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這樣的能力并不能穿透一些阻擋的物體,但是随着能力的提升,邵玄也漸漸能看穿一些遮擋物,在部落時,那兩個賊的屋子裏,邵玄就是使用這樣的能力看到土層之下埋着的東西,隻是,所能穿透的厚度有限。
越往地下深處,邵玄所能看到的越模糊,所以,現在即便能夠看到沙地之下流沙獸的另外一部分,但卻不能看得仔細。
在以前狩獵的時候,若是遇到陌生的或者并不熟悉的兇獸時,邵玄也會用這樣的方式,隻是以前狩獵的時候并沒有這麽多閑暇的時間給他在一旁觀察研究。
兇獸的習性,戰鬥習慣,以及在戰鬥時容易出現的破綻,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邵玄都能夠觀察到一番。
邵玄的視線挪到正在與綠洲邊緣的奴隸們纏鬥,不斷避閃攻擊的流沙獸身上。
就這麽一會兒,又有五個人被流沙獸吞進去。
而邵玄也暫時沒能通過流沙獸幾乎完美的防衛看到它的身體構造的弱點,至少在現在看來,隻能通過不間斷的攻擊,破開它的外層鱗甲,然後再給它造成傷害。
突然,邵玄眼神一凝,他發現流沙獸埋在沙地之下的強有力的雙腿正在彎曲蓄勢。
“躲開,它要跳過來!!”邵玄喊道。
邵玄的話音剛落下,綠洲邊緣。流沙獸所在的地方。無數的沙粒被掀起,流沙獸龐大的身軀跳離沙地,整個身軀完全從沙土之中拔出來,帶起的沙塵如倒流的瀑布一般往上沖,卻又在達到高點之後流落。躍至空中時,流沙獸長尾巴還在大力甩動,做出調整。
流沙獸失去了耐心。不打算繼續在那裏跟那些人纏鬥,它跳出了戰圈,卻并不是知難而退,而是直接躍過了綠洲外圍的那些木頭和石土所制成的近五米高的圍牆,砸進綠洲之内,開始肆意的破壞。
邵玄提醒得快,雷和陀以及帶着蘇古的烏石都再次遠避,而邵玄原本打算退開的動作卻一頓,他在流沙獸身上看到了一個“空隙”。
那個空隙存在于流沙獸頸側偏下之處。位于它脖頸上鬥篷一般的褶皺之下。而且,那條縫隙并非一直存在,而是在流沙獸怒吼的時候,才會打開,等流沙獸停止吼叫,那條“縫隙”也就消失了。像是一道門關閉一般。
跳進綠洲之内的流沙獸大力甩動着長尾巴。強有力的前爪和後腿也在不停地踏走,如裝甲車一般硬實的身軀直接将一棟棟沙石屋子撞倒沖塌。
灰塵與沙土朝周圍四濺開來,周圍仿佛嫌棄了一輪沙暴,同時,這個沙暴制造者還在綠洲之内肆意移動,到哪處,就将沙暴和毀滅帶到哪裏。
奴隸們的攻擊變得倉促無序,甚至還有奴隸在危急之中誤傷了同夥。
赤石大叫着,可是,原本駐紮在綠洲的奴隸。與赤石帶來的人配合并不默契,一時間,綠洲之内混亂起來。
烏石将蘇古提出綠洲,觀察着那邊的戰況。
邵玄剛才所站的那個屋子已經被流沙獸一尾巴掃塌,找了個時機,邵玄竄至一棵樹上,吹了聲哨,朝空中打了幾個手勢,然後再立馬跳開,不停躲閃着,避開流沙獸的主要攻擊範圍,卻并不遠離。
“阿玄想做什麽?”雷問向旁邊的陀,提刀想沖過去,被陀拉住。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不過,既然阿玄并沒有讓我們過去,還是先在旁邊等候的好。”陀說道。
在綠洲内的奴隸們與流沙獸纏鬥之時,天空中一道影子急速飛過,在流沙獸的背上劃了一爪子,。
鷹爪與流沙獸背部的鱗甲碰撞,發出“咯吱”的令人寒顫牙酸的聲音。如金屬切割一般。
背部的鱗甲,是流沙獸全身最硬的部分,不過,喳喳的鷹爪也不是好承受的,硬是在流沙獸背上留啥了深刻的痕迹,雖然沒流血,但仔細看的話,皮肉已經快破開。
看着空中飛過的鷹影,流沙獸眼中金光閃過,一爪子掃開前面擋着的一棟屋子,擡頭朝空中的鷹怒叫一聲,頸部的褶皺因爲怒吼而炸起,仿佛一頭憤怒的雄獅。
而空中的喳喳也似乎刻意挑釁一般,也朝流沙獸鳴叫,還專找機會抓一爪子。
數次之後,流沙獸再次擡頭,地朝空中長吼一聲。
就是現在!
