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太後目光微凝,故意散去了自己身上的氣勢,她之前雖然沒有身披鳳袍,但是那種母儀天下的氣場,絕對是能夠震懾所有人,甚至,那種鳳臨天下的氣質,比之前的天界君主更爲強盛,畢竟,當今的天界君主,隻是一個太平時代的帝王,大時代時期,是靠着晴太後以及北院大王兩尊大人物親手度過去的。
興許,是莊周夢蝶,晴子自己還沒有從虛拟世界裏的身份中脫離出來,可能,還懷念那個身份吧,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
畢竟,這種顧盼憐惜和回憶,也就隻有大人物才有資格擁有。
MG造神計劃可以想見,應該是有着人類和天界共同參與的成分在裏面,隻是不知道後期是否是出了什麽意外,導緻這個計劃出現了變數,晴太後雖然能夠借助着一些優勢和輔助進入虛拟世界,卻也不能太過于随心所欲,而人類都因爲大時代的出現導緻了政權的更疊,那所影響的,就更大更大了,至少GN是沒有真正掌握這個技術,或者說遠遠沒有掌握這個切入口,一切還隻停留在資料搜集階段,從梵蒂岡的信息庫就能夠看出來了。
司阙也沒有要套近乎的意思,如果真把面前的女人當作當初那個在趙哥面前百依百順的日本女人,這會讓自己顯得很是幼稚,他隻是很是自然地斜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既然晴子說可以随便一點,自己就稍微随便一點喽,反震,他也是不懂規矩不懂約束習慣了。
“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麽要繼續留在這裏,一開始,我是看見趙哥還在這裏,我就想着,自己再忍忍吧,忍住一些求知欲,忍住對自己的探知欲,留在這裏,才有一些機會可以幫到他,不過是稍微忍一忍痛苦而已,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以前什麽苦沒吃過,什麽痛沒熬過。
然後,趙哥又回去了,我那時候也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和他們在一起,然後我就慢慢開始對自己的思維開始解鎖,開始逐漸思考自己,思考過去,以及,思考未來,媽的,現在都快思考成一個哲學家了。
有一件事,希望你你能告訴我,老朱當初是因爲重新認知了自我,所以湮滅了在現實世界裏的身體回到了虛拟世界,但是爲什麽我現在想一些東西後,自己的頭居然沒疼,什麽事兒也沒有了,這是爲什麽?”
晴子微微一笑,歎了口氣,“因爲當你想要回去的時候,她,已經沒辦法讓你再回去了,她曾經短暫地來到過這個現實世界,然後被盛怒之下的朱建平追殺過,後來,她也和趙君……呵呵,趙鑄,一起回到了虛拟世界,對現實世界,她已經徹底撇下了。所以,哪怕你再主動去觸動什麽禁制,也都沒什麽效果了。”
司阙有些玩味地伸手指了指湖心之中的這扇門,問道;“那麽,借着這個,我能回去麽?”
晴子沒有什麽猶豫,直接點了點頭。
“但是,回去,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因爲虛拟世界的崩盤,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而且,真的很快很快了。”
“所以,您才會回來?”司阙問道。
晴子點了點頭。
“知道趙哥當初爲什麽沒有選擇你呢?”司阙聳了聳肩,“當然,我覺得那個晴子,應該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吧?”
“不知道。”晴子肯定道。
那個晴子,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還是很純粹的,和趙鑄的那段感情,也的确是自然而然,和陳雨馨不一樣,趙鑄和陳雨馨那段似是而非的戀愛後面,有着明顯的苟泥土的影子,而晴子,則是沒有。
說起來,的确是有點可笑,趙大少在虛拟世界裏有瓜葛的幾個女子,似乎真正較爲純粹的,也就是和晴子的這一段了,隻是到最後,也是因爲各種原因而無疾而終了。
不過,這裏面,其實也是有着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真正的高屋建瓴的存在,她擅長用大局用大勢來做事情,晴子和趙鑄之間的命運聯系,是否真的是那麽的純粹,那麽的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要知道,趙鑄當初之所以去日本,之所以去了徐家結界,是因爲自己得到了徐福的傳承,而徐福的來曆,明顯類似于是晴太後自己給自己的身份設置的一個光環屬性。
當然,至少當時,晴子還是認爲自己是晴子,和趙鑄的感情,也的确是從一個少女角度出發産生的,哪怕周圍有着很多因素在推動,但是不能否認二人當初感情的真摯。
“你在一些事情的選擇上,真的很……惡心。”
司阙一步一步走入了湖中,身體開始被湖水浸沒。
“愛情裏,沒有對與錯,但如果沒有一方去付出去包容去獻身的話,注定走不遠。”
晴子伸手,一杯水酒落入掌心之中,她輕輕抿了一口,“我記得,你在愛情上面,并沒有什麽成就,和你的那個趙哥,差遠了,他才是真的厲害,身邊真正有瓜葛的女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沒吃過豬肉,但并不意味着沒見過豬跑,知道麽?”司阙一副我很鄙視你的樣子。
晴子笑了,笑容和煦,她不會因爲熊志奇對自己的不敬而生氣,事實上,她很喜歡熊志奇對自己的這種态度,一些記憶,一些經曆,哪怕是對于她來說,也是刻骨銘心,也是極爲珍視的,然而,虛拟的終究是虛拟的,自己到頭來,還是會選擇現實,或許,這就是一種妥協吧。
“送我回去吧,當我求你了。”站在了湖心門邊上的熊志奇看着晴子,“就看在以前的情面上,OK?”
