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邵玄再要,甭管說什麽,就算直接打起來,老頭甯死都不會同意的,一千粒已經是他最後的讓步。
“說了會用其他東西補,我現在手頭也沒帶多少東西,不能給你。這樣,以後你要是有時間,去王城,報我的名字,要什麽我再給。”老頭說着遞給邵玄一把彎彎的如縮小的鐮刀一般的小銅刀,“這個給你,若是你去王城,可以拿出這個讓人帶你去找我。”
王城?
邵玄一愣,擡頭接過刀,看向老頭:“您老全名叫什麽?”
“老夫稷居!”
稷?邵玄聽說過,那可是王姓,王城那邊的貴族奴隸主,很多都姓稷,是如今擁有田地最多的奴隸主,稷姓王族也是從前稷部落的人轉化而來,後來稷部落将另外五支大部落全部收攏,而“稷”便是稷部落的人所用的姓。
很早以前,這片土地上,部落的人發現了火種的另一類使用之法,一部分部落人成爲奴隸主,建立城邦,而另一部分則仍舊維持着部落的樣子。
“您老是不是奴役了很多奴隸?”邵玄将稷居遞過來的分好的谷粒裝進獸皮袋,問道。
既然是擁有最大田地的奴隸主,手下幹活的奴隸應該也不少。可是稷居的回答并非如此。
“奴隸是多,畢竟我地多,得讓人照顧,不過奴役的奴隸。隻有一個。”稷居說到這個時候,面上帶着驕傲。
普通奴隸與奴役的奴隸,就與炎角部落内飼養的野獸和刻印的野獸之間的區别類似,有親疏輕重之别。這個邵玄在趕路的途中打聽到一些,所以對此并沒有多驚訝,隻是有些詫異稷居竟然隻奴役了一個奴隸。
“那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奴隸。”邵玄道。
“那自然。‘黃土地’可是個非常好的奴隸,能幫我照看好田地。”說起這個,稷居倒是有些想他那奴隸了。
“黃土地?怎麽給人取這名字?”邵玄問。
“這名挺好,我親自取的!”對于邵玄的問話,稷居滿臉的不贊同,“還有,誰說‘黃土地’是人了?”
“那它是什麽?”邵玄這下真好奇了。這麽大年紀的奴隸主,手頭就隻奴役了一個奴隸,那唯一的奴隸還不是人。
稷居很得意地道:“哞——”
邵玄:“……哞?牛啊?”
“對!是不是覺得這奴隸特别好?!它才一丁點的時候我就将它給奴役了。我手裏一大片田都是它給管着。”稷居笑得老臉菊花開。
“有機會真想見識見識。”邵玄說道。
提到自己的愛奴,老頭剛才的郁悶散去不少,自認爲慧眼如炬,面上的笑都沒停。注意力從千粒金轉移到自己那頭黃牛上,稷居說了很多。
“我跟你說啊,邵玄,若是将來你想奴役奴隸了,第一個奴隸千萬千萬得注意。因爲第一個奴隸,極大可能會是最忠誠的一個。也是與你意識連接最緊的一個,其他奴隸就算再好,總會差一點,這是奴役的共性。所以我們奴隸主在挑選第一個奴隸的時候非常謹慎,有些人甚至因爲找不到滿意的奴隸,直至中年都未必動手奴役奴隸。”稷居也是提起奴隸的話題。看邵玄幫了他這麽多,又因爲找到疑似千粒金的植物,心情不錯,才對邵玄說了這些。
“其實這些很多奴隸主都知道,你們部落人就未必了。當然,你們部落人對奴役奴隸也沒多大興趣,奴役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掌握不了訣竅就是這樣。”稷居說道。
聽到稷居的話,邵玄面上表情古怪,問道:“奴役的第一個奴隸,非常重要?”
“萬分重要!”稷居肯定地道。
“得千挑萬選?”邵玄又問。
“不錯!”
“不能随手奴役?”
“瞎胡鬧!”
稷居不放心地叮囑邵玄:“怎能随手就奴役了?!曾經我們的先祖們,并不知道第一個奴役的奴隸最爲特殊,所以并未重視,以至于奴隸的背叛也多了,亂奴役奴隸導緻自身的特點和長處都被分散,也不夠忠誠,意識連接不夠緊。所以,奴隸這個,貴在精不在多,尤其是第一個奴隸。”
知道這邊的情況與沙漠那邊的不同,邵玄并未多問,隻是第一個奴隸……他沒好意思跟稷居說,他其實有奴隸了,第一個奴隸奴役的是一隻推糞球的甲蟲,還是随手當做試驗來奴役的。
難怪那隻藍甲蟲那麽忠心,邵玄也能清晰感覺到那隻甲蟲如今的生存狀态,雖說不能知道它現在到底在幹什麽,但能确定藍寶石現在生活得很好,身強體壯,不需要邵玄多擔心。
說了半天,稷居意識到部落人對奴役奴役未必感興趣,很多部落人普遍比較排外,尤其是那些大部落的,據說就連找個外部落的人做伴兒也需要部落人再三審查,審查通過也未必會立馬接受。
“你們部落人就是事多。對了,你哪個部落的?”稷居一直忘了問邵玄這個問題。
“炎角部落。”邵玄道。在陪着稷居走這一程的路上,他聽稷居說過一些部落人的事情,其中有一次就提過炎角,隻是不多,稷居對炎角部落的了解有限,算不上是敵視,隻是印象不太好罷了。不管如何,當時聽到稷居提起炎角部落時,邵玄心裏是非常開心的。
“哪個?!”聽聞邵玄的回答,稷居恨不得掏掏耳朵。
“炎角。”邵玄肅然道。
“……把那一千谷粒還我!”稷居伸手要搶,“你們炎角人不是狩獵的嗎?怎麽可能照顧得好這一千粒谷子?!”
炎角部落的人雖然去王城去得少,但一兩次就能讓人記住,在稷居的印象中,炎角人就是力氣大,一個人能托幾隻熊還抛着玩,而且性格粗魯,兇暴,每回炎角人去王城,總能打飛幾個貴族,被六大貴族同時列爲拒絕往來對象。不過這些年炎角人的确出來得少了,稷居上一次見到炎角人還是他年輕的時候,現在小一輩的未必見過。
“我們炎角人種地也行的!”邵玄分辯道。炎角的曆史裏記載過不少種植方面的事情,不可能連個地都種不好。
“行個屁!”
稷居現在萬分後悔,可惜給出去的谷粒,想收就收不回來了。
搶奪一番未果,稷居也放棄了,好在他現在的重心不在這裏,他得趕快回去,然後帶着人回來挖那幾棵千粒金的植株,王城離這裏可不近。
沒再往前走,稷居就此同邵玄分别。
“對了,您老記得炎角部落在哪裏嗎?”分别前邵玄問道。
“怎麽,迷路了?”稷居幸災樂禍地怪笑兩聲,不過他确實不知道炎角部落的具體位置,“我隻知道在山林深處,離這裏應該有些遠,你自己慢慢找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