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查文斌第二次問,風起雲起身背着查文斌道:“閣下一定要知道嘛?”
查文斌也起身道:“我想與風兄交個朋友。”
一字一句的,風起雲終于說道:“祖籍洪村!好了朋友,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現在可以下山了。”
這一次,查文斌沒有再作糾纏,臨末了的時候他問了一句:“風兄,不知明天在下能否有幸一睹求雨盛事?”
風起雲沒有作答,反倒是從懷裏掏出一枚棋子送給了查文斌道:“留個紀念,你我君子之交,如不願送了。”
下山的時候,胖子不解問查文斌那風起雲爲何要送他這枚棋子?
查文斌翻轉上那枚棋子道:“所謂:“棋逢對手,将遇良才”,他風雲起倒是挺看得起我。他送我的是一枚黑棋,黑棋先落,代表他已經先走了一步。這人生就像一盤正在進行比賽中的棋,從一開始布局的第一個棋子,就是人生的第一步。
這場遊戲從這步棋開始,走錯了,那麽接下來會一步步的跟着錯下去。第一個棋子的布局很重要,可能會統領全局,也能使你落入對手的布局中,最後全盤皆輸啊,挺有意思的一個人。”
“搞不懂你們這些文绉绉的那麽麻煩幹嘛,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胖子一甩手就喜歡發牢騷。“那明天我們還來不來?”
“來,當然來,這樣的大戲怎麽可以錯過呢。他想下棋,那我們就陪着一塊兒下,風姓,祖籍洪村,看來真的是這樣,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就是洪村這些宅子真正的主人,這個村子裏原本的人都姓風,隻是不止爲何全部都走了。人走了,根還在這裏,他們依舊還是會來這裏祭司,這裏有他們的先祖啊。”
查文斌隻敢想到這兒,往後的那一點他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知道風姓存在的意義。
在大約三千到五千年以前的神州大地,有三支部落成爲各自的傑出首領,分别是:燧人氏、伏羲氏、神農氏。中國有記載的曆史就是從這個時代開始的,後人也稱“三皇五帝”時代,而燧人氏因爲發明了鑽木取火和結繩記事也被稱爲是“三皇之首”。
這是一支年代可以繼續往前追随的更遠的部落,在距今約四萬年時始作大山扶木紀曆,在昆侖山頂遠古的遂人觀察天象以明天道,始爲山川百物命名。
燧人氏在昆侖山立木觀察星象祭天,發現了“天道”。
因天道而受到啓發,燧人氏始爲山川百物命名,而有“地道”。
天地之德孕育萬物,而人爲萬物之尊。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燧人氏開始以“風”姓爲人類命名,對人的婚姻交配有了血緣上的限制,使人與獸有了嚴格的區分。這是人類早期的倫理道德,也就是“人道”。
由天道生地道,由天地之道而生人道,這便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天道觀。天、地、人始于無名,成于有名。有名則天地開明,人乃文明。
中國的考古記錄上最早追溯到大約三萬年以前發現已經有人标注出了北極星所在的位置;大約在一萬五年前年,遂人發明了大山榑木太陽曆,這是世界上第一本太陽曆,比瑪雅文明要早了大約一萬兩千年;大約在距今約一萬四千八百年時,燧人氏發明了《河圖》、《洛書》,并且開始有了中國最早雛形的星象曆和符号文字;距今約一萬二千年時,燧人氏發明“陶文”,創造“十天幹”;距今約一萬一千年時,燧人氏創立八索準繩圭表紀曆,後道教将《八索》視爲上古無上典籍,總計八卷,上三卷曰“三精”,次三卷曰“三變”,次二卷曰“二化”;
而中國的史學家們确信在距今約一萬年時,燧人氏發現天綱、天紀、太極印與太極渦旋宇宙生化模式,太極圖正是開始出現。
後又在約公元前7800年,燧人氏總結天道大發現,建立了中國遠古文明。
“現在知道風這個姓氏的背後代表着什麽嘛?說他是中國最早的姓氏毫不爲過,沒有燧人氏就沒有後來的伏羲八卦,沒有燧人氏的天道大總結,更加不會有後來的《道德經》,他們是最早研究天道的人,被尊爲三皇五帝之首是所有人的共識。那個風雲起在那些人中的地位肯定是極高的,看那些人對他恭敬的态度便知,他們所吟唱的咒語根本不是現代詞彙和發音,我敢保證那些人和我們之前遇到的種種都會有一定的關系。”
“那我們明天是去偷看還是?”
