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再嬌嫩的花瓣,也無法給躺在病床上的杜曉輝帶來絲毫的好轉,他現在已經是形容枯槁面容憔悴了,仿佛生命之火随時都會熄滅,俨然搖搖欲墜的姿态。
彌留之際,這四個字,可以很好地形容出杜曉輝此時的狀态。
不過,即使是這時候,杜曉輝還是強撐着睜着眼,看着前面的屏幕,那裏,剛剛播放完直播畫面,屏幕上,還停留着: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呵呵,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杜曉輝默念着,“劉姐,你知道麽,王朗,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可惜,我距離死亡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不然,真想弄一段時間,就站在他身後,推他幾把。”
聽到杜曉輝的評論,劉席微微皺眉,她覺得杜曉輝對趙鑄的評價,實在是擡高了。
杜曉輝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我還有一口氣在,你是不是就對王朗不管不顧了?”
劉席沒說話,但也算是一種默認了。
之前趙鑄回到地球,劉席沒露面,已經算是表明了一種态度,隻是後來杜曉輝蘇醒,幫趙鑄把一些事情給做了,一些資料和文件也是杜曉輝着重安排調查給趙鑄送過去的。
“糊塗……咳咳……”杜曉輝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潮紅,這有點像是回光返照的現象,“我們在他身上已經花費了這麽多的力氣,爲什麽要全部放棄?施恩這麽久,忽然停了,不光是以前的情分可能會丢了,甚至可能會遭到對方的怨恨,這是人之常情,你知不知道?”
“曉輝,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麽。”劉席忽然開口道。
“你說。”
“既然你快要死了。能像一個将死之人一樣,平淡一些麽,别人都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能看通透很多東西,你怎麽還是放不下?非要把自己榨幹到最後一點一滴麽?”劉席看着杜曉輝說道。
杜曉輝清澈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渾濁,像是有點不敢置信。随即,他笑了,咧開嘴,無聲地在笑着,手指想伸出來,指着劉席。但是卻提不動了。
“我還沒死呢。”
杜曉輝說道。這聲音,帶着一抹凄涼,英雄遲暮。
人死如燈滅,人走茶涼,他杜曉輝,真的還沒死呢,現在,本來的手下已經開始準備離心離德準備後路了麽?
讓自己在最後一段日子裏,繼續做着事情。在做事情的時候就這麽死去,不行麽?
爲什麽,我還沒死之前,你們就忍不住了,爲什麽你們……就不能多忍幾天?
讓我就這麽用自己喜歡地方式死去,之後,随你們怎麽折騰,都可以,但是,先讓我死了。可以麽?
我還沒死啊。
一個自以爲很聰明的人,在臨死前,面對着自己根本不願意面對的情況,他能看透死亡,卻無法看透自己的雙手,失去了掌控的能力。
“杜将軍卸甲歸田,退居二線,曉輝你也天不假年,我們每個人身後都有各自的家族,都有各自的團體,爲了以後和将來,我們都得提前做出一些布置;
很抱歉,本來是想等你死了再這樣的,但是你的生命力,比我想象中更頑強,幾次了,以爲你會永遠就這麽醒不來,但你居然還是硬撐着醒來的,何必呢?這樣繼續拖下去,對你不好,你受罪,對我們也不好,我們也跟着一起受罪,你隻要一天不死,我們就不能踏踏實實地離開你身邊的這個網。”
劉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漠的神情,顯然,現在的她意思很簡單,杜曉輝,你趕緊去死。
“滾,你給我滾,我杜家沒你劉家這一窩子帶着反骨的家奴,滾,給我滾!”
