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試探一下的心思,邵玄繞着那裏找了找,倒是見到幾株類似于谷物的植物,隻是,那些看上去并不像是稷家人會留下的東西,因爲它們大多本就屬于這邊的陸地,邵玄曾經在各個地方都見到過類似的植物,聽說早些年也有部落會種植,但是後來漸漸發現了産量更高的谷物類别,這些也就漸漸被人們忘記。
能夠在這裏看到這些千百年前比較流行的谷物植株,也是因爲這裏曾經生活過一個小部落,而且,這下方的地洞還是那個不知名的小部落留下的,曾經地洞當做糧倉,囤積過谷物,周圍的地上或多或少會散落一些。
不過,這些并不是稷家人所能看得上眼的,即便千年前,他們也不會随身帶着這樣的谷物種子。能夠被稷家人随身帶着的,肯定都是他們認爲更珍貴的一類。
又找了找,邵玄依然沒發現有符合的目标。
莫非,稷家的那三個人真沒有帶着什麽種子?又或者,帶着的種子,全部都已經腐爛成塵?
還是說,早就有人來這裏找過,将東西都挖走了?
不,應該不是。盜十一和盜十二來這裏的時間也才過去兩三年而已,若是早有人來,多半會發現地下的洞穴,萬歲葉也不至于被盜十一和盜十二拿走。
自己想錯了?
邵玄站在地洞的入口處,看向周圍。
周圍有很多雜草。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樹倒是不多,隻有幾株長勢并不好的小樹苗,以及零星的幾叢灌木,所以顯得這裏要更加空曠一些。
這片地方,樹的确少了點,各種雜草看上去很繁茂,但那隻是因爲多而已。聚在一起顯得特别茂盛,但若是分開來看,每一株似乎并不那麽好。
想到千粒金的生長環境,它們生長的時候,幾乎将周圍土地上的所有營養都搶奪了過去,霸道無比。這裏雖說并不那麽明顯,但也有類似的趨勢。
有!這裏肯定有什麽東西在!
邵玄的視線再次掃向周圍,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特意去找類似谷物的植株,而是看向所有的生長在這一片地上的植物,然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一株不到他膝蓋高的植物上。
剛才隻去尋找谷子了,卻沒有注意到這些植物,現在再看。邵玄覺得眼熟。
經常在山林裏面跑。平時在外面見到林子裏的植物,也會覺得眼熟,但是,這次的眼熟,并不是他在山林裏見過的那些植物,細想一下,邵玄覺得,這與他在稷居的田莊裏見過的一種植物很是相似。
那時候邵玄去找稷居,稷居帶着他在金谷田莊裏面看過,也認識了不少他們那邊常種的植物。有日常食用的農作物,也有一些其他的比較特殊的植物。
其中有一種植物,稷居稱它們爲“天脈”,在金谷田莊裏面,有專門劃出來的一大塊地種植,平日裏都是有人把守的,奴隸們根本不能往那邊過去,也都是管事們親自照料。不過那時候稷居并未多說,便帶着邵玄離開那裏了。
金谷田莊出名的就是它裏面的谷物,稷居主要給邵玄介紹的也是谷物,所以,種植天脈的地方隻是一走而過,并未過多停留,邵玄對它的印象也不算深刻,若不是現在看到這裏這棵植物,他還想不起來天脈的具體樣子。
不遠處的那棵,長得就非常像稷居他們田莊種的“天脈”,隻是相比而言,稷居的田莊裏種的那些,葉子更多,長勢更好,這裏的,就顯得非常幹癟了,若是不仔細看,也不能與印象中那些枝葉茂密的植物聯系起來,邵玄一開始沒留意,也有這個原因在内。
對于“天脈”,邵玄隻見過它地上部分,卻未曾看到它們地下部分的樣子,唯一知道的,就是“天脈”最珍貴的地方,全部在地下,而且,“天脈”的樣子,與人體的經脈分布很相似。它們天生長得如此,所以才被命名爲“天脈”。
真是“天脈”?
這就是那三個稷家人帶過來的?
發現了一棵,再看周圍,邵玄又見到好幾株,不過都不大,遠沒有金谷田莊的那些長勢好。
邵玄将劍插在一旁,掏出一把短匕首走過去,打算先挖一棵看看。剛走兩步,突然感覺不對勁,邵玄側頭看向離他十來米遠處的一個“灌木叢”,他之前一直以爲那隻是生長在這裏的普通的灌木而已,可現在感覺到不對了。
腳步一轉,朝那個灌木叢走過去,近了才發現,這并不是灌木叢,而是一株植物分出了衆多叉枝而已,上面的葉子并不算大,可若是對比剛才那株“天脈”,可以發現,兩者的葉子是一模一樣的!!
