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和杜曉輝沒多深的感情,杜曉輝也曾經想把自己當刀使過,但是人家确實在後面曾經推過自己,對自己其實也算不薄,也給自己提供過不少的幫助;
于情于理,自己都應該去看看,趙鑄本想聯系一下劉席,隻是劉席的手機一直沒人接聽,也不懂是真的無法接聽呢還是故意不想接趙鑄的電話,在趙鑄看來,後者的可能性居多。
從杜曉輝病重之後,劉席對自己若有若離的态度,趙鑄其實已經感覺到了一些東西了,本來凝聚在杜曉輝身邊的那個團體,随着大樹杜文虎的退居三線,又随着杜曉輝的命不久矣,終于到了分崩離析的一天,人走茶涼,就是這個意思。
去杜家之前,趙鑄是不知道杜曉輝已經病逝的消息的,他一直在土倫作戰,和地球的聯系也很少,而且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又和杜曉輝這邊的人斷了聯系了。
但是,在杜家門口看見兩盞白色燈籠後,趙鑄略微有些驚訝,真的已經死了麽
那個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咳嗽吐血的年輕男子,真的死了啊。
似乎,他應該早就死了的,但是就這麽死了,還是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莫名地,趙鑄心底出現了一抹惆怅的情緒,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就這麽英年早逝。不得不說,還是有些可惜的。
杜文虎是什麽樣子的人,趙鑄見識過,一個業務能力極強的人,統籌領兵絕對是行家裏手,但是在爲人處事方面過于的剛正不阿,于上位者,隻善于做事不善于做人,那是不可能長久的,甚至也很難真正地爬上去。尤其是在中國這個更加注重人情關系的政治和社會環境之下。
杜文虎最輝煌的時期,不是大時代時期時參軍打仗,而是大時代之後領導gn陸軍配合凱恩赢得了土倫戰争勝利之時,杜文虎幾乎在那一陣子走到了人生最輝煌的頂點,但也是在那段時期之中,他的幼子杜曉輝也陷入了彌留之際,一個月清醒着的時間不足三四天。
所以,在處于人生巅峰的杜文虎很快就陷入了一種被動之中,被打壓了下去。内退三線,基本上是解除一切權力送去養老了。
如果杜曉輝那時候還健康着,還保持着清醒,以他的能力和心思。幫助自己父親騰轉迂回一下,可能結局不至于這麽凄涼,不求激流勇進,但也不會退得這麽徹徹底底。但是很多事情,是沒有如果這種說法的,尤其是現在杜曉輝已經死了。
在門衛那邊趙鑄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在見到趙鑄居然是一名少校之後,幾個門衛當即對趙鑄敬禮,趙鑄懶得回禮了,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十分鍾後,門衛接到了電話,其中一個人領着趙鑄進去了。
杜家的宅子府邸和趙家不能比,顯得很是清冷,而且面積也很小,但還算顯得精緻,隻是随着家主杜文虎的内退,少爺杜曉輝的病逝,這個本來很是風光的軍中門閥此時已經也有了一抹人走茶涼的意思,已經不能用靜谧來形容這裏的氛圍了,倒可以用凄清來形容。
杜文虎并沒有在屋子裏接見趙鑄,趙鑄直接被保安帶去了後院,杜文虎此時正坐在湖中心的亭子裏釣着魚。
身邊放着一壺茶,一碗蜜棗,一邊釣着魚一邊喝着茶,嘴裏咀嚼着蜜棗,這小日子過得,不像是一個剛剛從權力巅峰中跌落下去的老人,也不像是一個剛剛經曆了白發人送之痛的父親,倒像是一個退休後頤養天年的老叟。
保安在湖邊駐足,趙鑄則是通過一條小徑來到了亭子裏,當趙鑄站在杜文虎身後時,杜文虎開口道:
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杜文虎說完,又自嘲地笑了笑,确實是沒想到。
隻是來看看而已,小輝安葬在哪裏
在那邊假山後面。杜文虎輕輕一揮魚竿,一條鯉魚直接被鈎起來,落在了亭子内,杜文虎起身,把魚抓起來放入了竹簍子裏,然後才對趙鑄道:要我帶你去麽
不用了,我自己去可以麽
可以,可以。杜文虎又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背對着趙鑄,把餌料挂好,然後重新把魚鈎甩入水中,我也可以歇歇了,對了,把墓地那裏稍微打掃一下,這陣子也沒人去拜祭,肯定有些落葉枯草什麽的在那裏頭。
