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炎河這邊看不到炎角耕地那裏的情形,但也能看到天空中的異動,那邊的鳥群實在是太惹眼了。
有一些前來觀看炎河大橋的人,原本跟守在橋那裏的炎角戰士争論,他們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爲了去橋上看一看,親自感受一番王獸制造的橋到底是何種滋味,可偏偏炎角的人不讓他們過去,不讓上橋,他們這麽遠跑過來還有什麽意義?
威逼利誘對于守衛在那裏的那隊炎角人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不管你說什麽,他們的态度都十分堅決,隻要不是炎角人,現在就不準往橋上踏出一步!
守橋的人雖然沒有留在本部那邊參與收割,但也知道現在不允許任何外人過去幹擾,這些人說的是上橋看看,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直接往炎角本部奔過去?今兒一大早首領就說了,不準任何非炎角人往前踏一步!
圍攏過來的外部落人越來越多,打頭的那個遠行隊伍的人看了看身後圍過來看熱鬧的人,又看看守衛在橋這裏的炎角人,他們在數量上,已經壓過了這些炎角守衛們。不如,直接來硬的?
人群後時不時有一些聲音嚷嚷,催化這種緊張的氣氛,
“你攔得住我們?!不讓我看,我偏要看!”
人群往前一擠,前面的人也不禁被推得往前踏出兩步,守在那裏的炎角人立馬就将刀鋒和長矛對準了他們。遠行隊伍的人。大多非良善之人。炎角人不同意他們上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對于炎角人,他們才不相信傳言中的那些誇張的事情,來這裏,除了看傳說中的那座橋之外,還想試探試探炎角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所有的事情。隻差那麽一步,而方才身後的那一推,便成了局勢爆發的推手。
眼看着即将爆發一場騷亂,突聽炎角本部那邊上方一聲聲嘭響傳來,擡頭往那邊一看,便見到那邊空中爆起的一片血色。
那血腥的一幕,直接将他們心中暴躁的火星澆滅,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就連守衛在橋那裏的炎角人。也都扭頭看過去。他們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那樣子,應該是好事,畢竟,爆成一團血霧的那些,都是前來搶奪谷子的鳥群。
“那是什麽?!”有人顫抖着聲音說道。
“不知道。聽說那邊是炎角部落的地盤?”
“炎角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總覺得那邊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說話的人還打了個哆嗦。
不隻是他。其他人也有感覺,畢竟能夠加入遠行隊伍還安然到達這裏的人,肯定不是實力太差的。
圍過來的人也不嚷嚷着要上橋了,炎角那邊似乎十分危險,他們還是先看看情勢再說。
守衛的戰士們看向本部那裏的眼神擔憂,他們從這裏隻能看到本部那邊的山,以及周圍的樹林,無法看到耕地的情形,也不能走開,隻能在心裏祈禱。希望那邊的一切順利。
而在人群最後方,有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他們也臨時改變了計劃。他們同長樂的人一樣,都是從海那邊過來的,隻是沒有長樂的人快,原本打算利用這些對炎河大橋抱着好奇心态的人,去牽制炎角的守衛,他們好同其他人一起蒙混過去,然後潛入炎角部落内看一看,沒想到,那邊似乎不太安全。
“聽說,長樂已經有人到了那邊。”一人低聲說道。
其他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你懂我懂大家都懂。沒事找事,趁火打劫嘛,這是長樂的人經常做的。
有長樂的人在,炎角那邊肯定不會平靜,他們還是再等等,觀望一會兒再說,他們可不想跟長樂的人碰面。
橋的另一端,塔親自帶人守在這邊,若是對岸的人守不住,還有他守在這裏,今天絕對不能讓那些人過來,最近因爲炎河大橋的事情,前來炎河交易區的人更多了,那些人的膽子也更大,還有直接試探炎角的意思。真是麻煩。
這裏的任務也很關鍵,但塔也擔心耕地那邊,或許别人不清楚,但塔作爲炎角兩大頭目之一,是清楚那隻頭領蝠的事情的,正因爲如此,他才更擔心。
而此時,在炎角耕地上方,血霧漸漸散去,周圍都是爆成碎片的羽毛和骨頭碎末,一隻隻或被射下,或被砍殺,或者被吸成鳥幹的屍體,接連掉落在地。
而就在炎角人忙着對付那些偷食的鳥,頭領蝠追殺那些鳥群的時候,突然兩道影子急速朝着炎角耕地之中,種植千粒金的那片地過去。
“注意!”