病床上的杜曉輝歇斯底裏地吼道,鮮有的失态,出現在了杜曉輝的臉上。
劉席點了點頭,“我是要走的,但是,希望我下次回來時,參加的,是你的葬禮,你也早點放下吧,這個世界,給過很多人機會,卻不會給短命人太多的機會,再見,保重,哦不,不保重了。”
撂下這些話,劉席轉身,走出了病房,皮靴踐踏在地面上,發出着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叩擊着杜曉輝的心田,冰冷而絕望。
杜曉輝頹然地躺回了床上,閉上眼,眼角,有淚水滴落,他很快用手擦去了淚珠,他是杜曉輝,死亡都沒能讓他退縮,在此時,他更不能退縮。
劉席的離開,代表着很大一部分人的團體已經離開了杜曉輝的身邊。
杜老将軍打完了土倫戰争之後,回來後榮升了軍銜,但也直接被退居二線,甚至是三線,一方面是因爲他年紀大了,另一方面則是一個大時代之後剛剛打過唯一一場大戰役并且得勝的老将軍,繼續留在一線,會自然而然地動搖很多人的位置,讓很多人心裏覺得不踏實,所以在此時,北京和南京GN一起發力,強行推動了杜老将軍的“下野”。
而作爲杜家真正核心的杜曉輝,雖然一直表現出極強的個人能力,拖着重病的身體,依舊可以把杜家的勢力凝聚起來發揮極大的作用,杜文虎在前面不管不顧地當自己的将軍,暗地裏的事情,全部是自己兒子杜曉輝全權負責,并且安排得井井有條。
但是,也是因爲杜曉輝他真的活不長了,又随着杜家明面上的頹勢,樹倒猢狲散,就這麽來了,政治利益團體,有時候就是這麽地殘酷和現實。
杜曉輝深吸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快要昏迷過去了,這一次,他能否再醒來,真的是沒分寸了,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還能夠再醒來了。
“滴答”
外面下起了雨,伴随着雨聲。杜曉輝伸出手,按下了身後的急救按鈴;
今日,南京普降暴雨。
…………
“普羅姆斯基他們從安全櫃中被救出來的畫面有沒有被拍到發送到地球去?”
聽到趙鑄的問題後。陳雨馨迅速的開始調閱之前剪輯并且幾乎是同步發送出去的視頻,很快,在一個細節上,看見了在大視角的一端。出現了那個安全櫃,裏面的人,也走了出來,被拍下來了。
“被拍下來了。”陳雨馨回答道。
趙鑄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
“如果沒拍下來你打算怎麽樣?”陳雨馨問完之後,就感覺自己多此一問了,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了。
趙鑄也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直接讓面前的士兵帶路,來到了此時正被槍口對準地普羅姆斯基等人那裏。
“王君,你這是什麽意思!”早田美智子身上的和服此時已經破爛不堪,但是她在此時還是表現出了一種極高的氣場,這其實已經不是早田美智子謙遜的常态了,這意味着她現在思緒很亂很亂。
“王,你怎們能讓你手下的士兵這麽對待我們?”皮克爾也很不滿地抱怨道,“我和你平級,我是他們的長官。他們怎麽能對我們這麽粗魯。”
“對不起,現在懷疑你們和天界私通,在上面追究起你們的渎職罪之前,我必須對你們進行管控。”
“什麽,私通天界,WF!”米歇爾當即爆出了粗口怒罵道。
“王朗,你所說的話,我會如實呈報給軍事法庭,另外,對你伽馬星戰機轟炸我基地的事情。我也會一同呈報上去!”普羅姆斯基指着趙鑄吼道。
在衆人身邊,就是那個安全櫃,趙鑄看着這個安全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在自己家裏也弄一個,萬一哪天自己也被這樣“暗算”了,好歹還有個躲藏的地方。
“你這隻黃皮猴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麽,是你下令對我們進行轟炸,你差點害死我們!”皮克爾也忍不住爆發道。
趙鑄抖了抖手掌,“給我打!”
“是!”
周圍十幾個士兵當即把槍托揚起來,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這幫學生兵可不會管面前是誰呢,既然團長讓他們打,他們就打好了。
“你……”
普羅姆斯基還想吼什麽,被直接打趴在了地上,早田美智子後背也被砸了一記,整個人摔倒在地,皮克爾和米歇爾想反抗,但是看着身後舉槍的士兵,也不敢反抗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們是真的怕因爲自己反抗而引起對方的擦槍走火。
場面,一下子顯得很混亂,趙鑄打着呵欠,旁若無人地走到了一側,看着這四個至少是少校級别的軍官被自己手下像是一條狗一樣打着,趙鑄顯得很不爲所動,甚至戴着幸災樂禍的笑容,然而,在下一刻,趙鑄猛地将身邊士兵胸口上挂着的幾顆高爆手雷摘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向了那個安全櫃内。
“卧倒!”趙鑄吼道,随即自己趴了下來,周圍士兵也迅速執行戰術動作,卧倒在地,至于那四個團長,不用卧倒了,已經被打得躺在地上頭破血流了。
“轟!”
安全櫃内部發生了爆炸,緊接着,一聲無比凄涼的鳳鳴響起,火光“嗡”的一聲喧嚣而出。
躺在地上的早田美智子、普羅姆斯基以及皮克爾米歇爾四人都一起面露驚恐之色,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之前居然和一個神将,一起躲藏在安全櫃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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