這一刻,杜文虎身上哪裏有半分統兵大将的影子,就像是一個閑适的漁翁。
趙鑄不在乎杜文虎是真的看開了,還是在故意作秀,他隻是想着去杜曉輝墳頭上燒個香就可以了,杜家如今樹倒猢狲散,他趙鑄,又何嘗難以免俗
當初第一次見到杜文虎時,趙鑄也是跟在老将軍身後,擺足了小字輩兒的姿态,現在,就顯得有些不冷不淡的了,歸根究底,是杜曉輝對趙鑄有過幫助,而不是這個老将軍,所以對這個仕途失意家庭也出現破碎的老人,趙鑄也沒多少同情的意思。
趙鑄走出了湖心小亭,随即走向了假山那邊。
杜家的莊園很小,假山自然也大不到哪裏去,不過假山的造型很是特異,有那麽一點點可以品鑒的味道,趙鑄一邊走一邊看,居然還發現一些石頭上還有毛筆字,雖然因爲風雨的打磨而褪色了,但還是可以模糊地看見一些。
繞過了假山,趙鑄在假山後面的陰影位置處看見了一個墳,墳不是很大,但也顯得精緻,不是那種農村裏的土墳,它有兩個立碑後面有個墓台,呈現出一種拱形半圓形結構。
并且這個墳有兩個墓室,一個已經填了,還有一個是空置着的,不出意外的話是留給杜文虎以後用的,爺倆是打算以後一起埋葬做個鄰居。
墓碑前面有香燭和紙錢,這裏也有被祭拜的痕迹,隻是應該趙鑄回來得晚了,所以現在隻有他來祭拜。
點了三根清香,趙鑄把香插入了香爐之中,随後站在墓碑前。
墓碑上沒有照片,隻有刻字,倒是很符合杜曉輝一貫的性格。
趙鑄記得自己和杜曉輝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酒吧裏,那天趙鑄剛來南京,帶着自己手下的兵一起出去嗨,嗨完出來後碰上了等着他的劉席,然後劉席開車送自己去見了杜曉輝。
其實,趙鑄和杜曉輝之間面對面見面的次數很少,但是雙方都清楚,彼此之間有着一種聯系,杜曉輝把趙鑄當作自己這個政治集團的未來人物來培養,隻是很可惜,這個政治集團已經沒有未來了。
趙鑄沒有去燒紙錢,也沒有去做其他的事情,就是在墓碑前站着,随後,他拿起一側的掃帚,把杜曉輝的墓碑周圍打掃了一下,打掃完後把掃帚放在一邊,趙鑄伸手在墓碑上拍了拍,眼眶有些濕潤,神情有些哽咽,顯現出他此時的情緒波動還是很明顯。
最後,長舒一口氣,趙鑄轉身,離開了這裏,經過湖心小亭時,趙鑄看見杜文虎已經靠在小亭子裏的柱子上像是睡着了;
趙鑄沒做聲,直接走過去,杜家宅子的保安給趙鑄安排了好了杜家的專車,送趙鑄回去,這是應對來訪客人的一種禮節,以趙鑄如今的身份,以杜家現在的狀況,趙鑄現在确實是配得上這個禮節,如果是當初的杜家,一個少校軍官來訪,還想讓杜家派車送你回去想得美吧。
坐在車裏,等車子發動了沒多久,趙鑄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号碼,趙鑄接了。
喂,王少校,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了左端的聲音。
怎麽,你回地球了
對啊,回來接受處分的,剛交了檢讨報告,他們估計打算安排我去開後勤補給艦了,呵呵。
可以聽得出來,此時左端的情緒很失落,一個也算是戰艦指揮官世家出來的年輕艦長居然要淪落到去開後勤補給艦了,換誰都很難接受得了。
你在南京麽,我請你吃午飯。
好啊,我在南京,建邺區這邊的奧體中心這塊。
好,我這就去。趙鑄挂了電話,對司機吩咐了一聲,随後靠在了座椅上,閉目養神。
看得出來,你那個手下還挺重感情的,比其他人假惺惺得要好多了。
其他人隻是假惺惺得而已,倒不算什麽,你知道麽,這家夥以前在學校裏親手殺死了幾百個學生眼睛都不眨一下,會因爲我死了而站在墓碑前着這麽失态麽我和他又不是斷袖關系。
哦那麽,他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告訴我,他知道我沒死,别和他裝了,嗯,就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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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更正一下龍之前幾章的錯誤,趙鑄現在軍銜還是少校,之前有幾章錯寫成了中校,在此更正,謝謝大家指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