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甲蟲帶來的壓迫力,黑沙隻覺得頭皮發麻,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抖動,根本來不及躲,隻能舉起手臂将劍身橫架在身前,來擋住已經甩至身前的一擊。
嘭!
黑沙整個人幾乎全部被砸進沙地裏面,握劍不穩。要不是因爲如今肉體已經增強許多,換成其他人,早就被砸死了!但即便是黑沙現在,也隻是勉強支撐着,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黑沙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曾經他以爲在掙脫桎梏之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但此時,他卻感受到了,赤紅的滲着血的雙眼之中閃過懼怕。
他不想死,他還想要一統這片沙盜零散之地,甚至曾經幻想要着某一天要去将岩陵的地盤也納到自己手下,掌控這一整片沙漠。
可現在,他卻隻能無力地承受一次又一次淩厲的充滿殺意的砸擊。
藍寶石的攻擊其實很簡單,除了一開始因爲沒有摸清黑沙手裏武器的強度如何時,有過數次的試探行爲,但一确定黑沙以及那把劍的能耐之後,攻擊手段就十分清楚了。尤其是現在,在黑沙已經勢弱的時候,它也沒有絲毫懈怠,毫不留手。
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簡單而直白,就是一次次的砸擊,砸進沙裏之後,便将人從沙地之下抽起來,再砸!一次砸不死就多砸幾次,就像當初它追殺那些沙蜥的時候一樣,你往沙地下鑽,就先将你撈出來,再打,除非真正釘死在爪下,否則不會絲毫放松,因爲很多時候狩獵,以爲獵物已經沒有站起的力量,準備做成球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不留神,獵物跑了。
爲了不出現那樣的失誤,藍寶石兩條前肢都沒停。
沙地上發出陣陣轟響,一朵朵沙子組成的花綻開又落下,坑洞出現又被掃平。
黑沙聽着自己身上骨頭斷裂的聲響,意識漸漸模糊,連身上的疼痛都已經感受不到了。他其實已經後悔了,他不該那麽逼藍蟲的人,否則藍蟲的人也不會将這隻大甲蟲召出來,又或者,在這隻大甲蟲出現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逃,那樣的話,就算丢了地盤,丢了手下,以他的能力,再加上到手的這把劍,很快就能再次在這片沙漠上建立新的沙盜團夥……
黑沙臨死也認爲,這隻藍色的大甲蟲是衣墾召出來的。
藍寶石的攻擊終于停下,鏟狀的頭動了動,似乎在想着将這個人怎麽辦,兩根槳狀的觸角動了動,它想将這個獵物裹成球,可是這個獵物太小了,裹成球也隻是個小球。
就在藍寶石猶豫間,邵玄已經給它下達了指令。
藍寶石終究是沒将黑沙做成球,伸出前肢将已經砸進沙地裏的東西撈出來,便離開了。
等藍寶石離開之後,一群黑色的甲蟲從沙地之下爬出來,朝着被撈出來的已經看不出樣貌的人湧過去。
黑沙吃過很多人,甚至在剛開始的逃亡時期,血脈親人也沒放過,男的女的,老人小孩,都吃了,但是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被吃掉的一天,還是被一群蟲子。
縮在一個低矮沙土屋子裏的沙蛇人,通過堵了大半的通風口的縫隙看到了那邊的情形,往屋子的角落縮了縮,他不敢出去,連黑沙都被蟲子吃了,他出去絕對逃不過蟲口。
此時,衣墾那邊,圍繞在衣墾周圍的人已經有三百以上,有些邊緣的人因爲離衣墾太遠,時不時被咬一口,卻又不敢對那些甲蟲出手,一個是怕出手之後會被咬得更狠,另一個是擔心藍蟲的人會将他踹邊上去自生自滅,藍蟲的人可是被咬了都忍氣吞聲的。
甚至還有一些人爲了搶奪更靠裏的位置而打起來。衣墾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麽招人喜歡,就算是自己手下,以前也隻是因爲實力的原因,對他畏懼居多,現在卻是畏懼中帶着崇敬,他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可是他真的沒召喚那隻大甲蟲,也沒做過其他的事情。
“退了!蟲潮退了!!”外圍有人大叫道。
“退了,真的退了!”更多的人狂喜。
沙蛇的人則第一個想到的是他們頭領黑沙,既然蟲潮已經退了,黑沙怎麽了?與那大甲蟲對戰是赢還是輸?
