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這裏并沒有河,隻是千年前天地變化,大地突然裂開,将已經走過去的炎角先祖們隔離,形成一條看不見對岸的大河,阻斷了炎角先祖們返回的路。
如今,又是天地大變,大河變成小河,列開的大地合攏。河岸兩邊,一邊朝下陷落,一邊朝上拔起、
朝上拔起的是炎角所在的這邊,他們曾經居住過的山已經拔高很多,往上仰望,還能看到山頂的水汽圍繞的白色山巅,那裏有一層白雪覆蓋,曾經火塘所在的地方,現在已經被白雪埋沒。
而下陷的則是咢部落他們所在的這邊河岸線,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臨河的部落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火種再強大,能在地下保持燃燒,但人沒了,火種就如已經燃燒到盡頭卻沒有柴火繼續添加的火源,會加速消失,然後覆滅在地底深處。
揚睢到附近勘察地形确定目的地的時候,就感受過,附近的火種,已經熄滅了,本就不強大的火種,熄滅也快。被埋沒的羅部落人,已經全都被埋于地底深處。
如果雨部落遷移過來,并不會存在火種沖突的問題。
隻是,以前羅部落等那些臨河的部落,喜歡離河近,但雨部落不同,他們打算種植,所以會找平地多一些的地方,離河岸稍遠,再加上有羅部落的前車之鑒,他們可沒膽量那麽靠近河。不過,部落的地盤。可以多劃一點。臨河的也可以納入自己的地盤,畢竟他們還需要水源灌溉農田。
揚睢确定的位置之後,送了兩袋貝殼給咢部落的人,讓他們幫着看着地,别被其他部落的人搶了。
咢部落的人對雨部落的印象還不錯,某種程度上說,他們都是喜歡水的。聊得來。 雨部落的人,圖騰似‘雨’,崇拜水,他們對于雨水的信仰,遠超過炎角人所能想象的程度,否則能求雨的揚睢在雨部落的地位不會那麽高。
确定好地方之後,揚睢便匆匆帶人離開。他們得盡快将部落遷移到這裏來,還要做好入冬的準備。雖然現在離冬季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遷移也需要時日。過來了要有更多的事情要籌備,必須抓緊時間。
雨部落的人遷移,就比炎角遷移的時候要麻煩許多,炎角已經融合火種,所以并不需要攜帶火種上路,但作爲一個仍然保留着原始火種的部落。雨部落得更加小心謹慎。帶火種上路。是有很大的風險的,這也是爲什麽很多部落落腳就不願意再遷移的原因。太麻煩,風險太大。
當年炎角從河那邊回到故地的時候,也帶着殘缺的火種,那種神經時刻緊繃的感覺,确實不好受。
揚睢也想嘗試将火種融合之後再遷移部落,可惜,雨部落内現在未必能立刻商議好這件事情,畢竟,多少年了。思想根深蒂固,突然說要融合火種,一時間很多人無法接受。
回去的時候,揚睢也歎氣,沒辦法,隻能先解決遷移問題,然後再跟部落裏那幫個人磨!
炎角部落内,一棟棟建築重新建起,建得比以前更加宏偉,其中有很多是邵玄畫的圖,與善于建造屋子的工匠們商讨之後敲定的,比如山上開會的會堂,比如山腰和山下河岸邊建起的五十多米高的哨塔。
現在不比從前,以前大河沒有消失的時候,他們不需要防備河對岸,隻需要盯着河裏就行了,但現在,他們得多防着點對岸的動靜,雖說對岸的咢部落以及即将來此生活的離得稍遠一些的雨部落,對炎角并無敵意,但多防着點總是好的,他們沒敵意,不代表别人也沒敵意。
千粒金尚未開始種植,現在并不是種植的最好時間,千粒金又太過寶貴,部落人不願意浪費,隻能先将地開墾出來,整好地,等明年再種。
其他地裏,适宜這個季節種植的作物,已經播種,白菜在兇獸山林的時候,曾經收獲過種子,暫時放在巫那裏。牛車上拉過來的有一些白菜苗還在,将它們先種在地裏。
天脈不能種在山上,炎角生活的這座山上并不适合種植,所以,在另一個地方專門圍出了片地方将它們種下,每天有守衛的戰士把守。
普通農田與特殊的農田是分開着,普通農田裏種的東西在大陸上比較常見,也有遊人在那裏勞作,而特殊農田裏種的則多是從稷居那裏弄過來的種子,天脈也種在特殊農田區,以後千粒金也會種在這裏。這片農田區域,是由邵玄以及巫和首領專門挑選出來的人照顧,守衛的戰士也是他們定下,其他人未得允許,無法靠近那邊。
炎角部落内的生活進入正軌,狩獵隊也分出來之後,便開始有規律的狩獵活動了。時隔四年,再次回到這個地方,很多炎角人都非常興奮,連幾隻兇獸都活躍多了。
因爲天地巨變,山林中也發生過争亂,以前熟悉的各猛獸的地盤分布已經發生改變,需要再次統計繪制。不過那都是不是問題。
狩獵到的獵物滿足炎角的需求之後,會跟咢部落交易一些,不過咢部落現在“窮”,他們手中已經沒有水月石了,隻能打“欠條”,這個倒無所謂,不擔心他們賴賬。
這日,邵玄給青面獠牙取血喂食之後,去了鑄造室一趟,出來就聽河岸哨塔過來的人彙報,雨部落的人到了。
據盯着那邊的巡邏戰士所說,經曆長途遷移的雨部落,他們的狀态不太好,部落裏傷員很多,就是沒受傷的人也都是精神萎靡,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不過,到了之後,整個雨部落都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将在這裏迎接新的生活。踏出這一步就沒法回頭了,與其感懷過去,不如好好爲将來拼一把。
邵玄接到這消息不久,揚睢就帶着人過來借食。
一段時間不見,揚睢看上去越發黑瘦了,過來的時候還被人背着,可見這一趟遷移,當真不容易,作爲巫他還得護着火種,到了目的地之後還得建火塘,都得耗費不少巫力。
路途艱險,曾經作爲土豪的他們,現在兜裏終于沒“錢”了,拿出一片貝殼都難,隊伍裏傷員多,挨餓的人也多,現在隻能向炎角借。
“一年期限,放心,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能還上了。或許不需要一年,半年即可!”揚睢精神雖不好,但眼中帶着神采,對于未來的生活,他還是充滿信心的。
于是,在炎角剛回到這裏定居不久,便開始當債主了,手頭兩份欠債,一份咢部落的,一份雨部落的。(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