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與大地相通,
何等奇迹之功”
吟遊詩人輕輕撥動着馬尾琴,抒情并且緩慢的唱着從遠古傳下來的歌謠,琴聲悠揚而清脆,美妙的旋律引的不少行人駐足欣賞。
在吟遊詩人的身邊,是穿着古怪,頭頂着三個角,分别用不同顔色修飾,并且在臉上抹上了奇異顔料的小醜,這個小醜一邊踩高跷一邊抛飛着三個蘋果,他還不停的做出着各種驚險的動作,不時的引起人群的一陣驚呼。
而在更偏僻的角落中,或許會有穿着黑袍,彎着腰的吉普賽女巫,她們趁着無人之時稍稍拉住你的袖子,然後将你領到小巷中,隻要願意付出一點點的銅币,她們便可以爲你占仆未來。或者你願意再多花一點,一個或者兩個銀币,便會有更年輕的吉普賽女郎出來和你一同共度春宵。
而在大街上,遠遠比這更熱鬧的景象正在進行,民衆們舉着巨大的象征着耶稣受難的十字架,以及象征着耶稣誕生的馬槽,他們在大街上又唱又跳,高唱着贊頌耶稣的聖歌,日以繼夜地肆意飲宴。
這便是新年的景象了。
如今是12月,聖子降臨之月。
在這一個月中,不論是國王,貴族,還是農民,都可以盡享人間之樂。到處流浪的吉普賽人,從遠方而來的吟遊詩人,又或者是馬戲團,開始在繁華的城鎮中心搭建戲台,登場奏樂。
在這喜慶的月份中,普通的農民們用松枝、冬青、常春藤等常綠的樹枝樹葉裝飾住宅,有些人還要去位于城鎮中心的教堂廣場上幫忙搭建紀念耶稣誕生的馬槽和上演奇迹劇的舞場。
況且種植的谷物都已經收割脫殼了,聖事也已經都做的差不多了,農奴新分的土地上冬小麥的播種,還有農民對休耕土地的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翻耕也已結束,一年辛辛苦苦的農活終于告一段落。各家各戶都儲備了足夠的木材、麥稈和泥炭以備過冬,11月屠宰的牲畜已經變成鹹肉可以享用,還有什麽理由,去阻止勞累了一大年的農民們一年一度的歡樂呢?
更何況,這隻不過是接下來一系列狂歡的開始罷了,聖誕節的後三天分别是使徒約翰節、聖斯特凡節和諸聖嬰殉道節,雖然這其中有兩個是紀念被屠戮殉道者的“血淋淋”的節日,但人們依然沉浸在過年的喜慶氣氛中。1月6日還有主顯日節(又叫三王來聖節),接下來又是複活節,基督升天節,一個接着一個,仿佛一年的節日就在這兩個月中全過完了。
而在這些節日當中,還會有着奇迹劇的表演,通常都是由鄰村和本村村民組成的臨時演員隊伍,将會在教士的帶領下表演《聖經》故事——耶稣誕生和基督受難以及複活當然是必演的橋段,此外還有着十二聖徒的故事,聖約翰的故事,這些或神聖,或驚險,或勇武的戲劇,總能讓農民們念上好一陣子。
而在這一片狂歡的戲份中,當然不能少了小唐伯爵的身影了,事實上,平安夜的貴族巡遊才是真正最精彩的,每到這個時候,平時都蝸居在宮殿或城堡中的貴族們,會集體的出現在城鎮中,貴族們身着華衣,穿着錦袍,騎士們則各司其職,或掌旗開路,或持劍随行,形成一支盛裝隊伍,環繞全城,好不熱鬧的景象!
總之,從12月開始到1月結束,這兩個月,是歐洲世界紙醉金迷的兩個月,整個歐洲都會在微醺以及歡聲中度過。
即使是在過去窮苦到吃不上飯的德斯蒙德,這也算的上是最高興的時候了,更何況是今年,糧食豐收大家手裏面都有餘糧,不趁着現在狂歡又要趁着什麽時候?
