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阙臉上露出了迷醉之色,而周圍跪在地上的北院大王則是眼眶濕潤,淚珠滴落,天界君主則是身體開始顫栗起來,顯然對這個母後,他也是很害怕,并且最近的一系列行事,實際上可能是傷害了自己的母後,他真的很怕自己的母後來一個秋後算賬,這裏是帝王家,虎毒不食子的事情在這裏并不作數。
司阙揉了揉眼,表情先是震驚,緊接着錯愕,随即是疑惑,緊接着是一種懷念。
“晴子……”
司阙輕聲道。
晴子微微一笑,一時間,百媚叢生。
但是,很快,一種母儀天下的氣質流露出來,形成了一種比北院大王還要強大得多得多的氣場。
“小蠻子,起來吧。”
晴子走入了湖心亭之中,端坐在廳内的玉墩子上,顯得很是端莊大方。
北院大王已經有些泣不成聲,匍匐到了晴子的腳下,并沒有起身。
這是一種真情流露,不帶絲毫地做作,因爲無論是坐着的人還是跪着的人,這個世界上,似乎沒什麽能夠讓他們再去舍得做作一次了,也沒有繼續去做作的必要了。
那時候,她是剛剛被皇上臨幸的妃嫔,而他,則是一個剛剛被北院一脈送入宮中的質子。
那時候,北院一脈在天界皇族眼中隻是一個愚昧的蠻族藩鎮,遠遠沒有現如今的氣象和地位,也因此,那時候還是稚童的北院大王在宮中的生活,并不是很好,哪怕是皇宮内的太監宮女都可以随意地欺辱他,因爲誰都清楚,北院一脈被皇族鏟除,隻是時間早晚的事情,事實上,如果不是蟲族的入侵導緻了大時代的來臨,可能北院一脈在成氣候之前真的已經被皇族給掃蕩幹淨了。
一個是新晉嫔妃,不受那時君主的待見,一個是蠻族質子,在宮内隻能淪爲苦力小厮,兩個人,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
那是一個冬天,晴子走玉橋時,脖子上的絲巾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小蠻子看見了當即跳入了湖水之中幫晴子把絲巾撈起來,而他,那時候即使是有蠻族少年的體魄,也是被湖水内的寒氣給入體,發了高燒。
晴子親手烹調了藥膳給他調理身體,并且跟下面人打了招呼,把小蠻子調入了自己的宮中聽候差遣。
二人,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弟弟。
在最艱難地時期,兩個人也算是相依爲命。
後來,于後宮内鬥争寵之中,晴子一步一步地開始嶄露峥嵘,而昔日的小蠻子,也被晴子安排送回了北院一脈。
大時代來臨,給了姐弟兩個人真正騰飛的機會。
蟲族大軍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了天界在邊關的三大鎮,直接湧入了天界腹地,兵鋒,一度逼近了天界的皇城。
當時的天界君主領着皇親國戚和大臣們撤出了皇城,不敢面對蟲族的兇猛之勢,隻有晴子,一介女流,以皇妃的身份,帶領皇城内的軍民一起守城,威望直接達到了頂端,尤其是随着人類GN的出現,開始在地球上收複失地,導緻蟲族雙線作戰的計劃出現了巨大的變數,蟲族不得不停止了對天界的繼續攻伐,轉而打算專心應付一面。
也是時也命也,皇城,在蟲族戰略性放棄之下,保存了下來,而晴子這個皇妃的威望,也幾乎是蓋過了棄城而逃的君主。
再加上那時候天界君主的大限将至,在遠離皇城的一個地方駕崩了。
昔日的小蠻子那時已經是北院一脈領軍人物的他,直接領麾下蠻族大軍盡數出動,完全放棄了自家比斯山脈的守護,長驅直入,殺入了駕崩君王的銮駕隊伍之中,屠盡了不聽話的大臣,逼的其餘皇子全部在江水邊自盡,最後,牽着晴子唯一子嗣的手,也是現在湖心亭中這位當今君主的手,登高一呼,奉爲君主!