原本流連在附近的黑色甲蟲們,要麽鑽進沙地之下,要麽直接離開,剛才眼前還是黑壓壓的一片,現在卻隻剩下原本的沙地了。附近還有一些倒塌的沙土屋子,還有一些被啃得隻剩下骨頭的骨架。
沙蛇的一些人試探着往外走了兩步,并沒有再遇到黑色甲蟲。
“頭領!蟲潮退了,是不是意味着那隻大甲蟲也離開了?”一個藍蟲的人問衣墾。
衣墾推開擋在身前的人群,走出來。
其他人依舊緊跟在衣墾周圍,雖然沒見到那些甲蟲,但是他們還是擔心,跟在衣墾身邊最保險了。
衣墾步子頓了頓,繼續往前走,跳上屋頂往遠處望了望。
“不,沒有,它還在!”
衣墾話音剛落,已經走遠的人呼啦啦一下又縮回來,被藍蟲的人拿刀威脅也不走。
“蟲潮并沒有退去,隻是離開這裏,停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着什麽。”衣墾跳下屋頂,說道。
那些小甲蟲沒走,也就是說,那隻藍色的大甲蟲還在。
那隻藍色大甲蟲是追着黑沙離開的,現在也已經聽不到那邊的打鬥動靜了,那麽,黑沙是跑了,還是已經被藍色大甲蟲殺了?
不管是這兩種可能中的哪種,對衣墾來說都是好的,他也越發緊張,喉結滾動了一下,背後混着沙土的汗滑落,眼睛卻盯着周圍,耳朵仔細辨别周圍的聲音。
唦唦唦唦——
似乎有什麽在靠近。
來自腳下。
周圍一片寂靜,衆人心都在發抖。
聲音更近了,對方似乎并沒有要隐藏蹤迹的意思。
沙地上,一個藍色的背甲露出來。
衆人皆屏住呼吸,有人想要逃跑,可是,有了之前的事情,現在他們擡腳之後卻猶豫了,一番掙紮之後,将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隻是整個人都開始哆嗦。
再次出現在衣墾面前的藍色大甲蟲,除了背甲上有劃痕之外,并無其他明顯傷口,看上去也沒什麽大礙。不過,它咬着的那個東西,卻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那是一把劍,是黑沙曾經拿着的那把。
劍在這裏,那黑沙是不是已經死了?衆人心中各有猜測,但不得不說,留在這裏的人,心中都一松。
藍蟲的人是覺得黑沙已經沒威脅了,而原本沙蛇的人則是認爲,沒了這把劍的黑沙,應該不是衣墾的對手,他們的叛變也就不需要忌憚黑沙了。
不明白這隻大甲蟲再次出現在這裏是爲何,衣墾也不敢亂動,隻是僵硬地站在那裏。他不是将這隻甲蟲召出來的人,他不确定這隻大甲蟲在追殺了黑沙之後,是否會對他出手。
藍色的大甲蟲咬着那把劍,擡腳朝衣墾那邊過去。
聚在衣墾身周的人趕緊退開,有部分藍蟲的人還擋在衣墾面前,被衣墾拍了拍,示意他們暫時到旁邊去,隻留下衣墾一人面對這隻靠近的大甲蟲。
獨自面對這樣一個生物,衣墾深感壓力,但是又不得不站在這裏,他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大甲蟲,想到一個可能,視線盯着大甲蟲咬着的那把劍,心跳不由得加快,手心滿是汗。
大甲蟲咬着劍,來到衣墾面前,湊近似乎在分辨什麽,兩個如船槳般的觸角動了動,讓衣墾有種錯覺,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拍扁一般。
其他人也是大氣不敢出。
