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邵玄将又一輪射過來的飛箭拍落,抓住空中幾支箭,反送回去。也不多看那邊被射中的弓箭手一眼。
嗷——
随着隊伍的接近,兩邊的鬥獸們已經忍耐不住,空氣中的血腥味刺激了它們的狂性。而之前還死命拉扯着鬥獸的奴隸們,現在卻開始削弱拉扯的力道。
被拘着的鬥獸們感受到拉扯的力道減小,這對它們而言就像是一個信号,像是聽到了進攻的号角,大吼着露出尖牙利爪,朝對方那邊撲過去。
獸吼更加激烈,撕咬的聲音蓋過了奴隸的慘叫聲,血腥的氣味更濃,打在臉上的不知道是同伴的血液還是掀起的雪和沙。
白色的雪地和黃色沙土之上,血色濺得遍地都是。
而仔細看看,出手的都是級别稍低的奴隸,更高級奴隸們卻并沒有出手,要麽隻是護着奴隸主們,要麽就在旁邊觀望,像是看戲一般。
他們的主人,兩位大奴隸主,都安穩地坐在各自的騎行獸上,還有好心情端着造型奇特花紋繁雜的薄如工藝品般的彩陶,品嘗裏面盛着的果酒,似乎周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開胃菜似的,越激烈,越有心情品酒。
血腥不過是一個助興的因素而已。
白石城那邊,一隻被放上前的鬥獸抖動着頸側的鬃毛,提起前爪,以居高臨下壓迫之勢襲上。染血的大口之内。兩顆如劍一般的尖牙,朝着落葉城這邊隊伍的一個奴隸咬過去。
而落葉城的那個奴隸,一隻手牽着己方的鬥獸身上的蔓繩,另一隻手握緊長矛,朝着那邊沖擊,幾乎用盡全力刺出,卻被那邊的人用長矛挑開。
看着越來越近的兩顆大尖牙。那個牽鬥獸的奴隸以爲自己會被咬死,卻在下一刻發現,白石城那邊那隻跳起來呈壓迫之勢攻擊的鬥獸,被空中掠下的影子,一爪子将頭踩在地上,張大的嘴裏沒有咬到人,反而鏟了一嘴的沙和雪。
原本即将被咬死的奴隸,則被直接撞開。
這還不是結束,沒等那隻鬥獸有其他反應。就被整隻提起來了,連帶着牽着它的五個奴隸。
喳喳剛才一直在空中觀望,看了會兒,感覺爪子癢,趁雙方的箭支和長矛攻擊都使用得差不多了,才快速沖過去給了一爪。
那隻鬥獸的體重沒有超過喳喳的最大承受範圍。雖然還帶着五個人。但喳喳沒打算一直提着他們,在抓了那隻獸之後,就連人帶獸一同扔向落葉王的騎行獸那邊——對着龐大的騎行獸的嘴巴扔過去的。
雙方隊伍的交鋒,并沒有針對兩邊的王,王的騎行獸周圍也沒有其他攻擊者攻過來,這似乎是一種默契。王者之間的較量,會放在鬥獸城之内,而不是在這個荒涼的沒人見證的地方。
而龐大的騎行獸此刻就算看着那邊的争鬥心癢,也隻能發洩似的吼幾聲,不能去咬死對方那些人和獸。可是,落葉城王的騎行獸沒想到,那隻鷹竟然能夠給自己帶來如此好處。
它們兩邊的王之騎行獸是不會輕易加入戰圈,但對于送上口的獵物,哪有不咬之理?!
前一刻還想咬死奴隸的鬥獸,下一刻,卻成爲了這隻更大的騎行獸的食物。
因爲喳喳的攪局,白石城那邊的幾隻鬥獸顯然有了些許顧忌,在攻擊的時候還分心看一看空中,可這也導緻它們的攻擊不專心,被落葉城這邊的幾隻鬥獸抓咬了更多的傷口,有一隻還被咬住了脖子,血液大量噴濺出來,看上去是堅持不到鬥獸城了,就算能堅持到,也不可能以最好的狀态迎戰,會被處理掉。
雙方的外圍争鬥還在繼續,而隊伍也沒有停下,兩邊的王還有心情撥開簾子,隔着幾十米遠相互笑着打招呼。
邵玄再次挑開射過來的箭支,回甩了那邊幾箭之後,看向對方那邊,王的騎行獸身上站着的人。
白石城的騎行獸是一隻邵玄從未見過的兇獸,身上覆蓋的不是尋常的鱗甲,更像是一塊塊石頭似的,粗而短的尾巴端上,還帶着一個大圓球,甩動的時候像是重錘捶地一般,雪塊和沙粒被捶得飛起。
在那隻騎行獸身上,除了王的轎子,還站有三個人。
邵玄并不認爲那是奴隸主,更像是守衛在王身邊的奴隸。而其中一人,一直盯着邵玄這邊。
邵玄回視過去,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友善的中年人,不如其他護衛奴隸主的奴隸那樣帶着戾氣和野性,看着更平和。
見邵玄看過去,對方還朝他笑了笑,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在其他人看來,那可能是一個非常親和友善的笑,但邵玄卻覺得,這笑中帶殺。
刀臾。
邵玄沒見過刀臾,卻在此刻,莫名确定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能夠站在騎行獸上,這地位可不一般。
對方往邵玄和雷、陀身上都掃了眼,然後便不再盯着,而是看向其他地方,像是在欣賞此處的景色。
騎行獸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帶着隊伍繼續往前,白石城的人幾乎是擦着落葉城這邊隊伍的尾巴過去的。
碰撞之後,雙方的隊伍漸漸分離,遠去,剛才交錯的地方,隻留下一地的殘骸。部分屍體被留在那裏,部分被帶走,到時候喂獸。
箭支和斷開的長矛等,插在被鮮血染紅的地面上,沒多久就結了一層白霜。
當隊伍遠去,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的時候,沙漠上的食腐動物們從各個地方鑽出來,飛禽、走獸、昆蟲,等等,都過來享用美餐。
若是再過一夜,這裏的斷肢殘骸會被分食幹淨,風帶着雪粒将這片地面覆蓋,看不出一點争鬥過的樣子。
那邊,邵玄檢查了一下駱駝,确定“泥巴”沒受傷,才翻身騎上去。
雷和陀那邊情況也還好,雷的駱駝隻是被一根箭支擦傷,并沒有射中,不過,相比起陀和邵玄,他還是差了一點。
“怎麽回事?以你的能力,不至于漏掉這根箭。”陀問道。
雷騎在駱駝上,喝了口水壺裏的水,視線從白石城的隊伍所走的方向那邊收回,對邵玄和陀道:“那時候我感覺有人盯着我,渾身不自在,後來看到他對我笑……真想擰斷他的脖子。”(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