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馨予這種級别的人,從趙鑄角度上去以己度人的話,這種失态的表現,是不可能發生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不想在趙鑄面前掩飾。
趙鑄低下頭,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帶着點微沉。
“紅姐,和我關系很好。”馨予又打破了沉默,開口道,“她活着進門,我爲她高興。”
“你沒聽到我之前說過麽,我沒有查到在GN前幾年忽然崛起又消失的人物,符合陳紅的特征。”
“這是什麽意思?很抱歉,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和你一樣的方式出來的。”
馨予把自己之前的事情也告訴過了趙鑄,趙鑄其實也對那扇位于比斯山脈的門很感興趣,但是,去比斯山脈,去天界,去面對那個很可能是群主的幽靈,且不說危險系數多大,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是走這條路線,最爲穩妥,而且當趙鑄遇到馨予時,那時候,自己和杜曉輝之間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了,不可能去放棄已經完成大半的計劃再跑去另起爐竈,而且,從MG造神計劃失落的主基地内找到和那個虛拟世界聯系的方法,才是真正的正途。
“意思就是,她應該不是像我這樣,在短時間内爬起來,占據了很高的位置,掌握了很高的主動權,然後拿到了秘密資料的權限,再找到主基地,再回去的,事實上,她回去時,其實已經死了,我當初包括之前,可能對她的真正經曆不清楚。也根本想象不到那麽深遠,但是我有一點可以絕對的确定,她進門時。已經死了,的的确确是魂歸來兮。”
趙鑄又喝了一口咖啡,馨予給自己今天加的糖塊,有點多。這讓趙鑄覺得有些不适應,有點膩,顯然,馨予從隕石基地回來上飛船後的心态,都處于一種很是波動的狀态。
當然,這種波動狀态。也是可以僞裝的。
趙鑄和馨予的關系。用一句爛俗的話來說,比山高比海深,但是懷疑所有人,也是趙鑄已經從骨子底無法改變的一種行爲習慣,包括對自己最親密的人。
“那,她是怎麽回去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趙鑄搖了搖頭,“但是,我所追求的,并不是和陳紅一樣。費盡心思地隻是魂歸來兮回去看一眼而已,我想,回到以前的生活軌迹之中去,或者,是我把我在意的人,從那個虛拟世界裏再接出來。”
“嗯。”馨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隕石基地是一個附屬基地,用來存放和做臨時基地用的,或許也是因爲趙鑄運氣的确是比較好的緣故,主基地,距離這裏。其實隻有兩個小時的航程。
前方,出現了一個類似于空間裂縫或者叫黑洞的區域,在遇到特殊危險環境時,飛船的自動導航飛行就自動停止了,機器是能夠代替人的很多工作,但是最關鍵的決策權,還是在人的手中掌握着。
趙鑄和馨予離開了喝咖啡的地方,走到了控制室,很小的控制室,自然比不得戰艦上的那種規模。
“進去還是不進去?”趙鑄問道。
“你決定。”
“其實沒必要再做決定了。”
趙鑄按下了按照原來航線繼續前進的按鈕,飛船飛入了黑洞之中。
進入黑洞之後,飛船仿佛直接被關閉了所有引擎并且“熄火”了,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很是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
然後,在趙鑄的視野之中,看見了前方的一艘很大的戰艦。
一艘很古老的戰艦,和趙鑄之前讓左端從天界那裏帶回來的戰艦很是相似。
“MG造神計劃的主基地,在戰艦上。”趙鑄開口道。
…………
“花不能這麽澆水的。”秦恬恬笑着說道,同時,開始指點朱建平如何去澆花。
即使是貴爲吸血鬼頂尖血脈貴族的朱建平,在這裏,也像是一個新晉的學徒一樣,要開始重新學習這些東西。
