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怎麽了?”邵玄晚上也聽到了打擊聲,隻是他想休息的時候,這點雜音還是可以忍受的。經常在山林裏狩獵活動的人,若夜間在山林裏休息,時不時就會聽到巨大的獸吼聲和各種鳥鳴蟲叫之音,若是連這些聲音都無法忍受,就别想休息了,萬籁無聲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
工甲恒聽到邵玄的話,擡起通紅的雙眼看向邵玄,面上的肌肉抽了兩下,道:“沒什麽。”然後扭頭往山洞那邊走。
山洞裏存了一些水,工甲恒拿果殼當瓢舀了水往臉上沖,醒醒神,讓糾結了一晚上的思緒冷靜一些。
“我想了想。”工甲恒蹲在裝了水的木桶旁邊,沉聲道。手裏還拿着果殼在桶裏面舀動,卻沒有再舀水出來。
邵玄朝那邊轉身,表示自己聽着,讓工甲恒繼續說。
工甲恒頭也沒擡,拿瓢的手依然在水桶裏舀動,眼睛卻盯着地面,仿佛地面有什麽非常吸引注意力的東西一般。
“你不是要去找工甲山?我想了想,覺得,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說着工甲恒像是辯解,趕忙接着道:“你這麽年輕,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對這一帶肯定不熟,我好歹生活了二十年,出去找的次數多,能給你些指導。”
邵玄頓了頓。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一拍巴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收起你臉上的笑,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裏正在想什麽。啧,我怎麽想打人呢?”工甲恒扔了瓢,拎起自己打猛獸的大銅錘,“先吃東西,吃飽了有力氣幹活!”
要去尋找工甲山。得準備一些保命的東西,首先是藥物,療傷的藥物或者毒藥,還有食物、工具等等着些都得備着。
離工甲恒上次出去尋找工甲山的時間并不長,若是邵玄沒出現,他原本也沒打算這麽快就再次出發,所以很多工具都沒準備。不過,既然現在計劃改變,就得抓緊時間将需要的東西弄出來了。
邵玄的護甲用昨天他們吃過的那條鳄魚背上的骨闆所做。一開始穿上不太習慣,就像那些鳄魚本身也會被自己背上的骨闆限制行動一樣,邵玄穿上護甲,雖然在靈活性上已經做過改動,但相比曾經穿過的蟲皮來說,舒适度還是差一大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能要求太多,有穿的就不錯了,隻要防護性好就行。
做了護甲之後,工甲恒帶着邵玄去采藥:“療傷的毒殺的都得多備一點”
采藥回來,邵玄一邊熟悉護甲,一邊幫工甲恒設置陷阱。
準備東西還需要一個三五天時間,所以,他不打算就此停下設陷阱。
之前抓住鳄魚的水上籠子再次被設置,工甲恒以一種獸肉爲誘餌,将藥藏在誘餌之内。然後挂到籠子裏,當鳄魚遊進籠子,咬住誘餌往下拉的時候,打開的籠門就會因爲拉扯而關上,除非有人過來打開或者籠子被撞開,否則不會自動開放的。不過那時候鳄魚已經中了藥,力量流失很快,也沒有直接撞開籠子的力量。
“這種藥你小心,隻要一點點,”工甲恒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那點簡直還沒綠豆大,“就能直接将人放倒,當然,像咱們這麽厲害的,還能撐得更久一點,弱些的人就不行了。”
一點就能放倒一個成年人,而工甲恒放在誘餌裏面的藥團如乒乓球大小,而那些鳄魚吃了之後,竟然還有掙紮的行爲。
所謂迷藥,其實隻是相對而言的,對于某些生物來說是迷藥,吃了隻會昏迷,但對于另一些物種來說,就是緻死的毒藥了。若是給一個人吃了與那些鳄魚同劑量的藥,那就不是昏迷的結果了,可能一睡不起,直接嗝屁。
同時,工甲恒還告訴邵玄,給獵物用藥也不能過多,多了到時候宰殺吃肉的時候會影響到人,得掌握好那個度。否則,給那些鳄魚用多了藥,到時候自己吃着吃着倒了怎麽辦?
