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坐着兩個年輕人,都穿得很正式,顯得一絲不苟,但卻又不是保镖的樣子,也不是那種親友的感覺。
高跟鞋的清脆聲響自走廊那一頭傳來,一個身穿着紅色風衣的女人向這裏走來,周圍來往的醫生和護士仿佛完全都沒有看得見她似地,熟視無睹,顯得有些荒謬和詭異,那兩個坐在病房外面的男子則是起身,恭敬地向女人行禮。
女人微微颔首,推開了病房的門,那二人則是重新坐回了原處。
女人的到來,帶來了一種更是迷人的體香,這是一個渾身上下都能夠散發出吸引男性荷爾蒙快速分泌味道的尤物,隻是,病床上的男人還是繼續閉着眼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其實是醒了的。
在病床邊坐下來,伊娃伸出手,抓住了波文露在被子外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臉頰邊磨蹭着,目光之中,沒有多少哀傷,有的,隻是柔情。
波文輕輕吐出一口氣,睜開眼,側過頭,看着身邊的動人女子。
此時的波文,沒有失落,沒有頹廢,顯得也很是平靜。
趙鑄那一天拼勁自己的一切底牌,陪葬了自己的所有,還是沒能殺死波文,但是那汩汩流出的泉水,則是把波文“清洗”成了一個“廢人”。
兩個人,一個東方,一個西方,在一個時間節點,一個事件點上,因爲一條絲線的聯系。互相拼掉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把自己一路走來積攢的一切,都徹底地抹去,就像是兩個手機。被一起格式化恢複了出廠值。
和趙鑄不同的是,當初趙鑄是想着反正要退出圈子了,本就準備要丢的東西提前丢也不心疼,而波文,則是志願着一路成長。超越聖西安的級别,去和這群主較量一番,他可沒有趙鑄那種灑脫的心态,忽然之間,自己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一切,對于他的打擊,可想而然的是如何巨大。
現在,更是變成了一個病人,住在醫院的看護房之中。因爲……他生病了。
是的,波文生病了。
失去了一切力量,失去了一切加持,這個身體本就顯得有些瘦削和傳統白人男子體魄截然不同的他,發燒了。
沒有西方圈子的強者來用自己的力量幫波文去恢複,不是人走茶涼,而是因爲他們自己不忍心,用自己的力量對波文進行康複,而且他們也覺得,波文不會喜歡這個場面。
所以。波文進醫院了,門口的兩個人,則是西方圈子裏的資深者,負責看護波文的安全。
“你今天。香水味道太濃了。”波文開口道。
伊娃輕咬嘴唇,道:“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噴香水,隻是看見你現在躺在病床上,我就動情了。”
波文搖了搖頭。
“以前你那麽強,那麽厲害。我沒有辦法,但是現在你變成這樣子了,我覺得我有機會可以強推你了,給我一次好不好,波文,我想做你的女人。”
………………
狐狸宣萱這陣子經常去一家孤兒院做義工,有時候三五天不回來,她本來就不是這個家裏的人,她在不在,趙鑄也不會特别去關心。
不過,今天上午,她回來了,而趙鑄,此時正在廚房裏準備着午餐,秦恬恬出差回北京了,要跑一個項目,以她的身份去出面,效果會好很多,甚至于說,可能也就是走一個流程而已,秦恬恬也打算把這個項目完成後,功成身退,準備從體制内脫離出來,安心做一個家庭主婦,一個顧家的小女人。
雖然她不是圈子裏的人,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女人天生就有一種敏感,她能感覺到自己的丈夫,最近似乎有一些太平靜了。
所以,她開始準備提前之前辭職的步驟,想早點安心陪在丈夫身邊,這件事,秦恬恬跟家裏說過了,秦家人很是支持,他們的确是不需要秦恬恬這個家裏的女孩兒來走政途支持家裏,對于秦家這種軍人世家來說,一心一意隻在軍隊裏發展,才能夠更加地長久。
而趙鑄的母親吳秀雅則是對此高興得不得了,囑咐恬恬早點懷上孩子,隻要孩子出生了,她也馬上把集團交出去,安心回來帶孫子孫女兒,做一個奶奶。
所以,此時别墅裏,隻有趙鑄和土狗兩個。
宣萱進門的時候,土狗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報紙被土狗放在沙發上,它就坐在一邊低着頭看着,應該也是接觸的時間久了,宣萱也沒有一開始對土狗的那種畏懼驚恐的感覺,但骨子裏的那種忌憚,還是無法被抹去的,她看了眼土狗,土狗也側過頭看了一眼她。
“要我喂你吃冰激淩麽?”宣萱問道。
土狗搖了搖頭。
“那我上樓去了。”
土狗點了點頭。
這時,趙鑄從廚房裏走出來,身上系着一條圍裙。
