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趙大少都沒有認爲是任瀾在逗自己玩,因爲這種事情,這種場合,這種時候,除非任瀾腦子進水了,否則絕對不會開這種玩笑,她就不擔心趙鑄直接暴起一張卡牌直接把她頭割下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趙鑄自己感覺到了自己身旁的任瀾氣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整個人仿佛已經融入了四周的環境和空間之中,趙鑄的神識竟然無法捕捉到她,這完全不是任瀾本人該有的實力,而是不遜于紅衣人的強悍實力,若是任瀾隐藏得這麽深,之前就沒必要還躲在大壁虎肚子裏一路艱難潛行到這裏了,所以這就隻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任瀾被上身了。
“神仙?”趙大少下一個動作很自然,甚至是自己都有些沒預料到自己會有這個動作,他掏出了一根煙,遞向了對方,意思是,來一根?
仿佛他面對的不是剛剛被請下來的神仙,而是走在路上認識的哪家叔叔。
任瀾愣了一下,她目露思索之色,似乎是在讀取着關于這個的記憶,然後,她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對着趙鑄遞過來的煙吹了一口氣。
“嗡!”
趙鑄手中的煙,在這一刻直接分解開去,像是一朵微不足道的煙花,綻放開來。
手掌感到一麻,手收回來,甩了甩,“不抽煙好,有利于身體健康。”
任瀾的目光在下一刻落到了趙鑄的骨環上,既然見到了,她就直接伸出手。握在了上頭。
和所謂的神仙坐在一起的感覺,并不是很好,尤其是這個神仙渾然沒把你放在眼裏的時候,而且看到你身上的好東西就直接出手的時候就更覺得這種神仙真的是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太大。
當然,趙鑄其實也沒真的單純到真的想要召喚出一個慈眉善目的聖母神仙下來,那比他自己變成聖母更加不現實。
“這骨環兒我很喜歡,送我,可好?”任瀾一邊撫摸着趙鑄的骨環一邊說道。說是在詢問,但實際上卻沒多少詢問的意思。
這一點,和趙鑄有點像,趙鑄以前搶别人東西時,也是這個語氣和神态。
“可以,送你。”
趙鑄把自己的手臂伸開,做出了方便任瀾取下骨環的姿勢,很大方。
隻是趙大少心中想着的卻是:丫的,你來取啊,快點取啊。老子當初弄了大半天沒弄下來,你試試看。
當然,趙鑄其實也沒有對這骨環有百分百的放心,但是趙鑄總覺得,之前在紅衣人面前被動表現出隐藏力量的骨環,就算是對上這個所謂的神仙,也應該不會太吃虧才是,既然骨環和當初的玉簪子一樣不能爲自己所主動使用,那倒不如就這樣被動地試試骨環究竟有幾斤幾兩,以後遇事兒時也好有個備案或者叫也好有個底氣。
任瀾一隻手抓着骨環。開始往下拉,四周的空間仿佛在此時都凝滞了起來,而骨環也有所感應,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
清冷的小山坡孤寂的墳頭上。斷頭人把自己的頭放在墓碑上,自己的身體則靠在一旁,當任瀾開始拉骨環時,孤墳上方的那道符,竟然開始了顫抖,并且開始不斷被拉扯着扭曲起來。
“咦。那個家夥又在做什麽?”
放在墓碑上的頭顱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然後他雙眸一道紫光流轉,仿佛看透了一切虛妄,緊接着,他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我當什麽東西,原來是一隻離散在這個任務世界裏的天鬼,就憑這點裝神弄鬼的本事,也敢來打這骨環的主意?
雖然那個人離開了,但是他留下來的東西,也不是說誰想拿就能拿走的。
我說,你這道太靈符,别犯脾氣了好不,你給我放出一點空隙,我來幫你把那個沒眼力見兒的家夥也拉進來,然後随你炮烙,如何?”
頭顱對着頭頂上的太靈符喊道,但是太靈符似乎隻是顧着在和任瀾的力量進行對抗,根本沒搭理斷頭人。
“好吧,你倔,你強,那小子根本沒辦法激發出你的力量,就這樣死撐着能撐多久?咱倆待一起也六年了吧,我還會害你不成?我又不求能出去,隻是希望你以後讓我能多透透氣我就心滿意足了,成不?”
