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罷了早點,範篇便帶着趙鑄和朱婉琪去西湖上遊玩,範篇包下了一艘畫舫,在西湖上飄蕩着。
四周,也有許多載滿遊客的畫舫不停地在西湖上來回往返,而趙鑄這條船上,就顯得清幽多了,上午時分,天色忽然陰沉了下來,下起了小雨,四周山水變得霧蒙蒙的一片,人聲和喧嚣聲被遮掩住了,這時候,西湖,才真正的有了一些西湖的感覺。
朱婉琪本想拉着趙鑄幫她拍照,但是看着趙鑄坐在那裏兩手玩着卡牌的認真樣子,便不敢上去提什麽要求,好在船上還有兩名女服務員,在範篇的眼色示意下,她們去陪朱婉琪去船頭取景。
“你今天精神頭,很不錯。”翻篇一邊泡茶一邊說道。
“确實不錯,我自己也這麽覺的。”趙鑄微笑着應承了下來,隻是,玉簪子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訴範篇。
“來,喝茶。”範篇将茶水擺好,示意趙鑄請用。
“請。”
雙方喝了茶,又随意地聊了一會兒天,二人年紀不大,但是經曆都挺豐富,範篇自小就有着過人的化學方面天賦,上大學時就開始給一些販~毒團夥制~毒,以此來撈取人生第一桶金,這個和現在比較流行的一部美劇《絕命毒師》有點像,後來進入了恐怖網文世界,他便開始漸漸的和那邊的事情斷了,自己開開茶社,隻做做自己喜歡的和需要的化學研究,而趙鑄也是在國外留學過的,也算是精神病研究學和心理學方面很有天賦的人,大家聊天時,話題倒是很多,不會冷場。
聊着聊着,範篇忽然問道:“你強化的是精神力和意念力,那麽,你的能力應該是對鬼怪比較有克制作用吧?”
“還好。”趙鑄清楚,範篇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回答得比較謹慎。
“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有件事,我本來是不打算去深究的,因爲其實我和群裏的那幫人也不是很熟,我也沒有什麽能力去請動他們來我這裏出面幫忙,但是你又正好在這裏,就想和你說道說道,當然,我不是說硬要求你做什麽事情。”
“我懂,你直接說吧。”趙鑄點了點頭,他知道範篇這麽聰明的人不會這麽不懂得做人的,剛送人東西就請人幫忙,隻會把剛剛建立起來的情分給毀掉。
“我茶社裏一個男員工,杭州本地人,是個球迷,嗯,足球迷,但是半個月前,從黃龍體育館看完一場中超比賽回來後,就生病了,整天昏昏沉沉的,說着胡話,人鮮有清醒的時候,去醫院看了,也沒什麽用。”
“所以,你琢磨着,是不是和那種髒東西有關,比如,中邪?”趙鑄一邊喝着茶一邊問道。
“沒錯,本來我是不會想到這方面去的,畢竟雖然我不怎麽幹好事兒,但是我也是一個科學家,是個無神論者,不過,你懂的,因爲看了那本小說,進了這個恐怖網文世界,進了那個群,我發現,世界其實沒有我想得那麽純粹,還是有着遊離于科學之外的一面。我覺得,我那個員工,可能真的是碰上什麽髒東西了。”範篇将茶渣直接倒在了船外的西湖水面上,濺起一陣漣漪。
“嗯,就算是這樣,這也不應該是你在這裏說這件事的理由啊,因爲,畢竟中邪的,又不是你,不是麽?”趙鑄說道。
“我就這麽自私麽?”範篇反問道。
“我們是差不多一類人,我以己度你,覺得,我不會這麽做,但是你卻這麽做了,顯然,你有着更爲深層次的目的。”
範篇聞言,點了點頭,道:“沒錯,的确是這樣,趙鑄,你知道我在群主那裏,兌換的是什麽麽?”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是冶金師體質,這和我原本的職業和興趣正好一緻。”
“然後呢?”
