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女人調侃自己情郎見到其她美麗女子魂不守舍的醋話,然而,卻也并非完全是空穴來風。
先前的趙鑄,就是人已經跟着衆人一起離開了那個村子,但是魂,卻被留在了那裏,或者叫意識滞留在村子裏,若非是嚴星以道家真言對着趙鑄耳邊怒喝,又以帶着加持之力的拂塵猛擊趙鑄後腦,估計趙鑄這時候,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一切,靈魂跟着那老頭子一起回家裏喝酒去了。
其身體,也将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或者是植物人。
這種地方,這種例子,其實不少,據記載,侵華戰争時期,日本關東軍某部一支小隊,大概七八個人,在經過一個被日本人自己屠殺過的中國村莊廢墟時,聽到了村子裏的各種聲音,仿佛村子裏的人并沒有死,而是繼續生說在村子裏,但是卻看不見一個人。
後來這一隊日本兵回到部隊營地的當晚就死了六個,唯一活下來的那個據說是在進村子前在村子口鞠躬禱告過,據他自己戰後日記中回憶,他在村子裏看見了很多人,很多本應該死了,卻都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村民。
他還看見自己的戰友被其他村民拉着回家,有的去吃飯,有的是被姑娘拉過去,本來,也有人要拉他一起走,他也就跟着一起走了,感覺對方說什麽自己都不會反對,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态和感覺,像是自己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樣。
但是半路上,這個村子裏的一個年紀最大的老者将他攔了下來,二話不說把他送到了村口,然後他就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這裏,他看見自己的戰友也和自己一起在走,那時候他還奇怪,自己的那些戰友不是去村民家裏吃飯和玩花姑娘去了麽,後來,一行人回到了部隊營地,他覺得自己身上很難受還犯惡心,便先睡下了,第二天才得到消息,自己的其他六個戰友全部在睡夢中暴斃。
趙鑄清醒了以後查看四周,發現不光是自己,8個人裏面,有一半人和自己差不多,此時都是跪在地上喘着粗氣,黃天賜、王夜以及馬瑞溪都和自己一樣,看來先前就已經是中招了,而李良健石沖以及蕭戈仨人,則和嚴星一起依舊正常,這樣一來,其實實力差距已經明顯可以看出了。
“天快亮了,再往前走一段,那裏有一個山澗,去那裏準備宿營休息。”
嚴星也是有些累了,連續幫幾個人收魂,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負擔,但是這還沒進古墓呢,若是一下子折損掉一半人手,那這隊伍幹脆就不要帶了,直接解散算了。
石沖聞言,有些不滿地嘀咕道:“盡讓這些垃圾耽擱時間。”
由于石沖就站在趙鑄身後,所以,其他人沒聽到,但是趙鑄卻是聽到了,但是他依舊坐在地上喘着氣,和沒聽到一樣。
山澗旁邊,大家直接把睡袋拿出來鑽了進去,反正馬上就要天亮了,也沒必要說搭個帳篷,嚴星取出了幾根香點燃,驅蟲效果不錯。
趙鑄也是累得極了,再加上那種惡心感時不時地泛起,讓他整個人依舊覺得有些腦子昏沉沉的,所以在強忍着困意吃了一把壓縮餅幹後,就直接昏睡了過去。
從日初睡到日落,趙鑄感覺嘴裏實在是幹渴難耐,才緩緩地從睡眠狀态中蘇醒過來,所以說,睡覺最是養人,一個白天的睡眠休息,先前的那種惡心感和暈脹感都消失了,趙鑄掏出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全部喝幹,感覺胸口一陣涼爽,說不出的一種輕松。
不過,随即,趙鑄就輕松不起來了,在自己旁邊,還有三個睡袋,分别是黃天賜、王夜以及馬瑞溪睡在裏面,但是,附近除了包括自己在内的這四個人,就沒有其他人了。
嚴星、李良健、石沖和蕭戈都不在這裏。
一時間,趙鑄咬了咬嘴唇,他知道發生什麽事了,那四個人,已經丢下自己這四個人,先行出發離開了。
“艹他媽的!”
趙鑄一怒之下将手裏的瓶子丢出去,然後迅速起身收拾睡袋整理東西,他必須趁着那幾個人還沒走太遠盡可能地追上去,收拾完東西後,趙鑄上前,對着王夜、黃天賜以及馬瑞溪一人一腳踹上去,看到他們暈暈乎乎地醒來後,趙鑄便背着自己的包先跑開了,之前的一次遇險至少告訴了趙鑄一件事情,自己一個人,和跟那三個人一起走,其實際效果是差不多的,若是遇到什麽危險,也都是一起跪的節奏。因此,自己必須得抓緊時間,盡可能地追上嚴星那四個人,不然自己是否能夠活着來到古墓入口處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個時候,平時堅持鍛煉身體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趙鑄背着包在林子裏慢跑了将近一個小時,但是依舊堅持了下來,并且,在一路上,趙鑄還發現了之前嚴星他們走過去時所故意留下來的一些痕迹,雖說有了手機裏拍下的地圖照片,但是如果能夠走嚴星他們走過的路,這樣子會更安全。
黃天賜他們幾個還沒有跟上來,甚至可以說是被趙鑄遠遠地落在了後面,但是這個時候趙鑄也是顧不得去管他們了,先管好自己再說。
又行進了一個小時,趙鑄感覺自己距離嚴星距離越來越近了,剛剛他還在一棵樹樹皮上發現了一塊口香糖,口香糖上還帶着明顯的溫度和稠度,顯然是剛留下沒多久。
趙鑄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前進,他知道,自己至多再花一刻鍾時間,就應該能夠追上前面的隊伍了,不過,才剛剛繼續向前走了五分鍾,趙鑄就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因爲他聽到了一陣唢呐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還帶着女人的歌聲。
“不是吧,這個時候碰上孤魂野鬼。”
趙鑄心裏簡直是無語地想要罵娘,如果他現在追上了前面的隊伍,有嚴星他們坐鎮,碰到個林子裏的孤魂野鬼自然不用怕,但是他現在是一個人,那就有些棘手了。
果不其然,大概也就是十個呼吸之後,趙鑄看見了在自己的前方出現了一支隊伍,這支隊伍身穿都是喜慶的紅色,每個人胸前都戴着紅花,一臉的紅胭脂,厚重得有些過頭了,最前方的幾個人賣力地吹着唢呐,後面幾個人擡着花轎,花轎内估計就是新娘子。
花轎兩側有幾個侍女打扮的在向路邊撒着花瓣,這本是一個很吉慶的迎親場面,但是在趙鑄眼中,卻顯得很是詭異,且不說這霧林之中怎麽突然冒出一支迎親隊伍,就說那隊伍裏所有人腳都沒有踩在地面上而是懸空着,就已經很足以說明問題了。
惹不起,躲得起,趙鑄直接向着另一個方向跑去,堅決不去和那所爲的迎親隊伍碰頭,跑着跑着,趙鑄感覺自己有些迷路了,但是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先跑出足夠的安全距離再說,腳下忽然一陣濕滑,趙鑄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連帶着登山包一起摔落了下去,滾到一處溝壑裏面後,又順着坡面滾了下來,這一連串的摔跤也是把趙鑄弄得七葷八素的,趴在地上,咬牙準備起身,卻一道香風迎面而來,緊接着,一頂大紅花轎落在了趙鑄面前,從花轎内,傳來一個女人婉轉悠揚的聲音:
“郎君,你往何處去呀,切莫丢下奴家啊,奴家想你想得心慌慌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