“小心!”
射鳥的人,察覺空中突然到來的入侵者之後,驚叫道。
而就在炎角這邊衆人拉開弓箭的時候,飛過的身影上,一面黑色的大盾張開,并且快速轉動着。
這是長樂的人慣用的用樹膠做成的盾,相比起金屬和石頭來說,要輕得多了,他們平時将這面盾拆成數份,行動前才拼接好。
盾後的人身體的變化開啓,露出的面部和手臂上,一條條圖騰紋出現,尤其是拿盾的手臂,直接膨脹一圈,線條分明的肌肉緊繃,青色的經絡突起,一手一個,穩穩抓住兩面黑色大盾。
兩個拿盾的人心中有着說不出的興奮,每次行動的時候,他們就會有這種感覺。這種緊張刺激的氣氛,讓他們興奮得恨不得大吼幾聲。
笃笃笃!
一支支弓箭射被那張黑色的盾擋住,箭頭刺進盾裏。沒有被彈出。亦沒有射穿,就這麽卡在那裏。
爲了節約箭頭,在射尋常飛鳥的時候,炎角的人使用的是木質的箭頭,而稍大些的鳥,則是石質箭頭,隻有兇獸一類的飛鳥。他們才會使用金屬箭頭。
而長樂的人來得非常突然,拿着弓箭的人根本來不及換箭頭,所以,第一批射出去的箭矢,全都是木質的,箭頭在那兩張黑色的大盾上卡住。
也有人本就使用的是石質箭頭,爲的就是專門射殺那些大些的鳥,在剛才那一瞬,他們也出手了。但射出去的箭,同樣沒能破開那道古怪的黑色盾,同樣卡在盾上,沒有被彈開,也沒有穿透。
一個照面,兩道身影帶着的黑色大盾上。瞬間變得如刺猬一般。卻并未真正重傷盾後的人以及鳥。
敖原本也打算出手,但是他看到了那個方向更遠處的另一道身影,那隻頭領蝠正抓着一隻兇鳥吸血,若是他出手的話,一旦紮不到目标,長矛很可能會直接紮向頭領蝠的方位,若是惹怒了那隻頭領蝠,它會不會将目标轉向自己這邊的人?
然而,就是那一點點的猶豫,敖便已經失去了一擊即中的機會。想要再射中,難度已經很大,機會都是一閃而逝的。
而就在黑色大盾後的兩人正沾沾自喜時,一根青色矛頭的長矛帶着破空的尖嘯,朝其中一道影子猛然紮過去。
青色的矛頭狠狠紮在黑色大盾上,鋒利的刃尖刺破大盾,沖擊的力道一部分在碰撞中沿着大盾蔓延開,卡在黑色大盾上的密集的箭支瞬間被震斷,除了還卡在盾上的箭頭,箭身和箭尾不少已經被震裂、爆碎,紛紛散落。
而刺入黑色大盾的長矛并未停止前進,強大的沖擊力道繼續将矛身往前推,沖開盾身。
在那個瞬間,黑色大盾後面的人覺得時間都仿佛停止,眼中的瞳孔因突然的驚吓而皺縮,他甚至能夠聽到長矛與盾身摩擦中發出的嗤嗤的聲音。盾身破開之處,似乎被高溫炙烤,若盾是其他顔色,還可能會看到長矛破開的地方,會有一圈焦黑的痕迹。鼻間都似乎有一股燒焦的氣流湧入。
盾後的人,就看着那反射着寒光的青色矛頭,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甚至來不及做任何避閃反應。
來不及!
想不到!