那時候的君主,還隻是一個稚童孩子,就這麽迷迷糊糊地坐上了皇位,黃袍加身,接受身邊文武的朝拜,但是那時候的他,對這些,記憶都不是很深刻了,或者說都已經很是模糊了,記憶最深刻的是這位北院大王,自己稱爲王叔的男子身披甲胄麾下虎贲蠻軍的森然冷冽。
因爲晴子那時候于皇城之中的行爲赢得了天界上下的普遍承認,北院大王又砍瓜切菜一樣殺死了其他所有皇子,當今的君主才得以真正坐上了皇位。
大時代在天界和人類聯盟之後開始逐漸平息,蟲族被最後被擊敗,撤回到了星空深處。
而後不久,就傳出了晴太後病殁的消息,一時間天界天下缟素,風光大葬。
北院大王在君主登基之後才被冊封的王爵,之前北院一脈都隻是在自家部落裏稱王,這次是第一次獲得了皇族的承認,不過,随着晴太後病殁之後,北院大王率軍離開了中樞,回到了比斯山脈,算是把朝政都交還給了新君主。
一直到……如今。
誰能想到,晴太後當年并非是病殁了,而是通過皇族秘辛保存的那扇門,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甚至,還經曆了一次那樣子的一種人生,在那個虛拟世界裏,晴太後的名字,叫晴子。
爲什麽會有徐福翩翩而出,爲什麽會有徐家結界的出現,其實,這更像是一種高端玩家進入遊戲時的一種福利,或者叫一種特權。
後來,北院大王也打造出了一扇門,卻是仿造的,但是在天界這裏,卻有一扇真正最開始的那一序列的門。
那一次,趙鑄和波文進門前,晴子被第六天大魔王織田信長擄走,顯得很是無稽,卻和她祖上的徐福一樣,無稽之中有着屬于她自己的特權和照顧。
當然,晴太後在虛拟世界之中的本體,并非就僅僅是晴子一個。
面具女人,也是她,而趙鑄遇到的那個晴子,則是面具女人分出去的一縷分身,爲了一個特殊的目的,或者說是爲了一個特殊的計劃,常年滞留在地球軸心的晴太後在和群主曠日持久的較量之中發現了群主的弱點,并且加以利用。
但是,最後,她到底是達成了自己進入虛拟世界的目的還是沒有達成,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她在此時退出來,回歸了現實,一方面是有着屬于自己的特殊原因,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随着趙鑄改變了虛拟世界的規則,導緻虛拟世界直接陷入了一種風雨飄搖之中,這時候能走,自然就走,繼續留下去的話,可能以後再想走就不可能了。
“小蠻子,帶着皇帝先下去吧。”
晴太後似乎并不打算急着和北院大王以及自己的皇兒叙舊,隻是目光一直落在司阙身上。
之前還嚣張跋扈不把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的北院大王此時溫順無比,起身,拉着君主的手離開了湖心亭,那個老宦官自然是趕不及地跟着一起出去。
“沒想到,到這個鬼地方來之後,遇到的熟人,還真不少。”司阙聳了聳肩,在湖心亭的欄杆上坐了下來。
“算是,一種緣分吧。”晴太後緩緩開口道:“我很好奇一件事。”
“說。”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明白了自己的過去,那麽,你爲什麽還能夠留在這裏。”
昔日,朱建平在掙脫了洗腦束縛後,直接開始崩散,最後不得不回歸了虛拟世界之中,而司阙,明顯也看出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卻還是好端端地繼續活在天界。
“興許,是人品好呢。”司阙倒是顯得落落大方,他先回答了晴太後的問題,随即馬上問道:
“趙鑄,現在過得怎麽樣勒?”
晴太後面露微笑,“他,算是捅了一個大婁子,否則,我不會這麽快這麽徹底地出來。,嗯,不,這對于我來說,是一種被迫得撤離。“
“那裏,到底怎麽了,我記憶裏的東西零零碎碎的,不是很清晰。”
“虛拟世界的湮滅幾乎成了定局,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除非趙鑄願意來一個挽天傾,否則我覺得他再進門的可能性跟高一些。”
“這麽嚴重?”
“你的記憶都發生改變了,事情都變成這樣子了,你說呢,嚴重不嚴重?”晴太後饒有興緻地從桌上果盤上取下一顆葡萄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司阙擦了把臉,顯得很是憂心忡忡。
“爲什麽,你不選擇回去,他們都在裏面,你随時可以回去找他們,隻是過程有些繁瑣而已,但是具體的細節上,也差不多少。”
司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很認真地道:“既然哥幾個都在虛拟世界裏了,那麽,現實世界裏總要有一個人在把着門吧。”
司阙說得很是理所應當。
“虛僞。”晴太後毫不猶豫地說道,同時,她的手指指向了司阙,“歸根究底,還是你變了,一向喜歡裝憨厚的你,其實是一個深度自私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說吧,繼續留在現實世界裏,你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