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時候爲了漢藏和諧,那些修路的都還老實,可那時候交通不便,食物尤其短缺,部隊裏就有個釣魚高手就試着往河裏丢用繡花針作的魚鈎,魚鈎上頭隻挂着飯粒。誰也沒想到一旁山谷裏那麽激烈的水流裏面會有魚,而且是一丢下去立馬上鈎,那魚肉的味道鮮美無比。當時的藏民是不吃魚的,他們的先祖采用過水葬,他們認爲這些魚都有先祖的靈魂,可漢人卻不管,他那位戰友後來起看他還特地弄了曬成的魚幹給送去,胖子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美味。
他看懂了查文斌的手勢,不情願的說道:“行了,馬上回來!”就這樣走那不是可惜,恰好他看見此時自己的腳下又遊來一大片裸鯉,這些家夥正在啃食着胖子腳尖的死皮,胖子心想剛好弄倆回去給他們炖湯,于是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手裏的木棍匕首一通亂紮瞬間就刺穿了三條裸鯉的胸腔。
瞬間,那湖面上泛起了點點血腥,胖子歡快的沖出水面向他們炫耀着自己的戰利品。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噶桑看到胖子後非常生氣的沖着查文斌大嚷,知道引起了民族矛盾的查文斌臉都被胖子給氣成了豬肝色,趕緊對他說道:“扔掉,你趕緊給我上來!”
見那孩子生氣的往回走,查文斌又急忙掉頭去追,胖子不以爲然的自言自語道:“你們是不知道這東西的好處,等吃過了就曉得什麽神魚都不如肚子舒服來的爽快。”一邊把那些魚固定好,胖子一邊就打算往回遊,此時的查文斌正在追噶桑,突然聽見耳邊的水聲“嘩啦”一下大了起來,剛那一瞬間他還以爲是胖子在劃水,可是立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水聲大得有些不正常。
就在這時,噶桑也轉身了,他倆同時向着身後那片神湖看去,湖裏的胖子埋頭向着岸邊遊來,風起雲跳着腳在大聲沖着大喊:“跑!快點跑!”葉秋更是已經奔着向水裏去了,他連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脫掉。
發生了什麽讓這些人如此緊張?隻見胖子的身後突然泛起了一片巨浪,那浪來的很突然,可胖子卻渾然不知,他把臉埋在水裏一個勁的刨,隻覺得身後的水流好像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可是這冬泳不比平常,身體的反應相對都要麻木一些,因爲離岸不遠,胖子壓根就沒多想。
他冒出水面換氣的時候恰好瞄了一眼,好像岸上的同伴們都在沖他打什麽招呼,剛潛下水的時候他看見葉秋居然也往水裏來了,他一想别不是有事吧,于是又把腦袋探出了水面,此時他距離葉秋大約隻有三四米,湖水剛到葉秋的脖子處。
胖子沖葉秋喊道:“幹嘛呢你!衣服也不脫?”
瞬間他看見葉秋的嘴巴張的巨大,并且在轉身的時候給胖子丢下一個字:“跑!”
胖子一回頭,他後來說在那一瞬間他應該是再次亵渎了神湖,因爲他尿了,直接尿在了神湖裏……
那是一隻巨大的嘴巴,扁平的大嘴就那樣張着,鋒利的牙齒跟剃刀似得一排接着一排,兩個長長的胡須邊上是跟銅鈴那麽大的鼻孔。胖子做了他這輩子最正确的一個決定,他果斷的把手中的那串魚連着棍子一起往後扔了過去,那張大嘴一張一合,瞬間又激起一個大浪,就是借着這股浪胖子才一鼓作氣的沖上了岸。
上了岸的胖子腿都在發抖了,回頭一看,一條巨大的白色尾巴淩空拍打了一下,久久的那湖面都沒有恢複平靜。
“那是個什麽玩意?”葉秋一邊給他擦拭着後背的傷,他的後背被撕掉了一小塊皮,那張大嘴巴合上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
“鲶魚,一條白化鲶魚,隻有兩條胡須。”風起雲想了想又加了兩個字:“巨型!”
查文斌也在爲胖子剛才撿回一條命而感到慶幸,那張嘴至少可以一口吞下半個胖子,看着他背後的吻痕,要是真咬着他估計今天胖子就回不來了。
“鲶魚一般都是四條、六條和八條胡須。”風起雲道:“我從沒有見過兩條須的鲶魚,看來這地方人迹罕至,連東西都和外面的世界不同。”
噶桑一臉怒氣的對胖子吼道:“我都說了,這是神湖不能亵渎,你不聽,還殺生,它是這裏的保護神!是來懲罰你的,剛才隻是警告!”