邵玄看着流沙獸頸部炸起的“鬥篷”,鎖定“鬥篷”之下的那個裂開的縫隙,雙腿瞬間爆發出強大的推力,如無聲的風一般,沖向流沙獸頸部鬥篷下的那處。
仰頭朝着空中的鷹嘶叫的流沙獸感覺到不對,電光火石之間,近乎本能地停止吼叫,挪動頸部的骨骼,将縫隙合上。
但是,它仍舊晚了一步。
急速沖出的邵玄雙手握着石刀的刀柄,在縫隙合上的前一秒,将刀刺入那個即将閉合的狹窄的縫隙之中。
那條縫隙,在别人眼裏,并不能分辨出來,因爲那處與其他地方是一個顔色,覆蓋着鱗片,但是,那層鱗片分布稀疏,隻是因爲皮膚的顔色影響,又時常有褶皺遮擋,而讓人難以看出罷了。
石刀刺入的那一刻,邵玄隻感覺到手中的石刀仿佛刺入了緊密堆積的上等石塊聚集地,阻力極大,而且每進一分都能聽到刮割石刀的聲音,那是皮層之下的骨骼。
好在隻是“石塊的聚集地”,而不是“整塊石闆”,這樣一來,總有空隙能讓刀鋒找到前進的機會,即便那些空隙隻是肉眼難以辨識的微小細縫。
“嗤——”
刺耳的尖嘯聲響起,不同于方才警告的怒吼,而是一種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聲波。
這不是它特意發出來的攻擊,而是一種生理上的反應,也是它遭受這一擊之後産生的痛呼。
流沙獸擺動着大頭,想要将頸部給自己造成威脅的小喽啰給咬掉,但是,那裏,卻是一個死角,流沙獸不論如何也無法咬到那個地方,前爪也無法撓到。
嘗試幾次接連失敗之後,流沙獸便沖向綠洲之内剩下的那些石土屋子。
嘭!
剩下的石土屋被接連撞倒,每次撞的時候,流沙獸都有意将頸部對着那些石土屋子撞過去。
将刀刺入流沙獸頸部的邵玄一手抓着刀柄,一手扣住流沙獸的鱗片,不讓自己摔下去,而流沙獸這種自殘的撞屋方式,也确實給邵玄帶來了不少麻煩。
後背接連與石土相碰撞,邵玄甚至能聽到體内骨骼錯位的咔咔聲響,好在他體質強,能暫時頂住這樣的壓力。
“阿玄!”
雷和陀想要過去幫忙,卻被邵玄阻止。
“閃開!不要過來!”
這種時候,雷和陀沖過去并不能幫上什麽忙,此刻的流沙獸完全從剛才的癫狂變得憤怒驚恐,它不知道爲何一個如此小的家夥竟然能夠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威脅,而且下手之處正是它身上脆弱的地方。
撞屋子撞樹,接連撞倒一大片,沒将邵玄撞下來,流沙獸自己卻數次嘶叫起來,每一次嘶叫,邵玄都能将刀再次往裏送一段,流沙獸會因爲疼痛而呼出聲,邵玄再抓住機會送刀。
不得已在地面上翻滾的流沙獸想要鑽入地下逃開,頭才剛剛鑽進去一半,尾巴就被鷹爪大力抓住往後拖。
喳喳無法将這隻巨獸真正抓起來,但是,能給它造成一定的阻礙是完全可以的,一見流沙獸想要鑽地,喳喳就抓住它的尾巴,使勁往相反的方向拖。
邵玄被流沙獸合起來的頸部褶皺扇動拍壓,那感覺仿佛重物抽打一般。
看着已經沒入肉中隻剩下刀柄的石刀,邵玄縮臂握拳,圖騰之力聚集至手臂,脈絡之中,血液似乎受到擠壓,邵玄甚至能夠聽到手臂之中因爲圖騰之力的流動彙集而發出的筋骨的爆響,一條條青色的筋脈凸凸爆起。
拳對着刀柄下方那處因爲流沙獸的吼叫而再次開出一條縫的地方,将整條手臂在蓄力之後猛然前紮轟擊上去,強悍的力道驟然襲上,所擊之處,震蕩的波紋散開。
外皮之下,如氣孔一般連接着内髒的縫隙處,死命想要聚緊合上的骨骼之下,硬實的肉質好似被狠狠震蕩的豆腐,碎散開來。
嗤——
更加尖銳的刺耳的吼叫響起。
與沙丘差不多顔色的血液從流沙獸口中噴出,而邵玄自己也被所轟擊的地方濺出的血液淋了一身。
流沙獸的血液并不如它的顔色那般灼熱,而是帶着涼意。
有效!
邵玄也顧不上休息,再次朝着剛才所轟擊的地方,一拳一拳砸上去。
而流沙獸就在這樣的一次次轟擊之下崩潰,崩潰,再崩潰。
碰撞無效,頸部的褶皺就算緊貼擠壓,也無法阻止邵玄這一次次的攻擊。
尖嘯的聲音不斷,翻滾而掀起的沙塵讓整片綠洲都蒙上了一層沙幕。
周圍的其他人,包括被烏石護着的蘇古,都震驚地看着沙幕之中,那個翻滾的身影。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爲何流沙獸會突然這般反應?
剛才是那個部落人沖過去了?沖過去之後呢?他做了什麽?
他們無法知道,隻是,看着那個痛叫着翻滾的龐大身影,剛才跟流沙獸纏鬥的奴隸們不禁咽了咽唾沫,這這這,這到底怎麽回事?(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