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邵玄感覺煩惱的是那些奴隸主的文字和語言,他對奴隸主們所用語言的了解,僅限于奴隸身上刻的那幾個字,因爲那幾個字也出現在部落交流之中,邵玄以前在其他遠行隊伍裏的時候就見到過,所以才會認識,但到了這裏,就難了。
邵玄這邊不順利,留在破屋那邊的陀得到的消息也不怎麽好。
“不能随意行動?”邵玄聽到陀的話之後,開始琢磨接下來該怎麽辦。
據陀所說,周圍那些部落的人告訴他,不管是在城内還是在城外,若是沒有一定的許可和通行的令牌,那就容易被當成敵方攻擊。
所謂特别的許可,應該就是隊伍在進城的時候出示的那類令牌,不過邵玄現在手頭沒有,那類令牌并不容易搞到,其他幾個在這裏呆了好些年的,手頭也就一兩塊而已,不會那麽慷慨分出來給邵玄三人,畢竟,他們自己也不夠用。
無法随意出行,找石頭建屋子就得暫時擱置了。
“建屋子的事情先放着,我去找找人。”
在屋子裏歇了一會兒之後,邵玄便去莽部落那邊找簧葉,不過今天莽部落的人似乎在商議什麽事情,簧葉沒時間,邵玄便過去回部落那邊。順便看看跟回部落的兩隻鷹呆在一起的喳喳。
回部落的人倒是在。邵玄厚臉皮請教了一位名叫赫舍的長者,這位長者在此行途中也幫過邵玄他們的忙,雖然幫得不多,但态度在那裏。
邵玄并沒有找他們要通行的令牌,而是向赫舍詢問是否有精通奴隸主語言和文字的人,他能夠支付一些報酬來交換。
回部落這邊倒是有幾位長期留守的人,一年中有大半年時間都在這裏。已經持續十來年了,現在也沒什麽事情,正好能幫邵玄這個忙。
“對了,您能否告知一下,這落葉城内奴隸主的一些事情?今兒我在外面碰到一個女奴隸主……”
邵玄将今天的事情撿的說了下,希望能從赫舍這裏得到一些信息。
若是邵玄不問,赫舍不會主動說,但既然邵玄問了,他也沒藏着掖着。其他的事情他不能多說,但是這個,說了沒關系。在部落的時候赫舍就聽古拉提過邵玄,提過那隻名叫喳喳的山鷹,真正見到之後,赫舍對邵玄的印象也不錯。
赫舍比較沉穩。也不會說太多的廢話。簡單幾句就能讓邵玄對城内的那些奴隸主有了大緻了解。
落葉城的大奴隸主,落葉王,名叫蘇倫,自從二十年前蘇倫逆襲,血洗落葉城的奴隸主之後,城内的奴隸主就少了很多,而現在還活着的,地位比較高的幾位奴隸主,除了蘇倫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之外,就是他的三個兒子。
原本是有五個兒子的。隻是其中兩個因爲各種原因,沒能熬過來,現在就剩下三個了:大少主蘇卡,二少主蘇勒,三少主蘇古。分别爲不同的女人所生。
近兩年,三位落葉城少主之間的競争是越來越激烈。落葉王雖然與部落有合作,但很多時候對于部落人的事情并不多關心,所以,很多在他看起來的小事,直接采取愛答不理的态度,反而幾位少主倒是能幫到不少忙。
當然,這裏面也有一個互利的關系。
部落的人能從落葉城少主那裏得到一些便利和消息,處理自己部落相關的事情,同時,還能給落葉少主們一些功勞,讓他們能夠在競争中獲得更多的優勢,在落葉王這裏充分刷存在感。
“回部落與二少主蘇勒有交易?”邵玄說道。剛才赫舍在提到三位少主的時候,在二少主蘇勒那裏有個停頓。
赫舍看了邵玄一眼,沒反駁。
部落的人将其他城的奴隸們當成磨刀石,他們希望能用這種方式,訓練本部落有潛力的年輕戰士們,隻有在不斷的戰鬥中,才能越磨越勇,同時,也讓他們對奴隸主産生警惕和防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隻呆在部落的話,太過安逸了,眼界也過于狹隘,就像很多沒有真正接觸過奴隸的戰士,總覺得奴隸就是一些一刀就能随意砍了的低等人,但事實上,并非如此。
邵玄想問其他部落都與哪位少主有交易,但這個問題赫舍并不回答。
見邵玄似乎對這個有意思,赫舍提醒道:“你若是想與落葉少主做交易的話,最好是選擇大少主蘇卡與二少主蘇勒,最小的那個……”
“最小的那個怎麽?”邵玄問。
“最小的那個,據說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屬于他自己的奴隸。”