…………
“嗯?怎麽拿不下來。”
任瀾的眼睛眯起來,周身的氣質不再有之前的那種空靈,反倒是充滿着一種鷹隼般的冷厲,四周更是泛起了一陣陣鬼氣。
靠在她身邊的趙鑄感覺得很清晰,心下一歎:原來仙和鬼,真的就一線之隔。
這時候,明明是任瀾在拿趙鑄手腕上的東西,但是現在的趙鑄完全是一個局外人,他們在角力,趙鑄在看戲。
“取不下來啊。”任瀾長吸一口氣,而後一隻手直接化作掌刀切向了趙鑄的手臂,這下子趙鑄想繼續當個局外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早就戒備着的趙鑄當即低喝一聲,另一隻手上羅刹戒馬上接引出一道血色皮鞭,狠狠地抽向了任瀾,既然是上身出現的東西,不管是仙還是鬼,其實都是魂體,既然如此,這羅刹戒就肯定能克制它!這也是趙鑄防備骨環萬一真的坑了自己後自己的預留手段。
原本化作掌刀準備剁去趙鑄手臂的那隻手直接被血色皮鞭給包裹住,任瀾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帶着些許忌憚之意迅速後退。
“你手裏頭居然還有這個東西!”
任瀾有些氣喘籲籲,“呵呵,我倒是大意了。”
“大意你個祖宗!”
這句話倒不是趙鑄說出來的,而是從骨環裏發出來的,緊接着,一道太靈符包裹着一顆人頭自裏面飛出來,人頭就是那個斷頭人的人頭,此時他的身體還是被太靈符封印在孤墳那裏,太靈符就帶着它的人頭出來透透氣。
“嗯?”
任瀾的眉頭皺在一起,下意識地伸出手橫掃向了前方,一時間前方的空間出現了一道道波浪,這一片空間被扭曲起來,任何物質在此時都會在這裏遭受來自空間力量的可怕碾壓!當初趙鑄模拟出這種空間力量進行了類似于挪移的身爲變化,成功擊殺了衛涵之後自己身上骨頭也不知道因此斷了多少根,殺死了敵人之後自己也幾乎是徹底殘廢了,可見這種力量之可怕。
然而,太靈符肯定不在此列,當太靈符飄過來時,這一片扭曲的空間徹底被撫平,像是拿着熨鬥碾過衣服的褶皺一樣,一切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然後斷頭人直接飛到了任瀾胸前,張開嘴,咬住了任瀾上半身區域裏那一處高的有肉的并且軟綿綿的地方。
“嘶……”
站在旁邊的趙鑄看到這一幕,不覺倒吸一口涼氣,他倒不是爲“可憐”的任瀾倒吸的,而是爲這可憐的斷頭人,任瀾身上到處都是蛇窟蛇窩以及蛇卵,估計那地方也是一個蘊藏着無數蛇卵幼蟲的地方,這畫面,一點都沒讓趙鑄有任何那方面的男女念想,趙鑄隻是覺得腮幫子很疼,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斷頭人就這麽一吸,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從任瀾體内吸扯出來一隻灰蒙蒙的靈魂,然後太靈符又重新裹挾着這顆人頭鑽回到了骨環内。
任瀾整個人在原地搖晃了幾下,之後跪在了地上,臉色顯得很是蒼白,雙目睜開時,兩行血淚流出,顯然這次被上身後身體的創傷也是不容小觑。
對于她這個樣子趙鑄倒沒有太過擔心,任瀾自挖雙目的情景趙鑄都見過,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而且這個女人的身體恢複能力也很驚人,不比擁有月輪的自己差,甚至還強過不少,那些之前被她用身體來飼養的蛇們會在此時對她進行反補,幫助她修複身體,也是在幫助它們自己修複巢穴,這是一種互惠互助的關系。
“咳咳咳……”任瀾一陣咳嗽過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賺了,雖然差點死了,但是那東西還是被收掉了,但是他剛剛附身在我身上動用的那些力量感覺,被我身體記住了,對我以後的強化和修行,有着很好的幫助,這一次,不虧。”
“……”趙鑄有一點哭笑不得,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但是,爲什麽你招來的神,會附身在我的身上?”任瀾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随機的,可能也是有目的性的,誰知道呢。”趙鑄給出了這個答案。
任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下面,我們該怎麽辦?”
“繼續往前走呗。”
“還要再下樓麽?”
“等下,先别急着下樓,我怎麽感覺漏了點什麽?”趙鑄停下了腳步說道。
任瀾想了想,忽然問道:“剛剛來了一個‘仙人’,但是你還記得你燒了幾個龜殼麽?”(未完待續。)
ps: 累了,今兒就三更了,23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