幸運的是,長矛的矛頭最終擦着他的額頭過去。
而與此同時,他握住黑色大盾的雙手,在這根長矛的沖擊之下,像是受到了猛獸利爪的攻擊,一道道撕裂的傷口,從虎口處往手臂上方延伸,鮮血從這些傷口中如一道道血箭噴出,他整個人也都被帶着往後倒,摔出長翼鳥的鳥背。
握着兩個黑色大盾的手也松開。身下的長翼鳥也失去平衡,往下翻滾幾圈,才驚慌失措地飛離。屁股上挨了一箭也沒停。
而摔出長翼鳥鳥背的人,下一刻他就被同伴抓住提到另一隻長翼鳥的鳥背上。
被救的人怔怔的望着手上的手臂,再看看連着盾一起掉落的那根長矛,不由得連連吞咽幾下口水。剛才那一下,他的兩條手臂幾乎都要被震斷。
可怕的力量!
而正因爲要救人,原本打算聲東擊西的人,也提前暴露出來。
“還有人!”
“他們還有同夥!”
然而,就在大家将注意力都放在這後來的兩人身上時,還有兩道身影卻在大家不注意時沖入,并未直接沖入最中央,而是在邊界那裏,守衛的人露出的空隙之中,飛速閃過。
在飛過之時,長翼鳥背上的人,雙臂連連抖動,原本正常的手臂,刹那間縮小,變得如小孩一般,風帶動的衣袖勾勒出這層布下臂骨的清晰輪廓。
隻見他将雙臂微微一甩,在長翼鳥飛速劃過之時,張開的五指變得細長如鈎,淩空抓下,随着手臂的甩動一勾一撈,便将一個炎角戰士抓着的裝滿了千粒金的袋子撈起,而那個炎角戰士抓着的地方,也被切開,隻留下一片獸皮在他手中,袋子被直接撈走。
對方一擊得手之後,便往上拉升,那個炎角戰士根本來不及做其他,隻能看着那個身影離開,尚未束緊的獸皮袋袋口處,還有一些千粒金掉落。
千粒金地裏另一個地方也發生了同樣的一幕,突然切入的人,帶走了一個裝千粒金的袋子,那袋子裝滿了,也被人捆好了,隻是沒來得及搬到倉庫裏面去,現在卻被人偷襲搶走。
得手的兩人,嘴角皆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若不是炎角這邊守衛太嚴,他們還能搶更多,不過這之後恐怕也沒機會了,隻能先撤。
“走!”
“咕——”
空中一聲鳥叫,闖入的這些身影全部撤離。離開時還爆發着怪叫,像是野獸争鬥之後勝者的嚎叫。
所有的這一切,不過發生在數息之間。
見到這一幕的敖面色陡然變化,表情很是猙獰,甚至是暴戾。
看得出來那些配合得非常默契,充分利用了各自的優點和缺點,以彼之長補己之短,非常順暢,如果現在不是因爲還在炎角的範圍,需要繼續配合的話,他們肯定會立馬朝着不同的範圍飛。
而一旦他們離開炎角的地盤範圍,那麽就算邵玄将喳喳召回來繼續追,也不可能追到人,畢竟,他們可是有七個人,七隻鳥!
見敖要過去追,邵玄喊住他,“你留下,我去!”
敖和邵玄,兩人中必須留下一人,畢竟這裏的收割尚未結束,還可能有其他的變數,必須有人在這裏坐鎮。
聽邵玄這麽說,敖隻能不甘地停下,畢竟,他追過去也沒用,邵玄過去還能讓喳喳幫忙。
說完那句之後邵玄便朝着天空中那些身影飛過的方位追過去。
無和看着已經得手的兩袋成果,面上滿是傲然之色:“炎角,不過如此!”
“刺激!哈哈!看到那些炎角人的臉色了嗎?”
“沒看到,不過肯定不會好,哈哈哈!”
“老子手臂差點廢掉了,不過得手就好,我沒看到那些炎角人的臉,不過,想來他們臉上現在肯定像被砸到鳥屎一樣,嘿嘿……”
“哎,先别得意,下方有人在追。”無和旁邊一人打斷其他人的笑。
無和往下看了眼,這裏的樹并不算多,能看到樹林間穿梭的那個人,見對方在樹林裏還跑的那麽快,雙方的距離也在快速拉近,無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面上的笑容并未收斂,反而有些興味地道:“那就是炎角的大長老。”
“什麽,就是那小子?炎角的大長老不是老頭嗎?”有人不解。他們以前所見到的能稱爲長老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
“不用管他,那小子又不能飛。”無和不在意地道。(未 完待續 ~^~)
PS: 下一章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