“你懂什麽啊小娃娃,就那種魚你光屁股的時候我就吃過了。”胖子還在犟嘴,那邊葉秋狠狠給他來一下,胖子頓時龇牙道:“娘的老二你輕點啊,對了剛才多謝你啊……”
噶桑說,襲擊胖子的那條魚叫多折,意思就是邪惡的守護神,那位牧民看見自己的牛羊被吃掉就是多折的懲罰,今天胖子的無禮已經惹怒了這裏的神,他說夜裏要起風下雪,必須要換一個背風的地方。
離紮營的不遠的地方有塊突出的小平台,查文斌看着外面的天,那雲就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似得,藍得也格外純淨。噶桑說,這裏的夜晚最好不要做熟食,食物的香味會引來雪人,他說在棱格勒峽谷地區有一種野人,身形巨大,通體長着雪白的毛發,有獵人見過雪人輕易的撕碎了成年的牦牛。現在噶桑說這些東西的時候,胖子的懷疑少了那麽幾分,畢竟不久之前就因爲自己的托大差點丢了性命。
就着肉幹和冰冷的湖水,一頓晚餐就這樣草草的解決了,尋了一些幹柴點了個火堆,他們隻有一頂帳篷,五個人在裏面略顯擁擠,就提出換班輪崗,十點開始,每人兩小時一直到天亮。
不要小看那單薄的帳篷,在高原的夜裏,裏外就是兩個世界。第一班崗的胖子,接替第二班的葉秋時他感歎帳篷裏簡直是天上人間,不過這厮一進去别人基本就沒得睡了,又是磨牙又是打呼噜,查文斌被他弄得心煩,索性跟葉秋一塊兒出來了等他消停再進去。
十二點多的光景,天空開始飄起了第一片雪花,不得不佩服噶桑,他精準的遇見了今晚的天氣。凜冽的北風夾雜着雪花砸在人的臉上就跟刀子一般,因爲低溫,這裏的雪非常硬,在高原,水分又重,那吹起來真叫一個滋味。風開始越來越大了,那火堆上的木柴時不時的就被吹散,燎燎的火星就跟煙火似得炸開又飛濺,湖面上傳來一陣陣“嗚嗚”得叫聲,若不是在避風處,估計連帳篷這會兒都不在了。
感歎着這裏的變化無常和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查文斌破天荒的和葉秋一起開始喝點酒,酒能暖身,可是他似乎忘記了,酒的香味要比熟食更容易捕獲。
大約是在葉秋和風起雲換班不久,查文斌依稀看見了不遠處的一片石灘上有一對綠油油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可是再多看一眼,那綠色又不見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這時帳篷裏胖子的呼噜聲已經停了,風起雲好心勸他道:“你進去睡吧,明天還要趕路的,高原地帶最忌諱的就是生病,一個小感冒就有可能讓人送命,沒有體力是走不遠的。”
查文斌也覺得累,主要是缺氧,現在的海拔隻有3000米左右,可他已經能感受到那種空氣稀薄帶來的厲害了。他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臉暗想道也許是缺氧引起的眼花罷了,于是他便說道:“那我進去了,你小心着點,剛才我好像看見了一雙眼睛在那邊瞄着我們。”
風起雲不禁的對着那個方向也多看了一眼,他示意查文斌沒有發現,便也就一個人在那裏候着了。他是個奇怪的人,胖子昨天說要給他弄把槍防身,他不要,說那就弄把刀子吧,他也不要。風起雲說,那是俗人用的,俗人的東西隻能防俗的東西,既然是俗的東西也就用不着防着。胖子說他是裝逼,風起雲也不惱火,他跟這群人還處得挺愉快,總有一種天生就能融入的感覺,好像本來也就很熟。
四點多,這個時間該換噶桑了,迷迷糊糊的噶桑從帳篷裏醒了過來,帳篷外面的風聲很大,他特地戴上了那頂帽子。出門一看,火堆還燒着,可是火堆邊的人卻不見了,他以爲風起雲是不是又回去睡了,于是轉身去帳篷裏想确認一下,一摸被子,哪裏有他,意料到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要發生的噶桑剛一張嘴想喊醒查文斌卻被背後一隻手死死的給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