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醒着的那個女人終于第一次開口了:“真不知道,請你們放過他,我們沒有見過你們說的生人。”
我看那女人說話的時候是很真誠的,她的眼神裏看不出半點欺騙,我就說道:“這屯子八百年都不來生人,你們幹的又是不見得光的勾當,出了事兒自然是第一懷疑對象。”
那女人看着我說道:“不是我們,總之我們肯定沒幹,再說我們的人還在你們手裏需要救治,不敢這時候說假話。”
我聽她這話裏好像還有點别的意思,便問道:“總之你們沒幹?難道還有别人?”
“不知道你啥意思。”我看到那女人的眼神已經不再直視我,而是轉向了一邊道:“我是說,我們真沒有害屯子裏的人,也沒有遇到過誰。”
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往起一扯,把她拎到她那個還在昏迷的同伴身邊道:“自己好好看看,你和她一樣中的都是屍毒,是我們半夜三更從山上把你們背下來的,你要不想讓她死就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我……”我看她在猶豫便表現的更加瘋狂了,又是一把扯過她扶着她的肩膀前後搖晃道:“不說也行,牛醫生,咱不管了,停藥!”
大概那姑娘也被我弄的差不多快瘋了,被我前前後後足足來回搖晃了三四分鍾,她終于喊道:“我真不知道,我隻是聽說有很多人都來了!”
查文斌趕緊過來一把攔住我對那女的說道:“誰們?”
“别的人,聽說有很多人都會來,隻是大家各自不打照面罷了……”
查文斌俯下身去問道:“那你們來到底是爲了什麽,就是爲了盜墓嘛?”
那女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隻有錢老大知道,我們都是聽他的。”說完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查文斌道:“千萬别說是我說的,不然我和我姐姐就都沒命了,還有,請你們務必治好我姐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她是你姐?”我指着另外一個還在昏迷的女人說道。
“是的……”說到着那姑娘就開始掉眼淚了,一邊哭一邊道:“她是替我擋的那一下,不然死的人是我,那下面有怪物,很多怪物……”
“行了,”我老遠就聽見胖子的聲音了,隻見他一邊拖着半死不活的錢老大一邊往裏走:“不用什麽條件都答應,欠我們的七十塊醫藥費付了就行。”
胖子又對那個哭着的女人說道:“妹兒别怕,你家老大啥都招了,他可連你們這樣的小娘們兒都比不上,慫貨一個!查爺,小憶,來一下,有個情況。”
他把我們叫到外面後小聲的說道:“聽那家夥說,這次不光是他們,還有很多路人馬都到了咱屯子裏,說是要找一個盤子。”
“不太平啊,他有沒有說來的都是什麽人?”查文斌擔心的還是屯子裏人的安危,看這些家夥基本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他說他也隻是奉命行事,據他的上家老闆說,這幾天至少有五路人馬會到,他們還算是提前動了身,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麽值得這麽大張旗鼓的。”胖子末了又說道:“對咯,我剛才和他對過黑話,報的是陝西丁家的名号,他說丁家的人也會到,這麽看來有點熱鬧了。”
我尋思道:“感情全國的盜墓賊來這兒開大會來了?這地兒是有幾塊金子,但那不是拿不走的麽,他們愛咋辦咋辦。”
“不是金子,是盤子!小憶他們的目的絕不是我們上次發現的東西,這個盤子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查文斌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便對胖子說:“把那個錢老大弄來問問。”
“這事好辦。”胖子應了一聲後大步走了進去,沒一會兒我就看見他摟着那個錢老大搖搖晃晃笑滋滋的出來了:“來哥幾個,等會兒陪錢老大喝兩杯壓壓驚。”
錢老大苦着一張臉,也不敢推脫,隻好堆笑道:“不用這麽麻煩了吧……”
胖子突然變臉大喝道:“不喝就是不給面子是吧!”