“等會兒下來一起吃午飯。”趙鑄招呼道。
宣萱微笑着點頭,應答了下來。
作爲一隻大妖,她能夠感受到趙鑄此時的狀态,完全是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别,一開始,她以爲是趙鑄佛法修爲又精進了一大截,完全變得大道自然了,但後來,随着時間的延長,她終于明白了過來,趙鑄應該是出了什麽事情,導緻一身的修爲和力量,都消失不見了。
隻是,也不知道爲什麽,宣萱忽然覺得這樣子的一個普通的趙鑄,反而給了她一種更大的壓力,那種看破一切,拿得起又放得下的姿态,讓她覺得很可怕。
修佛之人,本就有着一種特殊的預感能力,再加上她又是狐族大妖,天生的靈覺就更加地強大。趙鑄現在被完全剔除了鋒芒和棱角,但卻能夠把心境變得更加得圓潤,他當初能夠這麽快地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再從頭來一次。又有什麽困難的?
當然,對于那些異心和其他想法,宣萱真的是沒有想過,她的天性,就是禮佛。不造殺孽,不起事端,不造業果,這也是趙鑄即使現在還允許她繼續住在自己這裏的原因,狐狸的本性如何,趙鑄也是清楚的,而且那老太婆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舍利子也給給了她,雙方之間,也不會再起什麽沖突。
在自己房間裏換了一身衣服。休息了一下,宣萱便下了樓,客廳桌上放着幾道精緻的小菜,而那個叫朱建平的年輕人也來到了這裏,此時正坐在桌子邊。
他來了,自己卻完全不知道。
甚至即使是現在面對面着,宣萱依舊不能夠感知到他一絲一毫的氣息,這是一個能夠輕松屏蔽掉自己一切感知的存在。
趙鑄把湯端上來後,三人就坐在飯桌上開始用餐了,餐桌上顯得很是平靜。土狗不喜歡上桌吃飯,繼續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它餓了的話會去自己拿冰激淩吃。
吃完飯,宣萱主動去收拾碗筷去清洗。趙鑄和朱建平則都坐在桌邊,兩個人都點了一根煙。
朱建平把一個清單列表送到了趙鑄面前,趙鑄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一些普通人能夠使用的道具和法器,随即,趙鑄笑了笑。把列表又推了回去。
“我用不着這些的,你和大雄也不用費心思幫我再去找這些東西了。”
朱建平吐出一口煙,斜着眼,看了看趙鑄,有些納悶道:“艹,大少,你他媽怎麽這麽淡定,跟個看破紅塵的秃驢一樣。”
趙鑄笑了笑,“你是想見我暴跳如雷呢,還是整天借酒消愁呢,還是縱橫女色發洩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呢,還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靠點海洛因來麻痹自己?
哦,對了,說道海洛因,以前吸食那些東西對我沒效果,現在估計有效果了。”
朱建平一隻手放在趙鑄的肩膀上,認真道:“大少,不管你怎麽樣,我和胖子隻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我們都相信你可以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不然這樣一個東方管理員,也太扯了。”
“放心,我還不想死,還有,我那裏的點券和劇情也挺多的,等下個任務世界到來時,我會自己兌換一些東西進去的。”
朱建平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你的意思是你這個管理員大人要頂着一個最低級的血統拿着一大把符紙和聖水去過任務?”
趙鑄點了點頭。
“…………”朱建平咽了口唾沫,“等任務世界通知下來後,我和胖子去聯系一下一起進任務的人。”
“沒必要了,人心叵測。”
“他們敢!”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行,我先走了。”朱建平聳了聳。
看着朱建平走了,趙鑄起身,去衛生間洗手。
“嘶……”
熟悉的疼痛、熟悉的緊張、熟悉窒息感。
趙鑄手撐着洗臉池的邊緣,捂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喘着粗氣,緩過勁後,趙鑄打開了手機,果然,新的任務公告刷新了:
“任務通知:《殡儀館的守夜人》”
………… 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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