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法想象,他究竟是怎麽活着的!
陀羅紮這次并沒有大意,也沒有犯錯誤,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又一次陷入了絕對的被動之中,地獄,在短時間内第二次向他開啓了大門。
很顯然,趙鑄攻擊的區域還是之前自己創造出來的成果,隻是,這一次其實對于陀羅紮來說也将注定有驚無險。
梅寐瞬間的出現,讓自己直接橫亘在趙鑄和陀羅紮之間。
綠色的光屏撐起,将梅寐以及身後的陀羅紮護衛住,而陀羅紮身體肌肉在此時瞬間發生了變化,從之前還算是常人的皮膚和血肉變成了岩石一樣的黑剛之色,一張臉也像是戴上了類似于鐵面人的面具,同時周身氣壓猛地壓縮,自其身後出現了一道岩石虛影,猛地砸向了趙鑄。
這是來自山岩的感悟,當初在一個任務世界中陀羅紮曾經坐在一塊玄石面前一個月的時間,沉淪進對岩石的感悟之中,最後差點讓自己任務世界過了沒能回歸現實世界,但是那一次感悟對于陀羅紮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刺激和進步,此時那道岩石虛影正是他感悟的核心。
岩石虛影懈萬鈞之力,直接轟向了趙鑄,一次殺不了你,就兩次!而且這種狀态的陀羅紮防禦力幾乎是倍增,也不怕趙鑄對自己的襲擊了。
趙鑄的眼眸之中再度被空洞所取代,緊接着,雙目流血,汩汩地流血,流得很快很急,因爲他又一次不顧一切地将自己的神識頻率強行提升到了一千倍的頻率上。
眼下,趙鑄的身體,就像是個漏鬥,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窗戶紙,但是趙鑄還是繼續依仗着它來戰鬥。之前的他在可怕力量來臨之際,用先秦練氣士激發自身潛能消耗自己壽元的方式銀針入腦,向破損的身體和疲憊的靈魂重新打入了一劑興奮劑。讓身體和靈魂進入到一種病态的潮紅之中。
此時,趙鑄已經沒什麽不能舍不得的了,也沒什麽放棄不了的了,能有什麽。就用什麽,能咬你幾口就咬你幾口,就算是最後咬不死你,也要在你的身上扯下來幾塊肉,讓你的心中,永遠忘不了今天的一幕!
“太靈!”
太靈符當初爲了喚醒苟泥土。已經碎滅了。趙鑄此時用的自然不是真的那一道太靈符,而是以自己對太靈符的感知和熟悉,親自畫出來的一道太靈符。
就像趙鑄當初曾經臨摹過北月的月輪,現在他開始臨摹出太靈符;
趙鑄臨摹出來的太靈符自然不可能像骨環内的那張太靈符一樣可以恒久存在且具備着自我意識,他臨摹出來的太靈符充其量隻能夠存在于一瞬,臨摹出來的也就是一個意思,但就是這個一瞬,就是這個意思,在特定的時刻中出現。就足夠了!
梅寐隻看見趙鑄掌心之中出現了一道符,一道散發着柔和光芒的符,卻直接融化了自己的綠色屏障,并且順勢抵消掉了陀羅紮釋放出去的岩石虛影。
太靈,熔煉萬靈!
而這時,失去了屏障,趙鑄和梅寐之間,就沒有阻隔了,趙鑄似乎想順勢發動攻擊,但看見自己面前是梅寐。就罷手了,是的,罷手了,他的手,揚起,又落下。
倒不是說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交情,也不是因爲當初梅寐爲了幫趙鑄逃命自己身體被砸了個稀巴爛所以趙鑄來還人情,也不是什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超高情操。
這些,都不是!
梅寐知道這是爲什麽,因爲他看見了趙鑄看向自己的目光,沒有鄙夷,沒有瞧不起,沒有絲毫地情緒,但是趙鑄臉上,那嘴角處從戰鬥開始似乎就一直存在的輕微弧度,卻在表達出一種不屑,一種失望。
漢奸!
這兩個字出現在了梅寐的心中,他認爲對自己出手,是髒了他的手?所以他根本不屑爲之!
他甯願不惜一切代價去拼死一個西方佬,卻懶得對自己出手?
我不是漢奸,我他媽的不是漢奸,這隻是一個任務世界,隻是幾個東方人和西方人之間的博弈和戰鬥,自己是爲了活下去而做出的一個正常人都會做出的選擇,自己又沒賣國,算哪門子的漢奸!
你憑什麽瞧不起我,憑什麽!
