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目标确實是比熱福涅沒錯了,艾德公爵的信使連滾帶爬的哭喊着來到了北芒斯特,一路向南的找小唐伯爵求援,小唐伯爵再不去,比熱福涅就真的要被暴民占領,艾德公爵到時候恐怕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但是說實話,小唐伯爵并不想去,至少不是這個時候去。
無疑的,這是一個十分招仇恨的活,你幫助艾德公爵平定了叛亂,艾德公爵卻不一定會感激你,但是那些被你鎮壓過的農民卻一定會仇恨你,平白無故的就當了回坦克吸引了仇恨,這個冤大頭的鍋,小唐伯爵自認爲他還沒有那麽傻。
但是他不得不去,因爲這就是貴族,貴族可以互相開戰,貴族也可以自相殘殺,隻要不被揭露就行,但是能殺貴族的一定隻能有時間和貴族,其他的任何都不行,更不要說是被一群暴動的賤民殺害了。
更何況現在艾德公爵已經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低姿态——他身爲公爵,向一個伯爵求援,這本來就是低姿态了,更何況他還承諾,一旦小唐伯爵願意救他,他就願意當衆向小唐伯爵道歉,并且付出足夠的代價賠償——代價是多少還可以商量。
這樣的姿态,簡直可以說是低到了極點,是最純粹的失敗者的樣子了,如果小唐伯爵還不去救他,那等到艾德公爵一旦身死,什麽‘嫉妒’啊,‘傲慢’啊,‘心胸狹窄’啊,這樣的惡名就會直接冠到小唐伯爵的腦袋上,想洗也洗不掉了。
而惡名,是會降低封臣好感度,甚至于減少統治基礎的。
所以小唐伯爵隻能去,而且還必須盡快去,第一天他收到了信使的消息,第二天他就帶着軍隊向着利默裏克的市民們告别了。至于離别的時候,利默裏克的市民們不舍的眼神(主要是名額有限的免費肉食沒了),小唐伯爵也就隻能裝作沒看見了。
倒是士兵,反正這肉食又不是他們出錢,白送的人情誰不舍得。臨到末了要走的時候,他們甚至特地派人告訴利默裏克的市民冬天耕種他們紮營過的土地,因爲他們已經在那裏做過‘聖事’,并且埋到了地下,來年這裏的收獲一定不少。
然後就是趕路,趕路,以及趕路了,在這樣不停歇的情況下,很快的,小唐伯爵就到達了比熱福涅。
不過比熱福涅的居民就不一定歡迎他們了,事實上,小唐伯爵剛到的第一天,他就迎來了一場武裝沖突。
一些暴民——數量并不少的暴民,大概同樣有着一千多人,他們在野心家的鼓動下,認爲小唐伯爵就是另外一個趁火打劫的強盜,燒殺搶掠就沒有什麽不敢幹的,而且還是專門對着他們這些暴民來的,因此很輕易的,這些野心家就聚集到了足夠多的人數,決心在這裏‘反抗外來的侵略者’。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從我隻是用武裝沖突而不是用戰争就可以表現出來,農民們普遍的吃不飽穿不暖,上戰場的時候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而小唐伯爵這邊卻是至少都有着皮甲的,農民們也沒有經受過足夠的訓練,他們甚至都沒有足夠的武器,而小唐伯爵這邊大刀,鐵皮木盾,超長槍一應俱全,特别是超長槍,陣型一旦擺開,農民們甚至連接近都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農民們基本沒有遠程投射力量,也就是沒有弓弩,小唐伯爵卻是有着騎馬弩兵與弩箭手,遠遠的幾波弩矢射了出去,遭受了一些死傷的農民往往挨不到近戰就崩潰了——畢竟,剛剛還在你身邊說笑的人,眨眼之間就被弩箭穿透了頭死亡,這樣的壓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
但是即使是這樣,這樣連續不斷的武裝沖突還是嚴重的拖緩了小唐伯爵的進軍速度,畢竟,就算是這樣的攻擊對于小唐伯爵造不成什麽損傷,但是士兵們排兵布陣,然後一個一個打敗敵人總是需要時間的。而這段時間拖長了,艾德公爵的城堡早就被攻破了。
而且,不僅僅是速度,就連補給都受到了一定影響,道理很簡單,農民們都跑出去暴~動了,那誰還來種田,哪個商人還敢來經商呢?就算是有幾個乖乖聽話的村子,他們也都是抱着非常高的警戒度,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們的村子——當然,真要遇到大部隊,就好像小唐伯爵這樣的,他們該慫還是要慫的。
所以,小唐伯爵就認爲他不能夠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遲早就沒有什麽好下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算隻是一無所有的農民,但是一旦他們聯合起來,這就是時代的浪潮,是不可阻擋的力量,而小唐伯爵,他可不想當自不量力的蝼蟻。
“快快快,士兵們,加快腳步!”
