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河部落的人聽到動靜,也不顧神經萎靡的狀态,出來看個熱鬧,看了會兒之後還出手幫忙。
長舟部落人的船是多,但泰河的人肯定是幫着炎角的,一見這麽多泰河人開始給炎角幫忙,木伐那個氣啊,泰河人能跨海過去,全是因爲他們長舟部落的船!
忘恩負義!
不管木伐心中如何不平,但事實就是這樣,泰河的人全都向着炎角那邊。
一塊塊冰凍着不明事物的冰塊被撈上來,有的裏面隻有小小一隻,有的裏面好像凍着好幾隻蟲子,也有小型的動物和類似于魚的東西。
“這裏面凍的到底是什麽?”多康一陣稀奇。透過冰塊,他能将裏面凍存的東西看個大概,隻是,他也算是久居山林見識廣闊,但這些冰塊裏面的東西,他一個都不認識,從未見過,至少在山林裏狩獵到現在爲止,從未見過這些。
“我也沒見過。”廣義雖然臉盲,但對動物還是有印象的,但他也不記得自己曾見過這些蟲、獸。
泰河首領于尤也看得直搖頭,他們也未曾見過這些。
“哎,長舟的,你們見過嗎?”多康看向一個長舟部落的人。
“沒,沒見過。肯定是海裏的啦!”那長舟部落的戰士面上帶着喜色,覺得肯定如自己首領所說,絕對是海裏的,不然誰閑着沒事凍蟲子還有這些巴掌大的小型獸類?
對長舟部落的人來說,海裏的一切東西,都是新鮮、稀奇,需要他們探索的,這些都是寶貝!
“這怎麽可能是海裏的?這一看就是應該生活在草叢或者樹林裏的。”多康看着那些冰塊,不贊同地道。有的他是不确定,但有的看外形,他能憑狩獵時在山林中的所見所聞。推斷那些不明生物應該生活的地方。長什麽樣都是與生存環境相關的,不可能長個石蟲樣還去天上飛。
“隻是,這些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原本生于何處?”于尤也很是不解。
若隻是一種也就罷了,但這些撈上來的冰封着的蟲、獸。泰河、炎角以及長舟,三個部落的人,沒一個見過,沒一個人認識!
邵玄看向冰塊飄來的方向,是風将冰塊推向這邊。他們出來時的那一趟,海上的風與現在的不同,就算經常有變動,但風也是有主要朝向的,現在大概因爲冬季漸離,才會将這些浮冰推向這邊。
在浮冰飄來的方位,更遠的地方,或許還有更多這樣的浮冰。不過現在并不是去那邊尋找浮冰的時候,他們主要事情是安全返航。
船隊沒有改向,隻是暫時緩下來。将那些凍存着東西的浮冰撈上來看。
有些浮冰因爲融化,裏面的蟲、獸露出來一部分,被海裏的魚啃咬過,殘缺不全,腐爛嚴重,而凍在冰裏的卻依舊趨近完好,兩個極端。露出來的會腐爛被吃,冰凍着的繼續保持着原本的樣子。
他們撈上來的,絕大多數都是将裏面的東西完全凍住的冰塊,那些半腐爛的。有啃咬痕迹的,就算撈上來,也隻是好奇地看一眼之後便重新扔回海裏去。
“傳聞,那個方向是極寒之地。”于尤突然說道。
“極寒之地?”邵玄問。
“那也是從我們泰河的先祖留下的手記上看到的。之前沒想起來,剛才見你一直看着那個方向,才突然想起似乎有這麽回事。”于尤說道,“那邊具體什麽樣子,我們未曾去過,并不知道。先祖們也隻是聽說而已,記載得少。想來既然是極寒之地,定是人煙稀少,所以才鮮少有人提起。”
天氣惡劣,氣候不适生存,人少了,大家都不願意往那邊去,關于那邊的事情,自然就會漸漸消失,不再被人們提及。
于尤還是因爲等回信的時候整理先祖手記,不經意間翻到的,當時也沒在意,世界之大,他們無法去到每一個地方,所以,隻關注與自己,與部落有關的事情即可,隻是沒想到會遇到這事。
一聽于尤說起“極寒之地”,邵玄心中就有了猜測。
不管是否存在極地,如果于尤說的是真的,泰河的先祖聽說的傳聞也是真的,那麽那個地方肯定有冰山,而這些小的碎塊,或許就是從冰山上分裂出來的。
不過,邵玄猜測,最有可能的是曾經出現的天地災變,讓冰山脫離主體,漂浮在海上,若是氣溫低而且冰山大的話,它能存在很久。
這些碎塊可能是其中一座冰山上的,至于冰山怎麽分裂成這麽多小塊,可能的原因太多,他們也無從得知。
“清一,你在海裏遊過,見過這些嗎?這幾個應該是生活在水裏的。”多康指着其中兩個帶魚鳍的生物說道。
“沒見過,在河裏也沒見過。”清一蹲在旁邊好奇地看着那些長相奇怪的蟲、獸。
多康見邵玄似乎若有所思,便問道,“邵玄你有什麽猜測?”