你算什麽東西,你以爲你自己很高尚很了不起麽,如果你和我一樣之前死了,你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我發誓!
本來古井無波的心境,在此時,被趙鑄手擡起又放下的動作,被趙鑄嘴角的淡淡笑容,給徹底引爆了,梅寐的怒火在瞬間淹沒了自己的内心,整個人主動地沖出來,雙臂在刹那間化作了青色的光藤,狠狠地抽向了趙鑄。
“啪……”
光藤抽在趙鑄的身上,發出了刺耳至極的聲響,趙鑄整個人被抽得身體于空中倒轉,可怕的腐蝕之力不停地侵蝕着趙鑄的靈魂,這藤蔓真正的攻擊影響力還是在于魂體,對于實物的影響反而是次一級的,但是對于靈魂來說,承受它一次鞭撻,不異于承受着酷刑煎熬。
但是,這一聲脆響,卻讓梅寐自己的臉上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仿佛這不是趙鑄在承受自己的藤蔓抽擊,而是自己的臉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毫不猶豫,梅寐的第二記藤蔓抽過去,空間也因爲藤蔓的可怕腐蝕力而出現一團扭曲。
“啪……”
第二記藤蔓抽在了趙鑄的身上,趙鑄直接狠狠地從空中被抽落在地,重重地砸在了堅硬無比的地面上,身體僵硬,似乎氣息都開始消散了。
但是,梅寐還不解氣,不,他根本就沒有解氣,抽了兩次,他的怒火卻越抽越大,他毫不猶豫地俯沖而下,第三記騰蔓藤抽出去,打在了已經落在地上的趙鑄身上。
“啪……”
“啪……”
“啪……”
“啪……”
“啪……”
此時,地上的趙鑄已經沒了呼吸了,沒了生機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感應出來,這次是他是真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真的是見到屍體了。
克林頓站在半空中俯瞰着兩處戰局,那邊蘇錦兒招來了兩個白衣人過來,不過也是苦苦支撐,也是半隻腳站在懸崖邊上了,快不行了。
而真要論起殘酷和讓克林頓都覺得有些慘烈的一處,還是這邊陀羅紮和梅寐多面對的這個東方男人,他就像是一頭狼一樣,不咬死對手不罷休。
但是,這頭狼,也是死了。
看着梅寐一次次地不停鞭打着趙鑄,克林頓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古往今來,一個民族入侵另一個民族時,燒殺搶掠的事情做得最激烈的,對待被入侵民族最殘忍的,往往不是入侵的那個民族,而是被入侵民族之中歸附過來的帶路黨,帶路黨爲了掩蓋自己背叛自己民族的事實,爲了催眠自己的行爲,往往會對自己民族的其他人表現出一種瘋狂地恨意,因爲他覺得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起自己,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說,還是他自己也看不起。
此時這個東方人男人幾乎是失心瘋似地鞭屍,其實也是反映出了這個問題,嗯?
克林頓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失心瘋?
他怎麽可能會突然變得這麽激動?一個這種境界的強者,起心性會忽然變得這麽失控,做出這種事情?
克林頓的鼻尖似乎是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心頭也湧現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手中之前已經合上去的空間卷軸在此時又被自己攤開了一大半,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麽做,但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梅寐終于停下鞭撻,站在趙鑄屍體旁邊重重地喘着粗氣,他的臉上有着激動過去的興奮,有一種釋放出自己心中壓力的解脫,眼眸子裏有一種吸~毒人員痛吸毒~品之後的暢快,整個人的狀态,很歇斯底裏,和一向喜歡以優雅姿态出現在人眼前的梅寐幾乎不是一個人了。
你還是死了,呵呵,你都徹底死了,徹底玩完了,看你還有什麽資格笑我,看你還有什麽資格瞧不起我,你死了,我還活着,并且還會繼續活下去,我比你強,這就是事實,我比你強,我真的比你強!
然而,猛然間,梅寐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甚至眼中也露出了驚恐之色,面前他鞭撻了這麽久的趙鑄屍體,居然開始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偶!
糟了!
梅寐馬上轉過頭,看向距離自己一百米以外的區域,陀羅紮正在将自己身體的岩石防禦狀态褪去,畢竟長時間保持這種狀态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種負擔,相當于趙鑄把神識頻率調到一千倍時一樣,是無法長時間保持的。
而就在這時,在梅寐的視線之中,于陀羅紮正在褪去岩石狀态的身體之後,出現了一張梅寐很熟悉的臉,一張屬于趙鑄的臉。(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