過了會兒,藍色大甲蟲口一松,劍掉落在沙地上,就落在衣墾腳邊。
扔下劍之後,藍色大甲蟲轉身離開。
衣墾看向腳邊的劍,蹲身,微微顫抖的手握住劍柄,劍刃上有一些痕迹,但并不深,劍刃也沒有缺損卷刃。
衣墾手掌在劍身上拂過,擦去上面的沙塵,劍身依舊光亮,帶着一股神聖的意味。頭頂烈日仍在,劍身卻帶着涼意,有地下沙子的溫度。
擡頭看着漸漸走遠的藍色大甲蟲,背甲上反射的陽光都帶着幽藍,衣墾放在劍柄上的手,由握變托,另一隻手也托在劍上。
雙手将金色的帶着紋路的劍托舉,雙膝跪在被太陽曬得發熱的沙地上,朝着遠去的藍色身影叩拜。
其他藍蟲的人見狀,也都齊齊跟着跪下,朝離去的藍色身影跪拜。
這種時候,他們似乎意識到了那種,曾經聽說過卻未曾感受過的,名爲信仰的東西。
他們其中,有很多祖上就已經是奴隸,關于部落的事情,也都是在無人的時候,從父輩祖輩那裏聽說的,所以,部落人崇拜圖騰的那種心情他們不懂。但現在,他們似乎觸及到了。
手臂上,胸前、背後,等等地方畫着的圖紋,似乎帶上了灼熱的溫度,烙進心底。曾經覺得可笑的圖紋,卻變得神聖,就如他們此時跪拜着看向那個龐大的藍色背影。
或許,這點信仰,能夠支撐他們在漠漠黃沙之中,頑強地活下去。
在藍蟲的人集體跪拜的時候,沙蛇的人則面面相觑。
跪不跪?
不跪會不會被吃掉?
還是跪吧,既然選擇加入藍蟲團夥,藍蟲的頭領都跪了,他們怎麽還敢站着,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于是,繼藍蟲的人之後,沙蛇那邊選擇投靠的人,也跟着跪拜下來。
在數百人跪拜之下,藍色的大甲蟲離開,消失在沙地之下。
而那些停留在附近的小甲蟲們,也都跟着離去,鑽進沙地裏,很快便沒了身影。這一次,蟲潮是真的退下了,退幹淨了。
等完全不見到一隻甲蟲的時候,衣墾握着劍站起來,看着前方的眼神幽深,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他有些明白,長者們說的那些話了。
讓手下的人清點一下選擇投靠的,衣墾自己則走進沙石屋内。這裏今天早上還是黑沙的“豪宅”,現在已經換了主人。不過,這裏衣墾還真沒多看重。
走向一個石桌,那上面放着黑沙早就寫好的一張獸皮,上面寫的是合作的事情。說的是合作,但上面條條都将藍蟲的人當奴隸使喚,這也是衣墾不同意的原因。
當時藍色大甲蟲沒出現時,黑沙的逼迫下,其他人看向他,等着他做決定,或許有人想着臨時答應下來,等過了這一坎,再去想辦法,但衣墾知道,隻要他現在答應,黑沙就會将他早就寫好的協議拿出來,讓他們重回奴隸般的身份。就算藍色大甲蟲不出現,衣墾也不會同意的,甚至當時做好了死戰的準備,隻是沒想到……
掌心傳來一陣微痛,衣墾皺着眉,将手掌上的血抹在獸皮上,然後揮劍将那塊獸皮砍碎。
走出沙石屋,衣墾擡頭看向一個方位,那邊,是天水沙盜團夥的地下宮殿所在之處。他們經曆過絕望,經曆過各種艱難的事情,将來,他們也會經曆更輝煌的事。
沙盜所在的這片地方,将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暴。
對于那些沙盜的打算,邵玄不打算去詢問,沙盜的存在肯定會對岩陵的人造成威脅,即便現在的沙盜頭領們還不夠有經驗,實力也沒有真正提升起來,但隻要有時間,他們将來也會威脅到沙漠上的其他勢力,如果能牽制岩陵的人就更好了。
