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劫殺人就要做好被人劫殺的準備。
從樹上下來的時候,邵玄沒有見到那隻肥鴨子,隻留下一段草繩綁在樹上,另一端被啄斷了。
鴨子的動向,邵玄也沒有興趣再追究,他再次來到之前殺劫道者的地方看了看,倒在那裏的人,已經模糊了樣貌,像是蠟像融化了一般,甚是詭異。
邵玄嘗試将那種劇毒草挖一點帶走,卻見那些草在離開之後,就迅速枯萎了,邵玄隻帶走幾根枯死的草,可是在用獵物試探過之後,發現那些能将一個高級圖騰戰士毒死的草,枯萎之後,毒性大幅減弱,枯萎得越厲害,毒性越弱,甚至一隻螞蟻都毒不死。
這樣的帶走也沒用了,邵玄隻能放棄。或許,這些奇木異草,隻能生長在這個地方。
邵玄繼續往計劃的方向走,路過那個樹屋附近時,聽到轟的一聲響動,像是大塊大塊的木闆掉落碎裂的聲音,其中還有老頭的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和那隻肥鴨子的叫聲,像是在打架一樣。
“啊——”一聲慘叫傳來,接着就是那老頭歇斯底裏的吼叫,“該死,都該死!”
邵玄沒有過去看,繼續帶着打包好的東西離開。
那邊,原本建在樹上的木屋倒塌了。
老頭在邵玄離開之後,朝門外吐了口唾沫。繼續罵罵咧咧。隻是聲音小了很多,他不敢大聲罵,生怕将那小煞星又引過來。剛慶幸能活下來,老頭就見一個翠綠的身影從外面飛進屋,快速在老頭腦袋上抓了一爪子,又跑了。
頭上的幾縷頭發,發根還粘着頭皮和血迹。是硬扯下來的,不僅如此,這肥鴨子還在老頭頭上留下幾個深深的爪痕,若是它的爪子再長一些鋒利一些,力道再大一些,或許能直接将腦袋抓穿。
挨了這麽一下,老頭疼得大叫,掄起斧子劈砍,剛才受了驚吓。現在又碰到這隻肥鳥造反,簡直氣得腦門冒煙,大力揮動斧子朝周圍砍。
可是,那隻肥鴨子動作也不慢,在屋子裏竄來竄去,老頭不僅沒将鴨子斷頭。反而把木屋裏劈得一團糟。
原本也沒多結實的木屋。從樹上倒下,碎成一塊塊的木闆。
摔倒在地的老頭,從廢墟裏爬起來,抓着那把缺了個口的斧子,繼續追着肥鴨子砍,可是,到了林子裏,這隻肥鴨子的動作就比老頭要靈活得多了。
肥鴨子像是逗他玩似的,帶着人在周圍遛圈,時不時給一爪子。它平日裏老老實實幹活。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它怕另外幾人,論戰鬥力,老頭隻能排末尾。現在其他人都死了,隻剩這個老頭,肥鴨子可不想再聽他的話,如此好的逆襲機會,它不會放棄。
帶着氣得幾乎迷失心神的老頭轉圈的時候,肥鴨子将人引到附近的陷阱處,這些陷阱大多是另外三人布置的,這老頭可不清楚,邵玄聽到的慘叫,就是老頭一隻腳被帶着木刺的夾子夾住時發出的。
見老頭接連中了陷阱之後,又被套索給困住,斧子也沒在手上了,一時間無法從陷阱中脫離出來,肥鴨子又給了他幾下,才搖擺着跑開,張開翅膀飛起。
在肥鴨子離開不久,山林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隻黑色的身影停歇在附近的樹上,盯着下方的老頭,沒多久,又是一隻同樣的鳥飛過來。它們在夜間活動,而且,喜歡吃腐肉,若是沒有腐肉,它們就制造出來。
老頭對這種鳥不陌生,以前他還拿其他人的屍骸殘體喂過這些鳥,現在,他看到這幾隻降落在樹上的鳥,一股絕望感蔓延開來。
寂靜的夜裏,這片山林中,突然的慘叫聲打破了林中的沉默,伴随着一聲聲聽起來非常婉轉的鳥叫,慘叫聲更加激烈。
隐藏在黑暗角落裏的一些獸類,嗅到空氣中的血腥,聞着味找過去,加入這一場盛宴。
至于邵玄,他已經找到了來時的路,沒有山洞歇息,邵玄就直接歇在樹上。
閉眼休息之前,邵玄看了眼不遠處的一棵樹,那裏,樹叢後面,一個胖胖的身影停在那裏,自以爲躲得很好。
邵玄沒理會它,爲了對付那三個打劫的,他的體力消耗不少,趁現在多回補點。
次日,邵玄醒來繼續趕路。
在離邵玄不遠的地方,肥鴨子繼續跟着,有時候被邵玄看到,它就飛起來躲開,等邵玄回頭不看了,它又繼續跟上。
邵玄不太能理解,這隻肥鴨子它到底在想什麽?
這天,邵玄在趕路的時候,忽聽身後一聲慘烈的“嘎”!