擁有奴隸的數目越多,證明這位奴隸主所擁有的财富越多,實力越強,這是一個直接的表現。奴隸主們本就有那種奴役的能力,賦予那些沒有任何信仰的人力量,然後奴役他們。而到現在還沒有屬于自己的奴隸,對于一位奴隸主來說,是相當失敗的。
三位落葉城少主,年紀相差并不大。但是,從所擁有的奴隸方面,就能看出優劣了。
“有人選擇最小的那個嗎?”邵玄又問。
“無。”
邵玄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您。”
接下來幾天,邵玄每天都來回部落的據點這邊,跟那位回部落的留守戰士學習奴隸主的語言。奴隸主的語言和文字不算多難,也不複雜,邵玄的記憶力不錯,學起來快。
三日之後,邵玄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手裏也揣了一張寫了奴隸主們所用文字的獸皮卷,回去再鞏固鞏固,平時去街上遛一遛,多聽多記,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熟練起來。
這日,因爲學習奴隸主語言而在屋子裏憋了幾天的邵玄,帶着陀出來遛遛,這次換雷留守屋子。雖然落葉城街上的東西隻稱得上簡陋,還沒有部落之間的集市熱鬧,但有一些還挺新奇,比如一些從未見過的動物、藥材、飾物等等。
隻是今日運氣不好,又見到了那位被擡着的女奴隸主。
根據赫舍告訴邵玄的,這位應該是現任落葉王的兩位同父異母的妹妹之一,作爲兄弟姐妹中唯二幸存下來的兩位,肯定有她們活下來的原因,邵玄根據所了解到的信息推測,這兩位,要麽非常聰明,要麽非常腦殘。
不管如何,邵玄現在沒打算與這些奴隸主打交道,他還沒決定到底去找哪位落葉城少主,炎角過來的人隻有三個,在這邊也沒名氣,不知合作能否順利。
正當邵玄和陀打算離開的時候,那邊傳來一聲叫喊。是從那個木轎裏傳來的,那位女奴隸主的聲音。
邵玄裝作聽不懂,沒理。
哪知還沒等他們離開,前面的奴隸就已經将路給堵住了。
“站住!”這一次,那位奴隸主用的是部落的語言,隻是聽起來有點蹩腳。
陀看看邵玄,手已經握上刀柄。
邵玄示意他稍安勿躁,轉身看向被擡着往這邊過來女奴隸主。
“你們是何人?”一隻戴着各種飾物的手撥開木轎前面遮擋的布條,露出那張看不清相貌的臉。聲音帶着倨傲。
“炎角部落人。”邵玄答道。
“哦?炎角部落?沒聽說過。”聲音慢悠悠地道,“不過無關系,想必也不是什麽大部落,你們是否願意跟着我?”話中帶着一種施舍的意味,似乎給她當奴隸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跟着一位奴隸主,意思就是當奴隸,而非合作。
陀眼中怒氣閃過,正準備拔刀,被邵玄擋住。
邵玄看向木轎上人:“沒興趣。”
木轎上的人手一松,掀開的布條重新合上。一個輕輕的“哼”字從裏面傳出。
木轎旁邊,一個魁梧的大漢手執一把大石捶大步跨出,每一步踩在地面都能聽到嘭的震響,地面上的沙石被震飛,留下深深的腳印。
看他面上的字,是一位“仆”字奴。
沒讓陀動手,邵玄往前跨出兩步,在對方掄臂揮錘而下時,側身躲過,雙手順勢一探,直接抓住對方手中長長的石錘錘柄,随即手腕猛得使力拉拽。
握着錘柄的奴隸頓時感覺雙手仿佛被放在滾燙的沙漠上炙烤拖磨一般,刺疼刺疼的,想要抓住錘柄,卻無法抵抗這更大的力量,盡管使勁握緊,錘柄卻仍舊從他手中拖拽而出。
咔!
在這瞬間産生的強橫力道的拉拽之下,這個“仆”字奴的雙臂,竟被硬生生拽得脫臼!
嘭!
失去石錘的“仆”字奴被邵玄一腳踹出,飛出去十來米才落地,想起身,但各處的疼痛讓他身上都冒出豆大的汗,一時間竟無法起來。
一直站在人群之外的人,見到這一幕,眼中瞳孔縮了縮,随即又閃過喜色,在木轎上的人正打算叫出更多人的時候,便大喊一聲:“住手!”
聽到這聲音,剛才還圍攏的人,唰地一下避開,一個個頭垂得低低的,躬身道:“少主!”
準備動手的人也收起剛才的兇神惡煞的氣勢,一個個瞬間變得跟鹌鹑似的。
“落葉城什麽時候可以逼迫部落人爲奴了?”來人走過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邵玄聞言嘴角一扯,真牙酸。你他瑪在旁邊都圍觀這麽久了,現在才蹦出來,這點技倆唬誰呢?(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