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唯唯諾諾的不敢回答,查文斌道:“大人請看!”說罷,查文斌從懷裏拿出一面八卦鏡來,那将軍一見此物竟然微微向後退道:“你這是何物?”
查文斌道:“這是一面鏡子,青銅鏡大人應該是知道的,鏡中有人便能看見自己的影像,人死後成鬼魂無實體,鏡中便照不出自己的模樣。”然後取出一枚紙将那鏡子背後的八卦貼住,查文斌把那鏡子遞給那将軍,将軍對着自己的一照,裏面果然是空空如也,查文斌又道:“陰陽不能随同,如今這天下都是周人後裔所有,吾輩皆是您的子子孫孫遍布神州大地,香火鼎盛。周人開枝散葉,早已一統天下,将軍可以放下手中刀劍卸甲歸陰早日重新投胎成人才是。”
那人收起手中的刀劍道:“罷了罷了,你們且走吧,敵軍不退,我豈可鳴金收兵。如今有你一句周人一統天下,我這心也放寬了也許,這幾個人你帶走吧,以後莫要再來。”
查文斌是萬分感激,取出清香一炷道:“今日承蒙周人先祖列軍在上,周氏後人理應供奉香火以告慰諸君在天之靈。”說罷,第一支香插在那土台的正中,查文斌手中一把黃紙撒去,口中念道:“志心供養道,當願衆生,常伺天尊,永脫輪回!”
第二支香插在右邊念道:“志心供養經,當願衆生,生生世世,得聞正法!”
第三支香則插在左邊念道:“志心供養師,當願衆生,學最上乘,不落邪見!”
每一支香都是用左手插上,這是道士上靈香的規矩,上香完畢,查文斌恭敬的後退三步面向那千軍萬馬再叩首道:“道由心學,心假香傳。香熱玉爐,心存帝前,真靈下盼,仙旆臨軒,令臣關告,徑達九天。人未生時已禀先天之性,處于虛無缥渺之間,如那香煙有迹無形,元性之靈異,無始無終與道合一,與仙佛同體,并無區别。待它落于後天,體性則疏,有形有質,皆爲不舍得這個身子的緣故。你若如香,焚燒自我,利益群生,慧光無處不及,氤氲何處不在!遂心念福生無量天尊!”
此乃道教正統焚香咒,此咒一念,香飄萬裏,萬千枯骨皆受供奉,底下那大軍更是覺得神清氣爽,一時間,殺喊聲頓時響天徹地,猶如給他們打了一針雞血一般。也難怪,這幾千年來數萬孤魂野鬼從未受過丁點俸祿,如今查文斌誠心來祭便也觸動了這些亡魂的内心。
那鬼将軍一瞧也是十分高興,當即說道:“三軍聽命,我周人天下大興,子孫綿延萬裏,今日終于來祭,諸位務必一鼓作氣拿下那作亂得虞人寡君!”
見此,查文斌知曉自己應該可以全身而退,後來想起這一幕他自覺後怕,想不到最終乃是一炷清香救了衆人的性命。這祭祀燒香的意義就在于它是神、人、鬼三者溝通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中介。通過燒香,人才能與神、與鬼都結下善緣。
因此說:“九天之上,惟道獨尊,萬法之中,焚香爲先。”諸位無論是在道觀廟宇還是先祖靈位之前燒香一定要做到心神專一,切忌戊日燒香,切忌雙香祀神,三支香之間不可插得東倒西歪,每根香之間距離不能超過一寸,以香頭齊平爲準,燒香時一定要記得别用右手拿香,須須左手持香,右手護香,更加不能用嘴叼香鬧着玩。
那地上跪着的一排人各個眼神恍惚空洞,印堂發黑發暈,查文斌一瞧便知這幾人都是中了魔障。于是取出懷中的辟邪鈴朝着這四人的頭上輕輕一晃,右手一指,這四人便自動排成一隊跟随他往外去了。
營地外衆人皆是焦急萬分,當查文斌的身影出現的時候,胖子激動得都要哭了,上前一把抱住他家查爺道:“個***,你真是吓死老子了!”說着他趕忙上下前後的檢查了一番,确定沒有少什麽零部件後,胖子才把他給放下來。
幾位家主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歸來,也都是一陣高興,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不對勁了,這些人似乎就像是木偶一般任人擺布。既不會講話也不會眨眼,無論怎麽叫喊就是不答應,張若虛急忙來找查文斌。
其實查文斌這時候已經是硬撐着了,張若虛瞧出他有些不對勁,查文斌的臉色十分難看,身影有些恍惚,連忙上前扶着道:“查老弟,你這……”
查文斌虛弱的說道:“陰氣太深,被反噬了,那幾位都是中了勾魂邪術,我隻能把他們先帶回來,你們各自回去帳篷裏尋找,在這幾位睡下的位置十步之内一定會有巫蠱之術一類的東西,找到它然後燒掉它睡一覺就沒事了。”
張若虛臉色一青道:“你的意思是被人給害得!”