況且,新年之後就是聖灰節,四旬大齋期的開始,一直到複活節爲止,除了星期天,基督徒們既不能有房事,也不能喝酒,更不能吃肉或者有其他的娛樂,是最令人厭惡的時刻。
因此,今年的狂歡就舉行的格外盛大,面包師烘烤了大量的真正的沒有摻任何‘作料’的白面包,誓言要将顧客都從面條師那裏奪回來,而新興的面條師也不甘示弱,他們更是煮了大量的不同口味的面條,就用着大鍋煮,然後在街上免費的送,過往的行人都能吃到飽。
此外還有旅店的開張,由于大量的商人在德斯蒙德逗留,荒廢了多年的旅店也終于重新開業,啤酒,蜂蜜酒,麥芽酒,這些過去根本就喝不起也看不見的酒現在也一桶一桶的往外搬,免費的提供給行人——這就和古代米鋪開張要免費送米一樣,爲的是打響知名度。
不過,即使是狂歡的時候也總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就好像是幾百年後他們的後代狂歡喝醉了會在大街上搞露天play一樣,中世紀的歐洲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雖然不能搞露天play,但是他們卻可以打架,就和英國的足球流氓一樣,實在是令人頭痛。
“你們這群混蛋!快點給我停手!”
當時,等到小唐伯爵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景象,兩個醉漢在大街中央向着對方揮着拳頭,謝天謝地,幸好他們喝醉了才忘了自己身上還有一把小尖刀,這才沒有搞出人命來。
而再往旁邊一看,四處圍着的人群不僅僅沒有拉架的意思,反而興緻勃勃的看着這兩個醉漢打架,每當有一個給了對面一記又沉又重的拳頭,圍觀的人就好像看見了什麽大好事一樣,“好,再來一個!”,這樣的話語不絕于耳。
“你們兩個,去把打架的兩個拉開,其他的去把周圍的人都轟散了,打架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小唐伯爵扶着額頭,對着身邊的騎士這樣說道,可惜他才話音剛落,就聽見身邊的奧爾科巴騎士一聲大吼:“好!”
“好你個大頭鬼!快去把那兩個人分開!”
小唐伯爵暴跳如雷,強行抑制住了一拳打到奧爾科巴騎士臉上的念頭——主要是八成打不過,然後這樣說道。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奧爾科巴騎士無辜的眼神:“伯爵大人,我覺得右邊的那個人打的很好啊!那一拳打的可真帶勁,這樣的人就應該收入軍隊裏,是個可造之材啊!”
“……”
小唐伯爵沉默了!
然而這卻是和撒克遜人的民族性格有關,撒克遜人崇尚武力,喜愛暴力,兩個人如果有了争吵,那麽到了最後八成就是靠打架來解決,誰赢了誰就是對的。
當然,最後肯定還是小唐伯爵最強,所以這兩個人被騎士強行分開,然後一手一個丢到了臨時趕制的牢房中——打架的人太多,原先城堡裏面的地牢都不夠用,隻能用學生們空置的木頭房來代替牢房了!
“難道我還要像羅馬一樣,專門的建一個角鬥場,讓這些家夥來發洩他們過剩的精力嗎?”
當時,小唐伯爵眼看着牢房越來越滿,越來越滿,無奈的苦中作樂的想着:“好吧,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用他們來當兵,打仗之前給每個人灌一瓶酒,至少不用擔心這些家夥士氣不足特了。”
——————————間幕·大公的複仇(完)——————————
戰鬥結束了。
毫無疑問的,穆爾奇德大公與艾德公爵的聯軍獲得了勝利。
芒斯特迎回了它真正的主人,然而它的人民或許并不這樣認爲,大公回來了,利默裏克的人民可就算是倒了大黴了!
首先,爲了清除大王子穆爾切爾特奇的手下,大公發起了大規模的清除異己的活動,凡是小有身家的,不管是商人還是農戶,又或者是原來的長老,全部都被抄了家,然後被剝奪了自由民的身份——當然,這和更加廣大的窮苦民衆并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來自于士兵的掠奪,就和他們息息相關了。
縱兵搶奪的是艾德公爵的手下,縱兵搶奪也是艾德公爵的意思,反正這裏又不是他的比熱福涅,搶了就搶了呗,再說了,他可是勝利者!勝利者!勝利者不搶點東西,那還叫勝利者嗎?
而穆爾奇德大公卻無計可施,并且他早有心理準備,讓别人的軍隊來幫助自己恢複領土,一些必要的付出是值得的。
至于最下層的農民的死活,隻要他們沒造反,身爲傳統貴族的大公才看不到呢!
而且,穆爾奇德大公,他還有着另外的一個計劃,在這個計劃之中,隻要他願意丢掉一些臉皮和節操,那麽不論他怎麽做,倒向誰,他總能有所收獲。
至于說臉皮和節操,這些東西大公真的有嗎?
ps:明天開始三更,連續三天,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