當時,小唐伯爵就是這樣對他的士兵說的,盡管這樣的急行軍會相當多的消耗士兵的體力,而且也不可能再做到防守的天衣無縫,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終于,在第三日的傍晚,在再次經曆了一場武裝沖突之後,小唐伯爵終于可以看到艾德公爵的城堡的影子了。
但是,讓小唐伯爵氣的半死的事,他這麽辛辛苦苦的來救援艾德公爵了,而艾德公爵卻在城堡之中大塊朵垛,葡萄酒,烤乳豬,乳鴿,天鵝肉,這樣的奢侈品一個都不少——而爲他守城堡的士兵卻隻能肯黑面包,更多的準備圍攻城堡的暴民更是有時候連黑面包都吃不起!
這種事并不是沒有先例的,就好像是法國大革命的時候,巴黎人民都圍攻了巴士底獄了,獄長傑申佛侯爵仍然在監獄裏面大開宴席,他甚至請了兩個革命者進去邊吃邊談,這也算是一大奇觀了!
所以說,小唐伯爵這樣辛苦到底是爲什麽呢?
他當場臉就黑了。
“艾德公爵閣下,我們應該走了。”
“走,可是現在太陽都落山了!”
艾德公爵還沒有說話,他的老婆,一個一輩子都隻是個貴族小姐的人這樣說道,順帶的,她還說了一句:“我們的晚飯都還沒有吃完呢!”
“很抱歉的說,夫人,你現在隻有這兩個選擇,第一,您現在就打點行裝,然後我護送着你們離開,第二,我轉頭就走,然後你們再也不用離開了。”
小唐伯爵冷着臉,這樣說道,然而公爵夫人的關注點好像就不太一樣:“你們!你竟然稱呼我們爲你們!難道你一點教養都沒有,就沒有人教過你該如何稱呼比你地位高的人嗎?!”
“好了芭芭莎,住嘴吧,不要再說話了。”這個時候,艾德公爵不得不插嘴,來制止他夫人和小唐伯爵之間越來越濃的火藥味。但是他心中,同樣認爲小唐伯爵是個野蠻人,一舉一動完全不符合貴族禮儀。
“我怎麽會輸給這樣一個野蠻人?”
當時,艾德公爵就是這樣想的。不過,艾德公爵更清醒一些,并且他知道現在是他有求于人,所以他選擇了忍氣吞聲,暫時揭過。
“你說什麽是什麽吧,現在就走,沒問題,我馬上就讓人收拾行李。”
“很好。”小唐伯爵點了點頭,不愧是有點本事的對手,至少好壞還是能夠看出來的,馬上,他又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補充道:“你的城堡裏面的所有有價值的東西,包括金銀錢币,你的收藏品,以及書籍,這些東西我都要一半。”
“沒問題,這些都沒問題。”
艾德公爵聽了,反而答應的更快了,隻不過是一半的錢财而已,隻要他還是公爵,等到他召集士兵再打回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況且這又成了一個他鄙視小唐伯爵的理由,隻有那些野蠻人和低賤的商人,才會句句不離錢……
雖然商議這麽決定了,但是光是準備行李就一直到了晚上,從公爵地窖裏面搬出來的一箱箱金銀錢币,那個數量甚至讓小唐伯爵都感到驚訝了!小唐伯爵甚至都覺得,如果艾德公爵願意将給自己的這一份拿出去分了,他連收買人心都不用,那些暴民保證立刻就歸順了。
但是現在既然是屬于小唐伯爵的,那小唐伯爵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就笑納,誰也别想從他這裏再搶走了。
總之,作爲一個還是比較有信用的人,小唐伯爵最終還是将艾德公爵安全的送到了穆爾奇德大公那裏,這簡直就是一個有趣的循環,穆爾奇德大公先依靠艾德公爵,而現在又換了艾德公爵投靠穆爾奇德大公了,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攻打過德斯蒙德,這不就是命運的一個惡作劇嗎?
但是這一切,都與着正在歸程路上的小唐伯爵毫無聯系了,此刻,他的軍隊滿載着戰利品,喜氣洋洋的正走在久違的寬闊大路上,而小唐伯爵的心,更是早早的就飄回了德斯蒙德,飄回了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ps:四章完成,我已經燃燒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