秦恬恬之所以收下朱建平幫自己管理一下花店,一方面是因爲她對朱建平有一種莫名地親切感,不是那種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覺,而是那種老友之間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兩個人以前認識一樣,而且,秦恬恬可以看出來,朱建平來自己的花店,并不是爲了追求自己,因爲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清澈,甚至帶着一種——明顯的尊敬。
土狗白天喜歡躺在花店外的台階上曬着太陽,然後每天下午就準時地自己撥通電話,再把電話交給秦恬恬,讓她給自己點冰激淩吃。
有時候,朱建平忽然覺得,當一條狗也挺好的,看着土狗的姿态和模樣,小日子,過得确實挺輕松的,不過,朱建平忽然想起在日本,自己剛剛蘇醒過來時,那隻沉默、悲哀、孤寂的土狗,心裏也是有些所悟,其實,那些看起來過得很輕松很自如的家夥,也許真的隻是看起來這樣子而已。
在花店裏上班的日子,倒是讓朱建平覺得找回了一種之前的輕松感覺,也有可能,趙大少會在某一天,忽然站在花店外,向自己招手,身邊站着一個熊胖子。
“小朱,你把這個給送到天馨花苑裏去吧。”秦恬恬把一束準備好的花放在了櫃台上。
“好。”
朱建平二話不說,把櫃台上的花給拿起來,走出店外,上了一輛電瓶車。
他可以靠自己的速度直接過去,但是他還是選擇繼續開電瓶車送花,可能,這就是一種另類的矯情吧。
電瓶車在一個紅綠燈轉彎口停了下來,然後,綠燈亮了,朱建平還是沒有再發動車子過去,身後被擋住車道的汽車開始不停地按喇叭,但是朱建平的小電瓶還是沒有動,他正帶着震驚的目光,看向東方的天空。
…………
日本,已經成爲了這個世界的禁地,全世界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地方,忘記了這個民族,忘記了關于它的一切一切的存在;
然而,
此時,
在日本的上空,
忽然裂開了一條縫,
縫隙之中,出現了一個光圈,光圈撒照之下,正好覆蓋住了日本東京外的一片沙漠之中,這裏,有着幾百尊石雕。
光芒照射;
石雕開始緩緩變形;
一尊尊屬于強者的氣息,正在恢複,一時間,日本上空的氣流,開始變得很是紊亂,仿佛一座座火山蓄勢待發。
一個個變成石雕的人,正在恢複,重新變回……他們自己!
一個本來坐在地上手捧遊戲機的石雕,血肉開始重新凝聚,石雕開始虛化,人開始變得真實,阿爾維斯感覺自己隻是打了一個愣,走了一個神,緊接着,他又清醒了過來,然而,當他打算把遊戲存關時,卻愕然發現,遊戲機,已經沒電了。
站起身,阿爾維斯準備離開這裏,他要回去充電,而這裏,其餘幾百人,也都徹底蘇醒了過來;
其中,一尊屬于胖子的石雕,則是陷落進了沙土底層。
天幕之中出現了一道殘破的虛影,一個武将,手持大旗,上面寫着:“天下布武”。而他,已經消亡了,在東西方圈子所有人的一起打擊下,徹底消亡,而所有人,都接受了來自群主的光芒照耀,在享受着群主恩賜和實力提升的同時,每個人,都在剛才,陷入了一種迷醉的狀态之中,因爲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東西方圈子裏的強者,本能地開始了一種對立。
仿佛,很多事情都沒有改變,仿佛,之前的一切,也隻不過是刹那光華中的一瞬。
阿爾維斯發現自己身邊的波文,不見了;
蘇錦兒發現趙鑄,不見了蹤影;
一些人不見了,但是絕大部分人都在,不在的人,在在的人眼裏,應該是先走了。
…………
盧官的頭顱,被一個儒雅的男子給抓在手中,但是盧官還沒有徹底死亡,顯然,還具備着一定的意識,此時,盧官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爲什麽?”
“不爲什麽。”
這時,遠在日本所爆發出來的氣息流也引起了這裏的注意。
盧官目光中帶着一抹疑惑,這是死前的疑惑:
“它,不是已經虛弱到消亡了麽?”
男子搖了搖頭,“沒有,它,隻是離開了,又回來了。”
“那些人,又是怎麽回事?”
“他們,要用來,堵門。”
說完這句話,盧官的頭顱直接在男子手中化作了一縷青煙,消散。
男子拍了拍雙手,目光又一次看向了日本的方向,但是他并沒有向那裏而去,因爲他要回家,輔導孩子做功課,因爲他的妻子,即将下班了,對了,他還得準備一家人的晚餐,即使那個黃昏那個日子,已經過了數千遍了,但那依舊是他,覺得最爲美好的享受。
“我殺了兩個了,你要兌現你的承諾,哪怕是這樣子的一種日子,我希望你能夠,讓我永遠地過下去。”(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