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放低身段,主動向北京方面提出南北中國合流,本就是一種以損失南京GN政治利益的妥協舉措。
會鬧的孩子有糖吃,北京那邊這次完美地诠釋了這一點。
當世界其他各國GN已經做出了土倫五星淪陷的宣傳之後,北京GN獨樹一幟,公布出了一段伽馬星還在血戰的視頻,直接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發了各國社會輿論的嘩然,當然,市民階層包括學生和工人這些人的鬧騰,隻是讓各國GN覺得頭疼而已,但是,各國軍隊裏因此而引發出來的震蕩,則是讓各國GN開始害怕了,如果一方政府能做出抛棄孤懸星海守軍的事情,那麽,又怎麽能讓底層的士兵淡定得了?自己也是當兵的,随時會被抛棄掉,這誰受得了?
當然,受到影響或者叫受到沖擊最大的,還是南京GN,因爲被抛棄的是中國軍隊,地盤也是中國人的伽馬星,将領也是中國南京系的将領,所以南京GN所轄的七大軍區都開始明文問責政府,這當口發生兵谏都有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改變局面,如何安撫底層情緒,是重中之重。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趙明誠率領南京GN的當政大佬主動向北京提出了合流的要求,以北京爲主導的合流。
因爲趙明誠相信,北京,肯定有後手。
事實的确是如此,在一個被搞得稀巴爛的南京和完整的南京面前,北京GN選擇了後者,全世界其他各國GN都爲此而長舒一口氣。
北京GN在這場變局之中占足了好處,并且将成爲中國級别最高的領導政權,會鬧的孩子,果然有糖吃。
唯一被抛棄的。還是本就被抛棄的伽馬星,北京給了伽馬星希望,又親自把希望給掐死。
趙明誠看着自己桌面上的咖啡。還沒有喝,卻還是已經覺得舌根上的苦澀感了。
這一局,自己輸得很慘,但并非是徹底走投無路。哪怕南北合流了,但是自己不是沒有再上位的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是如此。
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閉眼,體會着那種濃郁的苦澀,趙明誠本來緊皺的眉頭,緩緩松開。
他決定現在回家,聽聽自己女兒彈的豎琴聲。
…………
徐朗和自己的工友們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剛才廠裏開了大會,批評總結了之前工人們上街遊行的教訓和警示,副廠長在大會上唾沫橫飛,長篇大論地講述了在人類危亡之際。我們工人階級就應該更緊密地團結在GN周圍,和GN共進退,用工人的生産力,支援戰争支援社會,杜絕一切宵小分子爲了見不得光的利益鼓動工人階級走到GN對立面的可能,重申了咱們工人有力量更要有信仰的理論。
工人們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自己工作崗位上,之前的滿腔熱血,此時已經被沖散,接下來,還是得繼續恢複到生産線上去。賺取工資,養活一家老小。
伽馬星的風波,就這麽消散掉了,在全球GN的強大宣傳系統的運作以及北京GN的倒戈一擊之下,徹底地消弭于無形。
現在,工人們更關心的是,國家什麽時候實行軍事管理化,意思就是全社會進入戰争時期,一切工廠單位都劃歸進軍事管理體制之中以支援前線戰争,好在,現在暫時國家還沒表露出這種意思出來,但是具體的還是要看接下來的戰局如何了。
…………
伽馬星,
基地,
食堂,
食堂周圍,有天界士兵把守着,不見一個人類士兵,人類士兵則是在更遠的地方,雖然三三兩兩地或蹲着或站着在聊着天,但是神情之中,可以看出顯而易見的警惕,大家夥的武器也都拿在身邊,随時準備沖上去和那幫天界人開幹。
前不久剛剛還一起并肩作戰殺蟲子的聯盟,現在已經出現了一種要火拼的趨勢。
食堂内,人不多,天界有三個人,蒲虹存義以及自己的兩個副将,人類那邊則是敦比亞、德克以及陳雨馨,本來蒲虹存義想要馨予一起來參加這次會議的,但是馨予拒絕了,她以一種超然的姿态表示出自己不願意參合其中的态度,因爲她不懂自己來參加這個會,是坐在天界這邊還是坐在趙鑄那一邊。
蒲虹存義的臉色有些陰沉,手裏拿着一根木棍,用指甲在上面摩擦着,一層層的木屑落下來,木棍被他削得越來越光滑,但也可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
當然,能好那才見了鬼了。
本來打算叛出天界,拉到人類援助的蒲虹存義,等光棍一樣地出來後,愕然發現,自己要投靠的人,居然也和自己一樣成了喪家之犬,這種感覺,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沒了北京GN的支援和資助,自己這一幫人還怎麽辦?不說重新發展殺回天界了,怎麽生存下去都是個問題了。
天界對土倫甚至是對蟲族和人類的戰争隔岸觀火,人類徹底隔絕與土倫的聯系,蟲子則是恨不得除土倫而後快,巴不得早點咬碎土倫五星之中僅剩的一塊硬骨頭;
一時間,這塊地方,幾乎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死地!
“他人呢?”