隻是,不同之處在于,那株小的“天脈”地上部分的莖并非木質,當初邵玄在金谷田莊看到的,也不是木質的,但這一棵是!
這棵“天脈”,可以說是這一片地方,生長最好的了。雖然隻有半人高,若隻是一般的灌木叢也就算了,但相比起這周圍其他天脈來說,這一棵,是最大的!
如果,天脈并非數年生的草本植物,而是可以變得木質化,無限生長,那麽,這棵最大的“天脈”,是否就是當初稷家的人留下來的?
隻是,千年過去,“天脈”也就這點變化?
不管如何,這也是個大發現!
邵玄心中火熱,雖然着急想看看這棵最大的“天脈”到底長得如何,但他并未直接朝這棵最大的下手。他不知道天脈的地下部分到底如何,若是一不小心,下手沒分寸,毀了一個寶貝,多不好。
所以,邵玄又走回去,拿着匕首,小心将之前先發現的那株小的挖出來。
土一點點被撥開,這棵還不到邵玄膝蓋高的植物,地下的根也漸漸露出它的真面目。
根須非常多,若非莖葉長得不同,邵玄還以爲自己在挖人參,不過,這比人參的根須還要細密,還要多。
邵玄下手更加小心了,盡量将這棵不大的“天脈”完整地挖出來。
越挖越心驚,看到完整的天脈時,邵玄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顫栗感。
太像了!
實在是太像了!
邵玄當初聽到稷居介紹天脈的時候,隻知道天脈最有用的地下部分,長得與人的經脈很像,但現在真正看到,才知道像到什麽程度。
挖出來的不過手掌長的根系,每一根細須,都像是對應着人體内的一根經絡,哪裏粗,哪裏細,哪處長,哪處短,何處分叉……幾乎有九成以上都能對應!
天脈,名不虛傳!
天脈到底有何用處,邵玄尚不明白,當時稷居也沒有說,隻告訴邵玄是做藥用的植物。不過,看它的樣子,應該也是與經絡相關的吧?
挖出來一棵之後,邵玄又在周圍找了找,現在專找天脈而不是死盯着谷物,就能發現,這周圍,生長的天脈不在少數,邵玄剛才隻是在五十米範圍内找了一圈,就看到了二十多棵!隻是那些都不大,長勢也不太好,可能被那棵最大的将養分都搶走了。
邵玄打算将這些挖了帶回去看看,若是能移栽的話就更好了,稷居能舍得在田莊裏開出那麽大一塊地,專門種天脈,而且還用重兵把守,想必也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
追了盜十一盜十二這麽久,又跑到這裏耗費了不少時間,現在天都快黑了,今晚邵玄不打算回部落去,先在這裏守着。
去林子裏獵了一隻野豬,找了些果子,解決今天的晚餐。狩獵的時候,邵玄還看到一隻正在被捕殺的飛鼠,這種事情在山林裏時刻都在發生,随處可見。若是以往,邵玄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今兒邵玄插了一手,将那隻已經受傷的快要被吞下的飛鼠,救了下來。
倒不是邵玄突然發善心,他是想到了天脈,想用這隻飛鼠來試一試天脈到底有何用。
被邵玄用草繩綁着的飛鼠驚恐尖叫着,使勁掙紮,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開草繩的束縛。
等着邵玄将那隻野豬解決,填飽肚子,才把飛鼠提過來。沒有提太近,這小東西爪子尖銳,還咬人。邵玄一隻手提着那隻飛鼠,另一隻手将今天挖出來的那棵天脈拿起來,根須朝着那隻飛鼠。
天脈的根須湊到那隻飛鼠面前,那隻飛鼠卻死勁想要避開,邵玄繼續将天脈的根須往飛鼠嘴邊湊,飛鼠被逼急了,一口咬了下去,然後僵住了。
不過也隻是僵了一秒的時間而已,很快,那隻飛鼠就瘋狂地啃向天脈的根須,那速度,就像大廚切菜一樣,隻聽到連在一起的嚓嚓嚓的聲音,而湊到飛鼠嘴邊的天脈上的那幾根根須,則快速消失。
邵玄将天脈收回來的時候,那隻飛鼠還掙紮着,一副不舍的樣子,使勁伸脖子想要繼續啃。
沒有再給它吃天脈,邵玄靜靜觀察這隻飛鼠的變化。
很多動物都有一種尋找藥草的天性和直覺,知道什麽能對它們好,知道什麽時候吃哪種好,既然表現出如此的急切,想來,天脈是有很大用處的。(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