三天時間,工甲恒準備了自己的工具,還送給邵玄一把斧子,若是邵玄沒東西使用,到時候遇到上麻煩還得工甲恒去救,給邵玄方便也是給工甲恒自己方便。
三天時間裏,工甲恒設的那個水上籠子,并未有鳄魚上鈎,不知道是那些鳄魚沒發現誘餌,還是沒有到這個地方來。
“我們怎麽過河?”邵玄問道。
這條主幹河流雖然寬,但站在河岸這邊,能看到遠處另一邊的河岸,相比起當初直接将部落隔絕的那條河來說,就不值一提了。
“要做船嗎?或者木筏?”邵玄問。
“那些你就别想了,不能走河面,雖然河面看着平靜,但是,水上的那個籠子連着三天都沒抓到一隻鳄魚,說明那條大的現在就在這一段活動,若是做木筏或者船的話,得走遠一些再用,在這裏可用不了,會被連船帶人一起吞了的,那家夥特别難纏,而且那樣也耗時間。”工甲恒說道。
他在水上設籠子也不全是爲了狩獵,而是起一個指示作用,若是能抓到鳄魚,說明河裏的那隻大家夥不在這附近活動,但若是接連幾天都抓不到一條鳄魚的話,就說明河裏面的其他“小”體型鳄魚全被吓跑了,不敢在這裏争食。
“那該如何?”邵玄等着工甲恒将他的法子說出來,既然工甲恒經常過去,肯定有他的法子。
工甲恒隻是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掏出一個木哨,以三聲爲一個節拍吹響。
“嘟——嘟——嘟——”
哨音略尖銳,在林間傳至遠方。
沒過多大會兒,邵玄看向空中一處。
一個棕黑的身影從遠處飛過來,四米多長。
“瞧,辦法來了。”工甲恒看着空中飛近的鳥,炫耀似的說道。
那是一隻近似鹫類的鳥,全身大部分都是棕黑色,隻有少許灰白的花紋點綴。
那隻鳥飛來之後并沒有立刻就下來,而是歇在一棵樹上,警惕地看着邵玄這個陌生人。
“下來吧,錘子,這是邵玄,這次同我一起過河。”工甲恒說道。
那隻鳥也并不知道聽懂了沒有,看了看邵玄,又看看工甲恒,“嘎”地叫了聲,就是不下來。
工甲恒拖出來一條吃剩的猛獸殘體,才将樹上的鳥給引誘下來。
“叫你你不下來,有吃的就下來了?!孬樣!”對于這隻鳥不給面子,工甲恒在它下來之後還用腳踹了踹,力道控制得很好,沒有直接踹傷或者踹飛。
“嘎!”那隻鳥叫了一聲,也不理會工甲恒了,飛快地啄起食物來。
“吃飽了帶我們過去,聽到沒?不然一錘子砸死你!”工甲恒拿着銅錘威脅,可惜那隻鳥看都沒看工甲恒一眼,似乎在它眼中隻有食物。
不過,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它在工甲恒說話的時候頭微微朝工甲恒那邊側了點,話還是聽進去了的。
見這鳥不理會自己,工甲恒闆着臉,哼哼兩聲将手中的銅錘砸在地上,然後坐下休息。他跟邵玄說起了這隻鳥的事情。
“當年設陷阱抓到過它,被我用銅質的鏈子給套了脖子,就打算着晚上拔毛宰了吃,可是那天山林裏發生了震動,山上有不少石頭滾落下來,滾落的石頭還是其次,主要是林子裏的各種驚慌的猛獸,一片雜亂,設置的那些陷阱在那樣的情形下根本毫無用處,我還差點被一隻猛獸給撞上。那時候也是碰運氣,看到掙紮叫着的鳥,就解開了鏈子,扒鳥背上。
一開始它飛起來之後還想将我給掀下去,被我掐了幾次脖子之後安分很多。後來地面的混亂結束,我才逼着它降落,本想着,若是它不聽話,我就直接來硬的,打死它算了,反正下方都是樹林,而且有它墊着,我也不會摔死,哪料這家夥還挺配合。
後來那場危機過去之後,我狩獵回來,它若是在周圍,我就扔些肉給它,漸漸地就熟了,有時候它餓了找不到食物或者受傷搶不赢鳥群裏的其他鳥,還會跑我這裏來讨食。算起來,已經十多年了!”工甲恒一臉的回憶,随即又自得地對邵玄道:“怎麽樣,我這隻還不錯吧?雖然不算聽話,但能幫不少忙。若是沒它的話,咱們過河的難度得增加,得跟那些鳄魚碰面,說不定還會碰到河裏那隻大的。”
“其實,我以前也有一隻的,比你的大,還聽話。”邵玄回憶道。
“那它現在在哪兒呢?”工甲恒問,他覺得邵玄在吹牛,擺明了不信。
“都一年沒見了。”邵玄感慨道。
“嘁——”工甲恒嗤笑一聲,“你說的那隻估計跟着鳥群跑了吧。”
“那不能,它一向獨行。”邵玄說道。山峰巨鷹并不是群居動物,除非是結了伴兒的,否則平時都是獨來獨往,相互之間經常競争性打架。
不過,喳喳那家夥現在到底在幹什麽呢?(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