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哥你晚上出去還狩獵了?”
阿光和多裏等人也都醒來,不知怎麽回事,他們今晚睡不着覺,總覺得心神不甯,出來聽說邵玄和陀打探情況去了,也沒有再進船艙睡覺,而是在外面等着。
“這隻是專門提回來吃的?正好餓了,嘿嘿……”
多裏“嘿”到一半,像是被誰掐住喉嚨般,死死盯着邵玄扔過來的那隻猛獸。
旁邊守夜的人也靠過來,一眼看到了那隻猛獸身上的牙印。
雖然那隻巨獸沒有直接咬傷這隻猛獸,但從河那邊叼過來,難免在這隻猛獸身上留下了牙齒的痕迹,炎角的這幫人對兇獸太熟悉,即便牙印不深,也能猜出個大概。
昆圖伸手比了比猛獸身上的并不深的痕迹,“是個大家夥。我挺好奇這隻小的怎麽沒被傷到。”
“我也好奇。”陀長長呼出一口氣,像是将之前的緊張感全部從肺裏排出來。
看了陀一眼,昆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嘴邊,“你怎麽回事?”
陀擡手将嘴邊一擦,還有血迹,扯動嘴角,“吓的。”
那隻巨獸離開前的那一眼,陀爲了竭力保持鎮定不出岔子,渾身的汗毛瞬間炸立,咬緊牙,牙龈因太過用力而擠壓出了血,隻是因爲嘴巴閉緊。血沒有流出來。這是後來松懈之後才流出來的。
巨獸一離開,渾身關閉的毛孔随着身體的放松而張開,隻幾個呼吸的時間,陀渾身就出了一層汗,現在背後還是濕的。
“快吓死了。”陀跟他們說了說剛才看到的,他看得沒邵玄清楚,但也能将大緻的情況說一說。
“玄哥。這隻怎麽辦?”阿光拿刀在那隻猛獸身上比劃了下,“吃不?”
“不吃,先留着,我明天帶它去跟罟部落的人聊聊。”邵玄道。
“跟他們說什麽?他們不是希望咱們快點離開?”多裏不情願。他是對罟部落巫所說的漂亮珠子感興趣,但他并非沒察覺到罟部落人言語中暗含的驅趕意思。
“我也想知道,罟部落是怎麽惹上這麽一個大麻煩的。”邵玄這點想不通,而且,罟部落的人,似乎也不想找他們幫忙。甚至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事,對此諱莫如深。
一晚上河邊的氣氛都很詭異,雖然邵玄和陀已經離開那裏了,但他們知道,那隻巨獸的行動還在繼續,并沒有停止搬運行爲。一直等到黎明時分。河岸邊那種緊張的氣氛才松緩下來,河岸一帶,也有魚開始遊動。
邵玄獵殺的那隻猛獸,并不會遊泳,而巨獸将它們運過來,顯然是有其他的目的,罟部落人肯定知到答案。
次日,邵玄隻帶了十來個人去罟部落那邊,手上扛着昨晚獵殺的那隻猛獸。
“你們首領在嗎?我找他有事。”邵玄問向守在罟部落外圍的人。
對方顯然沒想到炎角的人還會再來,也不敢耽誤。炎角部落可比他們部落要大。跑進部落彙報後,對方便回來将邵玄他們帶進去,直接帶到帛骨的屋子前。
邵玄扛着的那隻猛獸吸引了不少目光,雖然對于邵玄他們來說,這樣體型的隻是小獵物,但在兇獸都難得見到一隻的這邊,這樣的猛獸已經算是很惹眼了,尤其這種猛獸他們還沒見過,更别提邵玄扛着的時候那輕松樣,仿佛扛着的不是一隻三米多長的猛獸,而是一件不大的衣服而已。
炎角人力氣大的傳言,果然是真的!一些人心中暗道。
帛骨一見到邵玄扛着的那隻猛獸就狠狠皺了下眉頭,不過言語還算客氣,“昨晚上你們可還安好?這隻你們在哪裏獵到的?”