至于被衣墾他們跪拜視作信仰般聖物的藍寶石,它之所以來,是因爲邵玄讓它過來的。
當然,邵玄也不僅僅隻是因爲眼前這兩個沙盜團夥的事情,他讓藍寶石與黑沙交手,其實也是将黑沙作爲藍寶石的磨刀石。
藍寶石第四道鎖解開之後,有多大的能耐,邵玄不知道,需要實戰去檢驗。而且,藍寶石是生活在沙漠的,四道鎖帶來的提升和身體的變化,也都是在往适應沙漠環境做出改變,它适合在這裏生存,也有更多的甲蟲圍繞在它周圍,不可能跟着邵玄前往炎角本部那邊。
若是邵玄将藍寶石帶離沙漠,到其他地方去,藍寶石無法發揮出優勢。所以,邵玄也沒打算将它帶出沙漠,這裏才是最适合它的地方。
然而,沙漠上有岩陵的人,還有許多零散的沙盜團夥,或許現在的沙盜們還沒發展起來,那些頭領們也沒有得到足夠時間的提升,但是,人總是複雜的,狡猾的,要在沙漠上生存,藍寶石需要明白更多,而這些,它可以在與黑沙的較量中有所領悟。
黑沙雖然沖開了桎梏,相當于他真正将曾經的奴隸主賦予他的力量奪爲己用,但是現在他體内的力量還不夠穩,整體沒有得到足夠的發展,就像剛剛融合火種的部落人一樣,火種的力量還沒有被完全吸收,隻是在開始階段。現在的黑沙,面對藍寶石,無法占據優勢,這也是邵玄放心讓藍寶石去試探的原因。
不過,黑沙手裏的那把劍,卻能給藍寶石造成一定傷害,就算比不上工甲恒打造的劍,但畢竟是工甲家的人打造出來的能充當個人招牌的劍,能在藍寶石背甲上留下那樣的劃痕已經不容易了。
邵玄要讓藍寶石知道,一些看起來比它弱小的生物,依然能夠借助一些手段來抵抗,甚至,能耍計謀,而藍寶石自己也需要對策去應對,在實力不是絕對強大的時候,需要聰明一些。蟲潮已經夠惹眼,邵玄希望藍寶石能從經曆之中汲取更多的教訓,這第一個奴隸,邵玄還不想它就這麽在沙漠上淪爲炮灰。
好在,藍寶石也聰明,它一開始制造沙瀑,看似在抵抗和攻擊,但實際上,跟多的是試探黑沙和那把劍。
沙瀑之中的沙粒在劍身上摩擦的聲響,能夠讓藍寶石明白那把劍的大緻情況,确定能否用背甲去扛,而一旦确定那把劍不能真正上傷害到它,主要抓住機會,黑沙就别想跑了。
沙漠上尋找食物本就不容易,猛獸們都會珍惜每一次的機會,所以,後面黑沙想跑也跑不了了。
至于小甲蟲不攻擊衣墾的原因,那是藍寶石讓它們不靠近衣墾。
小甲蟲們的執行能力,無法分辨太多的人,執行過度複雜的命令,所以,邵玄想讓它們全部避開藍蟲沙盜的人也不可能,于是,退而求其次,隻是讓它們避開衣墾就好。
邵玄對那個藍蟲沙盜團夥有些興趣,可是,藍寶石已經不記得那些人了,邵玄也無法了解實情。若是邵玄不在這裏,蟲潮真的會無差别攻擊,甚至,衣墾都會步黑沙後塵。
邵玄在這次事情之後,也告訴藍寶石,記住衣墾的氣息,以後若是遇到他帶領的人,隻要那些人不攻擊它,它也别帶蟲潮去攻擊衣墾他們,畢竟,他們的圖紋可是藍色推糞球甲蟲。
既然藍蟲沙盜團夥的人将藍寶石看作信仰一般,那就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好了。
沙蛇的小城外,偶爾能看到一些骨架,那是當時蟲潮出現時想逃跑卻沒能逃得了的人。
邵玄從沙地之下回到炎角衆人等候的地方。
“沒事吧?”