那錢老大也不知是被胖子怎麽收拾的,連連點頭道:“喝……喝……”
這頓酒一直喝到了後半夜,錢老大一開始還拘謹,到了後面也放開了,估計是這幾天餓的夠嗆,一頓酒足飯飽後他雙腿也盤在了炕上開始跟我們說起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錢老大本名錢萬貫,他的确和那位當年來過這裏的錢鼠爺有些關系。
錢家是羅門中的一支,地處巴蜀,是具有千年曆史的名門望族,無論哪朝哪代誰當皇帝錢家在四川都是呼風喚雨的。錢鼠爺是當年錢家的二把手,從這裏逃回四川時已經不會張口講話了。據說當年把青城山的掌門都給請來了,那位和馬肅風也認識的歸雲大師隻來瞧了一眼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便走了,過來沒多久,叱咤風雲的錢家二當家便西去了。
錢鼠爺死後并沒有被下葬,當年的錢家家主從西南苗疆請回了幾個懂蠱術的高人,這幾個人強行留下了錢鼠爺的一絲魂魄并和他交流溝通,得知了野人屯發生的種種事情并整理成了文字。錢家家主拿着這份東西親自再去拜訪歸雲大師,隻要得了一句:“周人将出。”
錢家家主帶着這個信息立刻召集了一批能人異士開始着手準備,最終算出下一個甲子年會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出現。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經過了這麽些年的時代更疊,羅門五家都知曉了這件事,錢萬貫隻是錢家本家,充其量也就是個打頭陣的,他的那批人也都是錢家給的,真正要來的那一天據說還沒到。
“那啥時候到?”我問道。
錢萬貫一邊給自己碗裏倒酒一邊嘀咕道:“會有人來接應的,我隻是個探路的。本想好好表現一下,沒想到第一個坑就栽了,這就算是回去了估計也保不住這條老命了。”
“那什麽是周人?”查文斌關心的是這個,歸雲大師的名号他自然是聽過的,馬肅風對他很是尊敬,曾經對查文斌說過他是這世上爲數不多的真正可以通曉天機的真神。
錢萬貫搖搖頭道:“不曉得,哎,管他周人漢人。”他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你們是不知道這地方有多邪哦,那個坑打下去到處都是盜洞,一看就知道是前輩們幹的,橫七豎八的交錯,有些已經塌了,有些還在,跟個底下迷宮一樣,我們才走了沒幾步,就沖出來很多怪物,當時就沒了三個。”
說着,錢萬貫拿起桌上的筷子比劃道:“像這樣,那些怪物的手直接就插進了我前面那位小哥的喉嚨裏,我親眼看見他的後脖子上伸出了五個爪子,對穿!”
“還有别的嘛?”查文斌問道。
“我哪曉得喲,跑都來不及,以前下地也遇到過粽子,跟這般成群結隊的還是頭一回,命都要沒得咯還顧得上,那些東西完全不講套路,我又沒掀它棺材闆闆……”
他還想喝,胖子一把搶過酒瓶子罵道:“别他媽扯了,行了行了别喝了,滾回去睡覺!”
那錢萬貫也不是是醉了還是怎的,我看他眼睛紅紅的,說話也沒了底氣,隻是跟胖子說道:“給我喝吧,我一閉眼就是那些東西,小哥啊,我怕啊,睡不着啊……”
胖子拿起那半瓶酒往他懷裏一塞,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罵道:“拿着,滾!”
等那錢萬貫走了之後,我們就開始下一輪了,這次讨論的結果是:這事兒跟我們無關,明兒帶着袁小白回上海!
第一:按照錢萬貫的說法,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犯不着去招惹。
第二:這地兒下午已經證實的确是個養屍地,去那種地方閑逛不是自找沒趣嘛?
第三: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隻需要通知苗老爹防範好外人即可,通知屯子裏的其它人近期不要進山,理由嗎,苗老爹可以編。
但是事情往往偏偏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就和當年不想來這裏一樣,我也沒想到現在我們想走也開始變的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