晴子喝了酒,臉上出現了一抹迷人的腮紅,玉指輕彈。
“準了。”
門,開始出現了裂紋,但還是啓動了。
晴太後站起身,目光嚴肅。
“這是這扇門最後一次的啓動,人類那裏,沒有門了,小蠻子也建造過一個仿制的門,那也是因爲她在虛拟世界主動想要和現實世界進行聯系才建立起來的。
現在,她不再把目光放在現實世界,也沒能力繼續向外看,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尋求和現實世界裏的合作,所以,想要再建立門,除非是當初的第一代設計師們複生,否則根本就沒有可能了。”
熊志奇有些無語地撓了撓頭,指了指面前已經開始龜裂的門,道:“意思就是,從此以後,虛拟歸虛拟,現實歸現實?”
“是的。”
“但是虛拟和現實的分界線,不是一扇門就能夠解開的。”熊志奇說道。
“除非,她能夠繼續保存下來,但是,她當初的心痛和不忍,她當初的婦人之仁,最後,已經把自己的結局給釘死了,她會死在自己喜愛的男子所造成的因果之下,因愛他而生,因愛他而死,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她,但畢竟彼此相抗衡很多年了,我有點替她覺得不值得。”
“你說的她,是我哪個嫂子?”熊志奇咽了口唾沫,問道,沒辦法,誰讓和趙大少有瓜葛的女人那麽多呢。
晴太後微微一笑,雙手負于身後,正色道:“她是高貴的存在,是一個世界的規則主宰,她如果打算愛上一個男人,一定會是明媒正娶的那位正房。”
不知道爲什麽,說這句話時,晴子的眼角,有一抹淚痕滑落,或許,當時的自己,也不是沒打算要在那個虛拟世界裏,放手一把,尋求一場真正的愛戀,事實上,當初作爲面具女人的她,就站在河的對面,看着河上大船上的自己在做着選擇。
那是宿命,是一種對抗;
晴子知道她一直深愛着那個男人,而當苟泥土這種驚才豔豔的人物打算複活自己的老婆而布局企圖擾亂規則和未來做出改變時,晴子也順勢而爲。
她能夠感受到,大船上的自己在做出那個自己弟弟和愛人之間的抉擇時的那種心痛,但是卻無可奈何。
什麽希特勒,什麽西方圈子的卷入,什麽各種那種的一切一切,其實,都能夠被一隻手在後面把控住。
無論是晴太後還是那個女人,他們在布局和對命運的把控上,其實都比苟泥土和聖西安這種身在局中的人要有着天然的優勢,不是因爲苟泥土和聖西安不夠優秀,而是因爲,他們本身就是池塘裏的魚兒,而她們,是釣魚的人。
自己,終究還是沒争得過她,到最後,真正和他一起進洞房夫妻對拜的,還是她,她比自己傻,比自己天真,比自己,更不顧一切。
熊志奇聽到了這個答案,咧開嘴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我說的嘛,論起趙哥身邊的女人裏,還是我家恬恬嫂子最适合當老婆了,趙哥當初,沒選錯。”
作爲兄弟,他不會在意秦恬恬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他隻需要知道,那是自己兄弟的女人,是自己的嫂子,那就足夠了。
“那就再見了,小嫂子。”熊志奇在進門前,揶揄了一下晴太後。
“嗯。”
晴太後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