清一和廣義、于尤他們也都看向邵玄,等着邵玄的回答。
“這些……”邵玄指着幾個能将内裏蟲獸形态看清大部分的冰塊,說道,“這些可能不是生存于現在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木伐也走過來。
“它們存在的時期,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邵玄道。
“很久以前?‘很久’是多久?”木伐追問。
“可能數萬年,可能數十萬、百萬、千萬年,甚至更久。”
邵玄的話讓木伐和多康等人齊齊深吸一口氣。他們想得再多,也不會想到這上面去。
一萬年對他們而言,已經足夠多了,甚至很多部落,有留下手迹的也不過是那時候開始,可“數十萬、數百萬、千萬,甚至更久”?這讓他們震驚不已。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木伐和多康他們肯定會覺得這人胡扯,但說這話的是邵玄!
在諸多猜測上,邵玄說錯過嗎?
“那那那麽久?”多康說話的尾音都在打着顫。
這些東西,竟然比先祖存在得還久嗎?
“這些……都是死的吧?”木伐指着地上那些被冰塊凍住的各種獸類,說道。
“這不是廢話麽?被凍住那麽久,還能活?”多康掃了眼,将一個已經融化到露出獸毛的冰塊撥過來,讓人點了火把,加快冰的融化。
随着冰塊融化,被凍在裏面的那隻比成年戰士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長着毛的奇怪生物,便完全出現在衆人面前,沒有了冰的幹擾,他們能将這隻奇怪的生物看得更清楚。
“這些真的存在很久了嗎?看着變化不大。”多康歎道。
“死的。”廣義肯定道。
“有傷,被利器直接刺穿了。”多康看着那隻奇怪的生物,說道。
他們又将之前撈上來的那些被海中的魚啃咬得隻剩下一半的蟲獸拿過來,将剩餘的冰用火燒化之後,發現其中有幾隻身上,也有類似的傷口。長着背甲的蟲子,直接從頸部刺穿,類似于魚蝦的,也是直接洞穿,傷口相似。
多康将最開始融化出來的那隻小型獸類剖開,發現它的胃裏還有一些沒消化完的食物,于尤說那應該是某種草。
“它們,到底是被什麽殺死的?”多康問。
“誰知道呢,反正肯定是被吃他們的野獸殺的。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木伐說着,讓長舟部落的人将那些冰塊放在一起,撈了一些沒有凍存任何其他東西的浮冰上來,保持低溫。
肉被放在寒冷的山洞裏,會保持更久,這些不知名的可能來自遠古的蟲獸,需要在冰裏才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如它們被冰封存至現在一樣。
多康也同樣做,他也想帶一些回去做紀念,便指揮着人繼續撈。
邵玄将炎角和長舟部落的那些冰塊都看過一遍,然後看向海水中。
還有許多冰,有的裏面封存了東西,有的沒有,有的裏面封存的與他們撈上來的相似。
看着那些浮冰,邵玄突然指着其中一塊,對旁邊正撈冰的人道,“把那個撈上來。”
“大長老你說的是哪塊?”撈冰的人不知道邵玄說的到底是哪個。
“我來吧。”邵玄直接動手自己來,接過網子,将他看中的那一塊冰撈上船。
“這是什麽?”多康看着冰裏模模糊糊的一團像是土渣的東西,問道。
他們撈冰塊,因爲船能承載的重量有限,不可能将所有的冰都撈上來,隻能選擇性地撈一點。
先撈那些能大緻看清是什麽的冰塊,别撈上來千辛萬苦帶回去融化,然後發現是一團土,那就劃不來了。所以邵玄指的那塊冰,一直被忽略掉。重複種類的也不撈,都有了一個,還要那麽多幹什麽?反正隻是一時興起,比較好奇,帶回去做個紀念而已。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邵玄看着面前的冰塊,又看了幾眼之後,便遞給負責存放的人,“和那些冰一起放着帶回去。”
既然是邵玄撈起來的東西,存放的人也不敢大意,就算這真是一團土,他們也會認真、謹慎地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