查文斌死死的盯着錢滿堂,他的目光有一些那麽的不自在,至少到現在錢韶還沒被找到,他說道:“鬼并不可怕,鬼也是由人才成的鬼,隻要人無害人之心就算是成了鬼也是不會害人的,比鬼更怕的不過是人心罷了!”
他剛轉身要走,隻聽後面喊道:“查老弟,請留步,我家韶兒呢?”
查文斌被胖子扶着也沒回頭,他也懶得和這種人講話,這種勾魂術一看便是蠱術所制,查文斌在他們的鼻腔之中各自都發現了一條黑色的小蟲。施蠱的人隻要通過媒介控制這條蟲就可以控制人的意識,這種手段是非常可惡的,暫且這裏誰又會懂蠱術呢?他沒把這點說破已經算是非常給錢滿堂面子了,這是五大家族的内讧,說到底和他查文斌又有幾毛錢關系!
胖子替他喊道:“我家查爺說了,沒看到你家那個寶貝兒子,他還說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錢滿堂聽完是滿臉的鐵青,那牙齒似都要咬碎了,往前攆了幾步道:“給我站住,幾個小兔崽子……”
丁勝武上前剛忙拉住道:“好了好了,還是想想辦法找你那個寶貝兒子吧,他也已經盡力了,沒看見二哥出來的時候都啥樣了嘛。”
果然在他們每個人的帳篷裏都找到了一個小人,火柴盒大小用白布所制,上面還紮着銀針。苗木華拿着這東西給查文斌瞧,查文斌說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蠱術,誰接近這個小人誰就會被勾魂,和一般蠱術要匹配八字根本不同,說不定是乘着冰屍起亂的時候被人放進去的。
他們在屋外燒那小人的時候,錢滿堂手裏也捏了這麽一個玩意,滿臉的鐵青說是要進去找兒子,任憑誰阻攔也沒用,他還發誓要找到那個背後暗算的小人。丁勝武見他真的一頭紮進去還略帶幸災樂禍的說道:“這戲演得連自己都當真了,老錢的鬼術功夫不知道是不是能把自己練到走火入魔。”
俗話說,魂傷則魄傷,最終反應到人的還是身體,查文斌無法入睡,肚子裏上下翻滾,猶如有千萬條蟲蟻在啃食,這便是被陰氣所傷的後果。今晚他又強行靈魂附幡,兩相夾擊之下眼窩子都已經陷了下去。這人的精氣一傷就會生病,高原地帶吃得東西都沒層熟透,果然是從腸胃開始有反應。
查文斌在自己跟前點了一盞長明燈,燈的前方又懸着一面八卦鏡,反光剛好照着着他的印堂之上,帳篷内的四面牆上他自己畫了四道五行八卦符貼着,采用五行通關,陰陽開化的辦法進行調節。胖子又給他從外面要來了姜湯棉被,一陣折騰過後總算稍微是有些好轉。
不多時,等他緩解了一點後他問胖子道:“起雲和葉秋呢?”
胖子一拍腦袋瓜子道:“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糟了,老二說他是去找你了!小白臉我還真不知道去了哪,”剛好九兒在屋裏,胖子問道:“那個小白臉上哪去了?”
九兒一邊給爐子升溫一邊道:“剛才文斌哥回來之前,他說出去看看,怎麽,你們在外面沒碰到嘛?”
胖子一算,這都一個小時過去了,“你這娘們怎麽不早說啊!”
“我哪知道啊,再說你們又沒問我……”
“你!”胖子那是氣不打一處來,查文斌趕忙又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收拾東西道:“起雲應該不會有事,他足夠聰明,倒是秋兒如果孤身前往,以他的個性怕是會和那些交起手來,到那時就什麽也來不及了!”
“你還要進去?”胖子拉着查文斌的八卦袋道:“查爺,你自己看看鏡子裏的樣子吧,那眼袋大得都能養魚了,你這再進去一趟還能出的來嘛!這樣,你在這休息,我進去,我年富力強的陽剛之氣又足,那些東西奈何不了我。”
“不行,你不能去!”說着查文斌就往外走,才走沒幾步,風起雲剛好在外面迎頭撞上,胖子見他回來了一臉不高興道:“你死哪裏去了?”
風起雲進屋一查勘道:“葉秋還沒回來?”
查文斌搖頭道:“沒,我打算進去找他。”
風起雲扭頭就走道:“你們都在這裏待着,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