“不!”查文斌說道:“一定要讓他信任我們,起碼今天這枚棋子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次日,天氣轉好,一早的吃過早飯,幾個人就結伴再去。六點多的光景,三個人氣喘籲籲,胖子沒忘記給曹老頭帶了煙酒,這不,人家才告訴他昨天那個人給了一粒藥丸。查文斌拿着那顆花生米大小的藥丸一看,香氣撲鼻,看來那位老丈并沒有亂說,他的确隻是想教訓一下胖子的無禮罷了。
查文斌老遠的就看着老陸笑呵呵的提着一隻公雞從山上下來。
“陸叔啊,你這是……”
“哪一年的這隻雞不是我的?”老陸很高興的說道:“今年這隻又很肥,走,晚上一塊兒去我家喝酒!”他拍打着那隻已經被割破喉嚨渾身濕漉漉的的公雞,查文斌一看,壞了,難不成他們已經結束了?
“那些求雨的人還在嘛?”
“他們啊,走了,你們來晚了,他們剛走了一步。”“那你?”“我啊?我昨天下午就來了,哦對了我還看到你們了,他們天不亮就去求雨了,蹲了一晚上總算沒白幹。”說罷老陸笑嘻嘻的提着那隻大公雞下山去了。
“對了陸叔,他們往哪走了啊?”
老陸拿手比劃了一下道:“山上!”
看着前方一望無際的大山,查文斌攥着拳頭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哎呀,來晚了一步,趕緊追去啊,他們那麽多人走不遠的!”
昨天求雨的五龍潭處還殘留着斑駁的血迹,瀑布沖刷過後,那些血迹如雲霧一般散開又聚攏。查文斌沾了一點放在鼻子下面輕輕一嗅道:“是人血!”
胖子和葉秋四下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有發現,除了那些血迹這裏好似根本沒有人來過一樣。
洪村的後面就是高聳的天目山脈,這裏是整個浙西北海拔最高的山區,黃浦江從這裏發源,連綿數千裏荒無人煙。這山的那一頭是哪裏誰也不知道,往北那個山坡上去就是獅子峰,曾經查文斌去過的地方,自古洪村人到了水庫在往裏面就很少再有人了。聽說現在的先民們以前也曾探訪過這一帶,這些深山峽谷裏多是毒蛇猛獸出沒,岩石峭壁隻有猴子才能攀登,老人們說那裏有瘴氣,有采藥人和獵人以前去過下山後無不是生瘡爛皮,再後來,山下的田地夠吃了也就再也沒人往裏去。
洪村人管水庫往裏面的地區叫作丢魂溝,意思就是進去了就容易出不來,既沒有路也無路可尋。查文斌他們三人一通狂追,可就連那隊人留下的腳印都沒尋到,感覺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站在那高聳入雲的懸崖下面,查文斌判斷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北面的獅子峰,可那數百米高像是被刀鋒切過一般的懸崖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那些人難道是猴子轉世不成?
“從這兒出去,無論哪個方向他們都是進了安徽境内。”查文斌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又中斷了,難不成還要等到下一次求雨的時候?想了想,他又從懷裏掏出了那枚棋子在手中把玩着,這時太陽已經出來了,查文斌突然發現那枚棋子的一面有一道白光閃了一下,起初,他還以爲不過是太陽的反射,可是再看的時候他發現這棋子裏面隐約好像有什麽東西。
他趕忙招呼胖子道:“拿個石頭給我。”
查文斌把那枚棋子放在了石闆上,胖子問他:“你确定要砸開,這要砸了可什麽念想都沒了。”
“砸!”
“啪”得一下,胖子一石頭下去,棋子頓時成了粉碎,小心的剝開那些碎末,胖子幸福的叫道:“有了有了,裏面還真的有個東西。”
那是一張疊的隻有小拇指大小的錫紙,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把它攤開了,隻見上面寫了一串字:“七月二十五,霍山縣城王記茶樓見。”
“七月二十五?今天是幾号了?”
查文斌抓着那張紙條道:“今天二十二了,還有三天!走,我們立刻去霍山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