“然後,在我兌換了體質之後,也就是昨天,我開車去機場接你時,路過了黃龍體育館,在那裏,我感受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仿佛,裏面有一件很珍貴的材料正在召喚我,在吸引着我的感覺,這是我的感覺,沒有其他真憑實據,但是我相信,黃龍體育館内,肯定有着特殊的東西存在。”
“可能會有危險。”
“我那員工并沒有死,隻是病了,或者叫有點瘋了,所以,就算是調查那東西會有危險,也不會超過你和我的把控範疇,更何況,這世界上可沒有不承擔絲毫風險就能夠獲得好處的事情。”
“我能答應你的是,我可以去看看,去踩踩點,但我不能保證什麽。”
“沒問題,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事成了,我們四六分,我四你六。”
“好。”
二人剛商量好事情不久,拍好照片的朱婉琪就回到了趙鑄身邊,鼓着勇氣說想要給趙鑄也拍幾張,趙鑄無聲地搖了搖頭,朱婉琪便低下頭,自動跳過了那個話茬。
範篇則是在看着手機,裝出一副沒有聽他們對話的樣子,其實目的也是爲了防止朱婉琪太過尴尬。
總的來說,上午的遊玩也是盡興的,回到茶社吃飯時,趙鑄對朱婉琪道:
“晚上找兩個茶社裏的人帶你去看《宋城千古情》的節目,我有點事,晚上就不能陪你了。”
一聽趙鑄說晚上又不能陪自己,朱婉琪心裏有些不開心,不死心地問道:
“很重要的事情麽?”
“嗯,挺重要的。”
“哦,那我也不要看表演了,我在房間裏休息好了。”
“别鬧,乖乖去看表演,懂麽?”趙鑄的目光微微一凝,這種語氣,不容拒絕。
“好吧,你也别太累了,早點回房間休息。”朱婉琪還是不敢不聽趙鑄的話。
“我知道的。”
下午時候,趙鑄又陪着朱婉琪去幾個景點轉了一圈,到了吃晚飯前,二人便分開了,範篇安排了自己的兩個員工專門陪着朱婉琪去看表演,自己則是親自開車載着趙鑄來到了黃龍體育館。
“真的不需要去看看我的那個員工麽?”範篇問道。
“沒必要了,你都感應到有東西在體育館裏了,那員工又是看完球賽回來後發病的,直接去體育館裏看看情況就行了,對了,今天人不少啊。”趙鑄看向車窗外,來來往往不少人,看裝束,應該是球迷。
“呵呵,也就今天人多一點吧,平時的主場比賽,杭州球迷人數一直不是很多,一方面原因是以前這支球隊叫浙江綠城隊,現在改成了杭州綠城隊,浙江其他地方球迷就不怎麽來看比賽了;然後就是球隊的水平一直不是很高,年年保級而已,比賽也赢得不多,就更吸引不了球迷進球場看比賽了。”
“那今天怎麽來這麽多人?”
“一大半人來是看廣州恒大的,今天是和恒大的比賽。”
“哦,票買了麽?我們今晚也進去看比賽?人這麽多,就算是有什麽髒東西,也被這麽濃重的人氣給壓下去不敢冒頭的啊。”
“我買的那個區位置人不是很多,是我那個員工平時比較喜歡看比賽坐的位置,也是我事先進入場館後自己找尋時感覺最爲強烈的位置,但是術業有專攻吧,我就算是知道位置在哪裏,也沒什麽辦法,隻能靠你了。”
“既然你都調查安排好了,我們就先進去看看吧。”
“不先吃晚飯麽?比賽距離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
“那裏面不是有肯德基麽,買個全家桶我們直接進去吧,我剛從群主那裏兌換了一些符水這類的東西,人多的話我用起來别人還以爲我神經病瘋子。”
範篇也是笑了笑,道:“好,就聽你的。”
比賽開始确實還早,所以進了場館裏面後,除了鐵杆球迷區裏面有球迷會組織成員在挂橫幅,其他看台區都還沒什麽人,而趙鑄和範篇所在的區域,更是徹底的空無一人,畢竟是二層偏西側的看台,視角其實不怎麽好,也不知道範篇手底下的那個員工爲什麽喜歡坐這裏看球。
趙鑄一手拿着漢堡一手拿着可樂杯,在兩排看台中間停下了腳步。
“我們先去哪邊看看?”範篇也是啃着雞翅問道。
“人都坐滿了,我們怎麽走?”趙鑄反問道。
“什麽人坐滿了?這裏哪裏有人?”範篇很是疑惑道。
趙鑄聞言,将自己雙臂攤開,道:“我胸前小口袋裏有一個小瓶子,你把它拿出來,當眼藥水一樣滴到眼睛裏。”
雖說很是疑惑,但是範篇還是照做了,從趙鑄口袋裏取出了那一瓶兌過符水的牛眼淚,擦在了自己眼睛上,擦完後眼睛有一些火辣辣的感覺,再睜開眼看四周時,他也是愣住了:
原本空蕩蕩的看台,竟然像是忽然之間坐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人,每個人都坐得比比直直,且嘴邊的腮紅紅得膩人,臉色也是白得煞白煞白,臉上都帶着一種詭異異常的笑容,四周的空氣,仿佛也因此而冰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