蒲虹存義都快把木棍給削成鉛筆了,但是趙鑄還沒來,顯然,世子爺有些等不下去了,他心裏滿腔的怒火,卻也知道不能完全向趙鑄去發洩,因爲趙鑄并沒有做錯什麽,而且趙鑄現在的局面,和自己差不離,大家五十步不笑百步了。
隻是,趙鑄現在還沒出現,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難道他想像一個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坑裏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麽。
“他……”陳雨馨想解釋什麽,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喊我呢?”
衆人目光都循聲而去。蒲虹存義側過身子,看見趙鑄從食堂廚房裏走出來,手裏端着一碗炸醬面。上面還有一個金黃的荷包蛋。
“嘿嘿,不好意思啊,來晚了,實在是太餓了。給自己弄了碗面條。”
趙鑄說着,在主座的位置也就是和蒲虹存義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然後也不客氣了,直接拿筷子開始吃面。
會議桌上沒人說話,隻有趙鑄一個人吃面的聲音,以及炸醬面的香氣。
看着這個樣子的趙鑄。蒲虹存義有點一拳打在棉花裏的感覺。但還是強忍着脾氣,等趙鑄把面吃完了。
陳雨馨遞上來一張紙巾,趙鑄把面碗往旁邊一推,接過紙巾擦了擦嘴,“德克,說說你的想法吧,你是個有想法的人。”
德克在趙鑄眼裏,就是翻版的希特勒,這個人腦子裏的想法。确實多,而且夠瘋狂夠大膽,不拘一格。
德克點了點頭,看了看在座所有人。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情況是,我們孤立無援,雖然在吃穿用度上,我們可以就地補給,但是我們軍火裝備上,隻能消耗卻不能得到補充。這是最大的一個問題,而地球已經表現出了一種徹底隔絕我們的态度,完全是把我們當集體陣亡的烈士對待。
蟲族,還繼續盤踞在土倫,哪怕現在暫時沒有繼續對我們出手,但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們是一支孤軍,一支沒有根基的軍隊,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出路,一條,投靠天界。”
說這句話時,德克看了看蒲虹存義。
“咔嚓”
蒲虹存義把手中的木棍直接掐斷,顯然,對于這條建議,他是完全反對的,他以世子爺的尊貴身份剛剛反出天界,再回去?
可能麽?
如果現在回到天界,可能趙鑄他們能夠以人類軍官的身份得到一個體面,他蒲虹存義,必死無疑!
“另一條路,投靠蟲族。”德克這句話說出來,在場所有人除了趙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我們對蟲族,其實很了解了,蟲族,是一支有着智慧的種族,我們完全可以釋放出我們自己的意思,我們可以當帶路黨,我們可以當先鋒,我們來自于地球自然對地球更加熟悉,甚至,我們可以成立一個臨時政府,在蟲族和人類的戰争中,我們可以接收人類的俘虜和地盤,在我看來,蟲族也有這種需求,因爲它們的戰争浪費度,實在是太大太大了,隻要我們能夠和蟲族高層聯系上,有的談。”
蒲虹存義發出了一聲輕哼,“還真是沒底線啊。”
顯然,蒲虹存義認爲德克的話是趙鑄授意的。
趙鑄看了看德克,這矮個子,真的是夠沒底線啊,投靠蟲族,确實可行,但是蟲族那邊有一個波文,那家夥和自己完全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沒有波文在那裏,趙鑄說不準還真可以考慮考慮。
“王少校,你說話吧。”蒲虹存義說道。
趙鑄點了點頭,有些疑惑道:“我說,爲什麽都要說要投靠這個投靠那個呢?我們自己沒飛船麽?自己沒兵麽?”
蒲虹存義微微皺眉,“你這什麽意思?”
“宣布我們死了的,是地球GN政府,他們既然宣布我們死了,我們能做什麽?
最簡單的就是,回去給他們看看,給地球上的軍隊士兵以及百姓看看,我們到底死了沒有,不就可以了麽?到時候,怕的,擔心的,恐懼的,是GN。”
“說得簡單,我們返程途中的補給怎麽辦?整個基地所有人加起來四五千人,飛船的能源怎麽處理?”蒲虹存義質問道。
趙鑄丢出一個U盤,落在了桌面上,然後,聳了聳肩:
“U盤裏有一張星圖,上面标注着從土倫返航到地球途中的走私商人補給點以及GN的秘密補給點還有整個地原始布防圖。”
現場,一下子徹底地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因爲這畫風轉變得太劇烈也有些太過不自然了一些。
連星圖都有了?
什麽時候準備的?
這東西可不是想弄就能弄到的啊,居然提前就弄好了?
蒲虹存義十指交叉,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自然道:“你早就料到這一步了,你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是不是?”
趙鑄呵呵一笑,“我隻信奉一句話,如果相信政治家的承諾,等于相信一個妓、、女還是處女。”
“團長,我有一個問題,返程途中,如果遭受了阻攔和阻擊,怎麽辦?”敦比亞問道。
趙鑄拿起自己身邊的筷子,豎起來,然後戳下去,直接把碗刺穿把桌子刺穿;
然後,趙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人:
“那就……打******。”
………………
晚上還有一章,莫慌,抱緊龍!(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