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人爲餌去将王獸引開,其他人不動,莫非,炎角這是要犧牲一個人,保全其他人?
無和看着下方的情形,心中猜測。
而此時,正在樹林子裏面繞彎的邵玄,根本無暇去注意其他,他隻關注着身後的石蟲王蟲。
他在這片山林地帶繞彎,而身後的石蟲王蟲也跟着走,隻是,它隻是朝着邵玄的方位,就算前面擋着的是一座山,也不會繞過去的,而是直接穿過去!
石蟲王蟲走過的地方,地面留下一道明顯的帶着起伏褶皺的石道,石道周圍的樹林全部變成灰白色,穿過的山洞留下一條筆直的隧道,正如石蟲王蟲能夠在它老巢裏自由穿梭一樣,在這邊,山石對它而言,就像野獸踏過草地一樣簡單,而且,在穿過整座山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比在地面蠕動的動靜要小得多。
邵玄一直注意着身後石蟲王蟲身上散發出來的火種氣息,以及王蟲身上的火種波動,這樣能讓他去猜測王蟲的情緒。他發現,石蟲王蟲的情緒波動不算很大,甚至可以說是單調,除了高興和那麽一眯眯的激動之外,就感知不到更多的了。
邵玄也不知道是自己能力有限,還是石蟲王蟲本就情緒不豐富。他更相信後者。
若是石蟲王蟲本身情緒不豐富,并不是什麽好事。這樣的話。邵玄根本無法更清楚地感知到它到底想要什麽,想做什麽,目的到底爲何?邵玄隻能試探,去猜測。
好的是,至少到現在爲止,石蟲王蟲并沒有對邵玄流露出敵意,甚至。那股高興勁兒裏面,透着些親切。
這并不是說石蟲王蟲就不會攻擊邵玄,而是它可能将邵玄當做它的同類,就如頭領蝠将邵玄當做“自己人”一樣。
可不同之處在于,頭領蝠沒有攻擊邵玄,但這條石蟲王蟲,卻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若是邵玄與石蟲王蟲之間的距離變近,邵玄的下場不用猜都知道。遍地的石化林就是他的結果。
跟着後面的征羅和歸壑看到這情形,也猜到邵玄是要将石蟲王蟲直接引開,可引得多遠才叫引開?邵玄又如何擺脫石蟲王蟲?
“還有喳喳。”歸壑看向天空,見喳喳一直跟着,頓時放心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了。”征羅心中高懸着的石頭也暫時落下。隻要将石蟲王蟲引開。遠離這裏,然後喳喳再帶着邵玄回來,反正石蟲王蟲不能飛,再厲害又能如何?
想明白之後,歸壑先掏出一根布條,用随身帶着的一竹管顔料,在布條上簡單寫了幾個字,然後招過來那隻雪白的隼,讓它将這根布條帶往交易區那邊。
白色的身影從樹林間飛起,腳上綁着一根布條。直朝着交易區那邊飛過去,并沒有去多看空中的長翼鳥。
焦急等在交易區的多康等人,遲遲沒見到邵玄他們的身影,也沒有王獸臨近的動靜,隻能在原地轉圈,根本無心坐下來幹等。
終于,見到那隻白色的隼飛來,躺着休息的敖噌地翻身起來,将那隻隼腳上綁着的布條解下。
“上面說什麽?”多康和塔他們都趕緊湊過來。
“是歸壑寫的,他說阿玄已經将王獸引開。”敖将上面所寫的内容說出。
“引開?”多康疑惑,王獸是說引就能引開的嗎?若真那麽容易引開,大家爲何還那麽怕王獸?
當初在鹽地的時候,那隻鹽獸也完全是憑它自己的喜好和心情行事,根本不會顧及其他。那隻石蟲王蟲也不應該那麽好引才對。
不過,既然做這事的是邵玄,也有可能。
“若能引開,也是好事。”塔說道。正因爲領教過那隻石蟲王蟲的能耐,他才不想直接跟王蟲對上。沒有絕對的實力,跟一隻王獸對抗,簡直就是消耗自己部落的人力,還不一定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很快,炎角大長老已經将王獸引開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交易區,當然,現在交易區内本就人不多,都集中在某幾處,消息傳得快也在情理之中。
“将王獸引開了?!”
炎角的衆人一片歡騰。
反觀那些留下來的人,眼中滿是失望之色,他們都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剛才還跟炎角的人胡侃,說若是王獸歸來,對抗的時候他們也出一把力。可現在,見不到了?
那他們留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人生都灰暗了!
