發了。
從納特的家到釣魚的地方要經過一段很長的鄉村小路,風景很好,周圍都開着鮮豔的野花,充滿自然的氣息。光是走在這條路上,人的心情就會慢慢好起來,美好總是短暫的,這條路走路的話一般不超過半小時,但是現在納特已經走了快一小時了,本該出現的哈爾家的圍欄始終沒有影子
“奇怪,應該已經到了啊,這裏是什麽地方?”納特看着周圍已經漸漸陌生起來的景色,随後他走進了一片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草坪,這下納特徹底迷糊了,于是他拿出手機準備定位找路,卻發現一點信号都沒有,地圖加載不出來。
“算了,還是往回走吧。”納特沒有辦法,隻好沿着自己來的那條路回去,可是沒走多久,他就走進了一條更爲險峻的山路,而不是自己之前走過來的地方。納特對于這種在中國被稱之爲“鬼打牆”的現象毫無解決的方案,隻好一直走。
反正,實在不行就露宿野外吧,反正他總是帶着露營的東西的。這麽想着,納特也隻好硬着頭皮繼續走下去,看這個地面上還有人的腳印,最近應該是有人走過,如果能遇上一個當地人,說不定能問到路。
不過這一走可就漫長了,足足花了近一個小時,幾乎已經絕望的納特終于遠遠地看見了一個城市,雖然這個城市裏似乎安靜的像個鬼城,但是累壞了的納特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加快腳步走了過去。而當他邁過城市的大門之後,宛如開了新天地一樣,他看見了許多人來來往往地走着。
“可算有救了,”高興的納特攔住了一個路過的人,“請問一下這裏是哪裏?”
那個路人臉色古怪地看着納特,然後指了指納特的手。納特低頭一看,自己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拿着一個白色的翅膀形信封,正是自己早上随手丢掉的那個,這一切簡直詭異的讓人想哭。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也解釋不清楚,但是你既然是新來的,就先去駱駝圓領取駱駝吧?”路人對納特說完,也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走遠了。
路人說的話有點難以理解,尤其是當他說到駱駝圓的時候,确實用的是circle這個詞,所以納特難以想象,難道是一群駱駝圍成一個圈麽?
還真的就是一群駱駝圍成一個圈……
當納特跟着路牌來到駱駝圓,看見的就是一個老頭坐在一個棚子裏,周圍站了一圈駱駝雕像。老頭的面前有個辦公桌,桌子上面全是一個個荔枝大小的彈珠,裏面各自有一隻小駱駝,看起來活靈活現,還會動。
“納特·帕格是吧?”老頭接過了納特手中的信,上下打量了一下納特,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你等一下。”說完他就撂下納特,拿起了一旁的座機撥了個号碼。
在老頭放下電話沒多久之後,一個穿着黑鬥篷的小矮子就走了進來,一見到這個黑鬥篷,老頭就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稱了一聲“婆娑大人”。
“不用多禮了,”婆娑擺擺手,然後對納特說,“你,想不想長生不死?”
說到長生不死,其實是人類終身追求的東西,尤其是身份越高的人,就越會害怕死亡的來臨。可事實上真的有能夠不死的人嗎?自然的規律是無法違背的,無論生前是貴是賤,是否能夠呼風喚雨,終究逃不過化爲一抔黃土的命運。
“什,什麽?你在說什麽?”納特不由得有些害怕了,要說這還是一個整蠱節目,路上發生的種種不可思議已經讓他難以想象是怎麽靠人力做到的,而面前這個有着小女孩聲音的人說的話,卻莫名地讓他有些心動。
“達隆,你把這裏的情況跟他說一下,”見到納特的疑惑,婆娑似乎懶得解釋,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那個老頭。達隆自然是欣然接受,認真而簡練地解釋了一下這裏的情況。
故事起源于很久很久以前,有這麽一個叫做神族的種族,擁有強大的力量與近乎不死的身體,他們的力量之源叫做王座,是和每一代族長融合的神器。然而神族有個敵人叫做戰族,同樣有着不可思議的能力,雙方發生了大戰,戰族幾乎滅亡,而神族的王座也受到了近乎毀滅的傷害。
失去了完整的王座,神族無法繁殖,而且由于力量衰竭,大批大批神族族人死亡。而族長見到這個情況,爲了複活族人也爲了修複王座,啓動了一個計劃。首先他帶領族人化爲了木乃伊,沉睡在了地底,然後開始向全世界寄出畫有咒印的信,引誘人類前來。
神族有個秘技,就是能夠與别人交換身體,用這個辦法可以讓神族族人的靈魂擺脫掉即将腐朽的身體,而在未來的某一天,等王座完全修複之後,所有的神族就可以将自己使用的人類身體變回原來的樣子,進而統治這個世界。
當然,交換身體也并不是随意就能進行的,由于神族的靈魂比較強大,隻有擁有相似靈魂波長的人類才能作爲容器。盡管如此,儀式也并不是總是能夠成功的,所以這麽多年過去,神族複活的還不到十之一二。
“啊?交換身體?那麽那些被換掉的人類靈魂會怎麽樣?變成木乃伊嗎?”納特大驚失色。
“并不是,最初他們是會永遠被困在金字塔地下,在黑暗中承受折磨,而王座修複自身的來源,就是人類的痛苦。”達隆回答道,“不過這世界上總是不缺少有特異能力的人類,婆娑大人就是他們中最爲強大的,也正是她的幫助,才有了這個城市。”
大約不知道多少年前,婆娑還是一個讀小學的小女孩,卻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封信,來到了金字塔中。然而由于她天生有的力量,竟然抵抗住了靈魂互換的儀式,進而她偷走了破損的王座,以此作爲籌碼,與神族進行了談判。
最終雙方達成了協議,建立起這個城市,所有收到信的人都會先來到這個城市,通過這裏寄一封信給和自己靈魂波長相似的人,然後帶着一枚駱駝珠坐火車去金字塔。在交換了身體之後,隻需要忍受一段時間的痛苦,就可以和自己那封信的收信人交換身體,然後騎着駱駝回到現實世界。
但盡管如此,大部分人還是無法逃離這裏,因爲人類的靈魂不像神族的,經受不住交換失敗的反噬,一旦失敗,就會消亡。
那時候的婆娑并沒有足夠的力量擊敗神族,也隻好妥協了,而這個在她的力量籠罩下的城市,在一定程度上能加強市民的靈魂力量,讓他們在儀式中存活下來的可能性提高了不少。所以所有人都十分感謝婆娑,而沒有信件的人很可能會減弱城市的磁場,因此市民非常排斥外來者。
“什麽?我不想死……你剛才說怎麽可以不死?”納特對于這些都不是很關心,他隻在意達隆說大部分都會因爲交換失敗而死,他覺得自己還很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日子等他去過,他并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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