“昨晚随手獵的。”邵玄将抗在肩上的扔帛骨面前,并不多說。
與帛骨相熟的幾人湊過來蹲地上,用手扒拉了一下那隻已經死去多時的猛獸,相視一眼,都蹙眉不語,似乎想問邵玄什麽,張嘴又不知如何說。
帛骨雙目微閉,似乎在琢磨怎麽回話,再擡眼時對邵玄道:“最近這周圍兇獸多了起來,炎角的各位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我們炎角獵的兇獸比吃的谷子還多。”邵玄看向罟部落的幾人,見他們依舊不想多說的樣子,也不逼問,“行,既然你們這麽說,我們也不久留了。這隻就送你們。”
邵玄招呼其他人離開罟部落,多裏離開前回頭看向心事重重的罟部落人,對邵玄道:“他們要狩獵兇獸,咱們經驗豐富,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怎麽就不請教幾句呢?”
說着多裏又問,“咱們現在就離開?”
“怎麽?有什麽想法?”邵玄瞥了多裏一眼。
“嘿,我就是好奇,他們會怎麽應對?”
邵玄想了下,說道:“說不定最近他們就有行動了,而且還是大行動。”
“真的?要不咱們多留幾天,看看他們怎麽解決那個大麻煩。我還不知道别的部落怎麽狩獵巨獸呢。”多裏眼睛一亮,比見到寶石還要激動。
不隻是多裏,炎角的其他人也很好奇,觀察别人狩獵也是了解對方底細的一個有效方法,有時候比直接跟他們交戰要來得更方便。罟部落人的作戰方式,他們真的很想知道,沒有大力氣,僅僅隻是靠那些網和石器嗎?
在炎角人商議着是否要留下來看戲的時候,罟部落内,帛骨陰沉着臉看了看地上那隻猛獸,擡手讓大家都散了,然後走到自己屋子下方的木樁底架。
底架上纏繞的密集的繩網将外面的視線隔開,帛骨走到底架中央的地方,擡腳對着那裏踩了三下。看似随意的踩動,但每一次踩下的時候,落腳點就像是有一層氣浪朝四周散開,帶動地上的草葉朝外搖擺。
三下之後,帛骨站在原地等了等,察覺到腳下的推力時,他往後退了一步。
原本帛骨站着的地方,一個圓形的厚木蓋打開,木蓋上還有一層泥土,泥土上長有草。
這裏竟然有一個地洞!
待那個厚木蓋打開,裏面鑽出一個人,那人滿臉胡渣,鼻子突出,并未直接出來,而是扒拉在那個地洞邊沿,擡頭眯起眼睛打量站在一旁的帛骨,然後打了個哈欠,“什麽事?”
“地下最近是否還安全?”帛骨問。
那人不耐煩地砸吧砸吧嘴,“廢話,不安全我還能在這裏睡?隻是晚上太吵,你們動靜太大了。”
對方說話的語速很快,聲音略尖,若是不熟悉的人,很難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麽。不過帛骨早就習慣了他們的說話方式,聽得清楚他話中的每一個字。
帛骨也不在意他的抱怨,隻是說道:“安全就好。”言畢便轉身打算離開。
那人見狀,也準備回洞裏繼續睡覺,想到什麽,剛縮回去的頭又探出來,趕緊問道:“聽說有炎角人來你們部落?”
“嗯。”
帛骨神色淡淡的,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可對方卻像是沒看到帛骨的表情,繼續追問。
“我還沒見過炎角人呢,聽說他們長得跟兇獸一樣,是真的?有尖牙有大爪有長尾巴嗎?”那人眯起的眼睛又問。
“都沒有,沒什麽特别的。”
“我不信,他們還在嗎?我想偷偷看看。”
“不在,走了。”
那人一臉的可惜,随即又問道:“你們怎麽不找炎角人幫忙?聽說炎角人善于狩獵兇獸,你們要是找炎角人幫忙的話,應該更好解決。”
“這是我們罟部落的事情,沒必要讓炎角插手。”帛骨面無表情說道。
“哦,既然是你們部落自己的事情,那我們部落也不參與了。”說完那人也不等帛骨有什麽反應,一拉圓蓋,将地洞給重新蓋上,地面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隻有一點開蓋的痕迹。
帛骨深吸一口氣,擡腳想在圓蓋處使勁跺兩腳,将地洞跺塌了看下面的人怎麽安穩睡!
但帛骨還是忍住了,長歎一聲,離開往巫的屋子走去。(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