“不行,我要離開!”一個人突然沖出人群竄出去。
因爲剛聽到好消息而有所放松的巡邏隊的人一個不察,被對方給沖出去了。雖說現在交易區的三個大門都已經關閉,但交易區外圍的圍牆也根本攔不住善于攀爬和跳躍的人,看着對方靈活地爬牆走人,巡邏隊也不能爲了那一個人都出去,他們現在可不好就這麽離開,雖說從炎河堡傳下來的消息說大長老将王獸引開了,但他們沒有得到其他命令,也不好随意行事。
除了那個人之外,又有好幾個人離開,剩下的倒是也有想離開這裏的,嚷嚷着要去看王獸,被打趴下。這種時候,炎角的衆人可不想因爲這幾個人而鬧出更麻煩的事情。
接到消息的多康聽到之後也是連連皺眉,他同樣擔心那些跑出去的人會幹擾邵玄的行動,于是帶着一隊人往那邊追過去,若是發現那些人的行爲幹擾了邵玄引開王獸的行動,就直接殺了。
“主人,王獸真離開了?”青蛩緊張地看着一個方向,小心問道。
“若是現在真已經将王獸引得遠遠離開,你能感覺不到?還沒呢。”易司看向青蛩背後沿着脊椎的那一豎條刺。
青蛩一恐懼的時候,背後的刺就會冒出來,雖然現在背後已經收起來了一些,但脊椎那裏的刺仍舊直直立着。
青蛩腦子不靈光,但身體中流動的獸血,卻讓他能夠對危險的感知更加敏銳,就算他腦子沒意識到的,但這種嵌入骨子裏的獸性直覺,卻如條件反射一樣存在。
青蛩伸手摸了摸背後的刺,才反應遲鈍地“哦”了一聲。其他人對于王獸或許隻能算是怕,但他對那股氣息卻是畏懼之極,差點吓尿了。
那邊,邵玄确實打算将石蟲王蟲引開,而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石蟲王蟲,也證明了他的一些猜測,隻是,他現在要将石蟲王蟲引去哪裏?
往上遊引?
還是往下遊引?
或者往中部?
往中部引過去的話,大概會給炎角拉一大把仇恨,畢竟知道這事的人不少,瞞也瞞不住,不明智。
按理來說,往人少的地方引自然是最好的,而上遊部落沒有下遊那麽多,雨部落就在炎角上遊一點,若是往上遊引的話,就要避開雨部落等邵玄知道的生活在上遊的部落的位置。僅僅是雨部落那幾個部落的話,也好辦。
正想着,邵玄看到前方有一條河,這條河也是流往炎河的一條支流,不算大,在最幹旱的時候還能夠見到河床的兩塊青色大石頭冒出水面,但現在,河水還多,河床的石塊根本看不到。
邵玄本想沿着這條河走,想法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卻又臨時放棄了,而是踹斷一棵三人粗的樹,将樹幹往河面上投去。
雙腿蓄力,身體彈射而出,落入水面時雙腳正好踩在浮于水面的樹幹上,随後又再次踩着樹幹躍起,跳向這條河的另一邊。
這條河在這一帶并不寬,河床寬度也不過十來米而已,以邵玄的能力,再借助樹幹,能夠輕松過去。
隻是身後的石蟲王蟲,卻無法複制這樣的方式。邵玄知道它能輕松碾過山石樹木,但河水呢?
是直接淌過河,還是鑽地裏從河床之下過來?
邵玄往前跑了一段之後,轉身看向身後。
石蟲王蟲已經跟到那條河邊停下,看着河水,又稍稍擡頭看向邵玄那邊,大概在思索怎麽過河。
邵玄并未感知到石蟲王蟲的情緒出現大幅波動,或許,這樣的小麻煩,對它而言并不算什麽。
在邵玄猜測它到底如何過河的時候,石蟲王蟲也動了,沒有直接鑽入地下,而是依舊直直朝邵玄那邊過去,似乎視前方的河流爲無物。
咔咔咔——
仿佛水流結冰的聲音響起。
邵玄見到,随着石蟲王蟲的接近,河中的水,如結冰那般變得硬實,從最接近石蟲王蟲的地方,朝外蔓延。不同于河水結冰的是,此時那處的水同那些林木一樣,都變成了灰白色!
水流竟然變成了石頭!
沒有改變蠕動的姿勢,石蟲王蟲終于依舊如履平地,隻不過,在石蟲王蟲身下,随着它的前進,一條石道鋪于水面,就像是行駛的火車,前方不斷爲它鋪開一條軌道,它隻用一直往前走即可。
深吸一口氣,邵玄看着已經快走過河的石蟲王蟲,轉身繼續跑。這一次他繞了個“U”形,又回到那條河邊,然後用同樣的方法,借助樹幹,跳過那條河。
而跟在後面的石蟲王蟲,也是重複它之前過河的辦法,在河面形成一條水上石道。
邵玄腦子裏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于是,原本追在後面想要看王獸的一幹人等,就見本來朝着遠離炎河方向跑的邵玄,又帶着王獸回來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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