在從樹上飛過時,肥鴨子被天空的其他大體型的鳥一爪子拍了下來,鴨毛都被拍斷好幾根。
肥鴨子掉落在樹枝上後,又被樹上的一條蛇纏住,它那點小爪子怎麽抓都抓不到蛇身,鴨脖子還被蛇咬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邵玄揮劍将那條蛇斬斷,提起鴨腿晃了晃,鴨脖子跟着晃晃悠悠的。已經失去知覺,中毒了,大概命不久矣。
邵玄看了看不再動彈的肥鴨子,用草繩将鴨腿綁住,提着離開,被削斷的蛇也撿起,待會兒找地方烤了吃掉。
這片山林裏的毒蛇,有不少毒性都很強,就是不知道這隻肥鴨子能堅持多久,邵玄有些可惜,中毒了就不好吃了。
晚上,邵玄歇在一個山洞,這裏是工甲恒尋山路上的其中一個歇息點,裏面還放着一個邵玄來時打磨的石鍋。
烤了點獸肉,煮一鍋湯,将蛇扔進去,邵玄又看向旁邊地上的肥鴨子,正好這時候,肥鴨子轉醒,擡起鴨頭,對上邵玄的視線。
“嘎!”肥鴨子想要躲開,可是中的蛇毒還沒完全消解,翅膀和腿都沒什麽力道,折騰一下,又倒回原地。
邵玄看着這隻肥鴨子,想着要不要一鍋炖了,既然能醒來,就說明它體内的蛇毒被解,沒生命危險……正好下鍋。
被邵玄盯得渾身鴨毛都快炸起來的肥鴨子,色厲内荏地,又嘎了一聲。
邵玄轉回頭,拿起一根石棒,在鍋内攪動。再看看裏面的蛇,這種蛇的毒性,在這裏雖然不算是排行頂尖的,但也不可小視,就算是高級圖騰戰士,也得防備着它們,可是,這隻肥鴨子,在沒有吃任何解毒藥物的情況下,竟然這麽快就自發解決了!
是了,那個地方生長的有毒植物,毒性比其他地方要強,這樣推測,生活在那樣地方的肥鴨子,抗毒性也會很高。
邵玄意味不明地看向躺在那裏的肥鴨子。周圍都是烤熟和煮熟的食物,這鴨子沒興趣,大概因爲餘毒未清,又睡着了。
第二天,邵玄是被鴨叫聲吵醒的。
這鴨子将綁住腿的草繩啄斷,然後飛快往外跑。邵玄沒阻止。
堵在洞口的石頭還沒有挪開,肥鴨子隻能從石頭與洞口的縫隙間艱難擠出去,還差點卡住。
等邵玄起來,将洞口的石頭挪開,看向外面,就見那隻肥鴨子在不遠處的草叢裏翻動啄咬,連蹦帶跳還飛一段。
看着蹦踏勁兒,蛇毒是完全清理掉了,饑餓的鴨子正在覓食,邵玄沒管,也沒去理會,該幹什麽幹什麽。
将昨天剩下的烤肉吃了,邵玄繼續趕路。
而原本在草叢裏啄食的肥鴨子,見邵玄走遠,也顧不上覓食了,趕緊跟上。這次比前段時間要跟得更緊一些,不過邵玄的速度,讓這鴨子有些吃力。
穿過猴林,邵玄再次來到那條大河前。看看周圍,他不知道那條巨鳄是否還在這附近,但他不會冒險,木筏什麽的,沒打算立刻就弄。
邵玄掏出一個木哨,這是工甲恒用工甲山谷的樹枝做成的,并教給他吹哨的方法,至于到時候那隻錘子鳥給不給面子,工甲恒就不敢保證了。
依照工甲恒所示,邵玄吹響了木哨。
沒多久,一隻鳥從河對岸飛過來,是那隻錘子鳥。隻是,在看到邵玄之後,錘子鳥并沒有立刻就降落,在邵玄說了幾句,給出一隻獵物後,那隻錘子鳥才勉強答應。
在那隻錘子鳥吃食的時候,肥鴨子從天空降落,躲在邵玄身後不遠的地方警惕地看着。對于比它大這麽多的鳥,肥鴨子忌憚。
飽餐一頓,錘子鳥好心情地将邵玄帶過河,肥鴨子繼續跟在後面,錘子鳥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想給,這種小不點,它壓根看不上眼。
過河的時候,邵玄沒有見到那條巨鳄露頭,順利地到達了對岸。
邵玄會在工甲恒這裏修整兩天再出發,他沒有進去工甲恒的石屋,就在之前睡過的樹屋歇息。
肥鴨子就歇在外面,沒離遠。
明知道跟着邵玄很可能被吃掉,這肥鴨子卻還是緊跟着。因爲它沒能力在這片山林裏生活,大概被那老頭訓練過,失去了一些野性,對人有一定的依賴,當其他人全部死去,對老頭的恨也發洩完,覺得無法再繼續生活在那片山林,便跟着邵玄飛過來。卻不想,離開那片林子之後,外面的山林更多猛獸,天空飛的鳥,能一爪子拍死它的,每時每刻都能見到,連日的擔驚受怕,吓得這鴨子整個都瘦了不少。
而邵玄也在懷疑,這肥鴨子是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用部落人的話來說,這是被馴化的前奏。(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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