塔等人趕緊過來問道。
他們之前聽到了小城那邊的動靜,也看到了出現的蟲潮。塔說沒等到邵玄的訊号就不輕易出手,果然,沒多久蟲潮就出現了。蟲潮經曆的地方,他們也不敢随意踏入,他們不是邵玄,會被蟲潮攻擊。
沙蛇的人很多往外跑的,各個方向都有,有的往這邊跑,碰到了,炎角人就将他們直接殺掉,否則會暴露行迹。
地上那些屍體邵玄讓甲蟲們幫忙解決了,沙子一埋,再無蹤迹。
這裏不宜久留,或許很快藍蟲沙盜的人就會過來接受沙蛇剩餘勢力了。知道蟲潮與邵玄相關的人并不多,至少沙盜那邊的人是不知道的,或許将來他們會知道真相,但現在,還是不告訴他們了。
沙蛇的小城并不是個歇息的好地方,那裏會讓被抓過的五人緊張,他們甯願直接睡在沙地上,也不想去那個小城了。
正好,炎角的衆人也不想跟沙盜一起。他們離開,朝着出沙漠的方向走。工甲韌加上另外五個人,都在藍寶石背上,得到食物和水,傷口也上了藥,休息過後,他們的精神也好很多了。
“那個……邵玄長老……”被救的五人中,年紀最長的工甲勘小心翼翼出聲。
“什麽事?”邵玄看向工甲勘。
“那個叛徒……”工甲勘指的是那個背叛他們的工甲家的人。
“被吃了。”邵玄道。他看着那個人被蟲潮淹沒的。
聽到那個叛徒已經被蟲子吃掉,工甲韌六人心中舒了一口氣,至少,那個叛徒得到了懲罰,但随即又有些唏噓,同是受牽連,被逼無奈才出來的,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背叛自己,甚至還帶着沙盜來抓他們,最後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怎麽,你們還心疼?”雷說道,“若是我們炎角的人這麽背叛同族人,會被追殺,就算他遠逃,隻要碰見,就盡一切可能将他殺掉。比如那個誰,當年背叛同族人之後投靠奴隸主的那個?”
“刀臾。”陀接道。
“對對,就是他,刀臾,就算投靠奴隸主,還在沙漠上混得很好,最後還不是被阿玄殺了?”
雷提起刀臾,邵玄又想到當時的事情。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刀臾算是死了,但也沒消失,隻是以另一種狀态“活”着。
沙漠上某處,一支兩百人的隊伍行走在沙漠上。
與沙盜們不同,這支隊伍的陣容比較特殊。最惹眼的當然是走在中間那個龐大的金甲巨獸。
那隻巨獸呈橢圓形,隻是不像藍寶石那麽扁,也長一些,走動的時候背甲上能看到一環一環的伸縮的痕迹,像是由數截組城的一樣。看似沉重的背甲武裝了身體的大半部分,隻身下伸出一條條長長的腳,腳很多,支撐着整個身體的行動。
這隻巨獸背上,金屬打造的框架上籠罩着一些布幔,遮擋住陽光,像是一個小屋,裏面寬大的椅子上躺着一個人。
“人找到了嗎?”懶洋洋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一個矮胖的身影快步靠近巨獸,抹着額頭的汗,恭敬道:“回三少主,尚未。”
上方,布幔撩開,一個拳頭大的堅硬果核被扔出,毫不留情朝着那人當頭砸下,森冷的話音也随之響起,“那就趕緊找!”(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