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荒山野嶺之地,竟然作爲遠行隊伍的聚集地,若是沒有人帶路,想要順利找到準确的地方,很難。
在某座山的山頂之處,有數棟木屋或者藤草圍成的屋子,此時,有一些穿着各異的人,正在屋前的草地上看着周圍。
“如何?”簧葉從一棟竹屋内走出,問向站在外面的一個中年男子。
“長舟部落的人剛到不久,剩下的,還有天山部落和回部落。”那人說道。
“炎角部落呢?”簧葉問。
“炎角部落?”那人一時間沒想起來炎角部落到底是哪個部落,頓了幾秒才記起來,面上恍然,随即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們第一次參加,可能找不到路吧。”
“炎角部落的人,可沒有引路者。”又有一人走過來,說道。
他們這些都是曾經參加過許多次遠行的人,後來雖說不會次次都參與,但輪換着帶,每人隔幾年便會作爲一個有經驗的長者,一個引路者,帶着部落的小輩們出來,若全都是初次參加這支遠行隊伍的年輕戰士,不說找不找得到聚集的地方,沒人管着照應着。那得死多少人?全軍覆沒都是可能的。
“聽說炎角這次會來三個?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一人說道。
“别說能不能活下來。他們能否按時找到這個地方都不可知。”
幾人讨論着,便聽不遠處的一些人說道:“來了!”
空中,有兩個飛來的點。
“回部落?天山部落?”隻有那兩個部落會乘着鳥過來。
一時間也沒人能說得準,但在那兩個影子飛近些之後,有人說道:“是天山部落的人。”
“你怎麽知道?”第一次參加的年輕戰士疑惑。
“鳥不同。天山的鳥肚子上是白的。回部落的不是。”羽部落的一人說道。即便他是第一次參與,但對各部落的鳥做過了解,能根據鳥的形态特征來判斷。
“還真是。”
天空的兩個身影越飛越近。直直朝這邊沖過來。
呼——
大力扇動翅膀的聲音響起。
灰塵和碎石被猛地掀飛,強而有力的爪子抓在岩石地面上,輕易留下深深的爪痕。
那是兩隻巨大的雕,收攏翅膀站在地面,有五米來高,伸展翅膀的時候就顯得更大了。它們身上上半部分的羽色大體爲深褐色,羽毛上帶着一些顔色深淺不一的花紋,有些駁雜,而靠腹部的部分則爲純白色。沒有一絲雜色。因爲它們頭上有幾根硬而短的羽冠,乍一看上去,就好像長着角一般,因此也被人們稱爲角雕。
作爲飛行鳥類之中的巨人,也隻有山峰巨鷹等少數鳥類能與之相比了。
尖利的喙部前端呈鈎狀,強壯的爪子和尖銳的指甲。能輕而易舉地抓碎獵物的頭骨。體态強健,相貌兇狠,尤其是頭部的毛炸起看人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兇惡的怪獸在盯着你。一些年輕的戰士對上那雙鳥眼,咽了咽唾沫避開眼神。真兇悍。
每隻角雕身上都站着五個人,每人身上都背着一張大大的弓,頭上插着三根長羽毛。
看着前來的十個人,簧葉對帶頭的那位年紀和他差不多的人笑着打招呼,詢問了一下路上的事情,是否順利。
而鴻西和顧止等羽部落的人。對于天山部落的人卻沒什麽好臉色。
但其他部落的人,尤其是一些年輕戰士們,看着天山部落的那兩隻雕,露出羨慕之色。他們過來的時候爬了好幾座山,不爬也會繞遠路,但是,像天山部落這樣的,直接坐鳥就能到,多爽快。
天山的人對于周圍不好的視線全然無視,但對于那些帶着羨慕眼神的人,他們回了個得意的笑。
天山部落到達之後沒多久,回部落的人也到了,和以前一樣,兩隻山峰巨鷹,不過這次他們過來的人隻有九個。
“人齊了吧,現在就出發?還是休息兩天?”天山部落的那位打頭的中年人往周圍掃了一圈,說道。
“再休息兩天吧,而且,炎角部落的人還沒到。”簧葉說道。
“還有人?炎角部落?”聽到這個名字,天山部落的幾人面色變了變,相視一眼,嘴角一勾,笑得有些陰森。
“炎角的人這次也來?沒有引路人?”回部落的人看了看天山的幾人,皺眉,帶着擔憂。
“第一次加入隊伍,自然沒有引路人。”有人說道。
沒引路人,想要找到地方,難啊。
“那就等兩天吧,兩天之後,若是還不見炎角的人,我們就出發。”天山的人說道。
其他幾個部落沒意見,兩天時間,這也是給炎角最後的機會,兩天之後還沒見到人,他們就不管了。
兩天後。
早上,山頂的衆人從各個屋子裏出來,看着升起的太陽,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回部落的人看了看遠處,歎息地搖搖頭。
鴻西和曲策幾人也沒辦法,就算想等炎角的人,也不可能了。
莽、未八、回、天山、羽、千面、長舟以及另外一些稍小的中部部落過來的人,一行近百人,從山頂往下走,不過在他們走到山腰時,空中傳來幾聲鷹叫,有回部落的山鷹,也有天山部落的角雕。
“來了!”回部落有人說道。
天空中,一個比另外四隻小些的身影出現,發出一聲嘹亮的鷹鳴,朝着隊伍這邊俯沖下來,在掠過隊伍時,三個人影跳下。
正是邵玄三人!
“終于趕上了。抱歉,第一次過來,耽誤了。”邵玄對年長的幾人中認識的人說道。對于另外幾股打量的帶着些許惡意的視線并不理會。
簧葉點點頭,“趕上就好。現在能趕路嗎?”
“沒問題。”邵玄說道。
也沒休息,邵玄三人跟着隊伍一起下山。
下山過程中,邵玄觀察了一下這支隊伍,發現隊伍之内的暗流湧動,并不如表面那麽和睦。
邵玄抽了個空提醒陀和雷小心周圍的人,保持警惕。
陀和雷雖然也帶着警惕,但因爲以前參加部落的狩獵隊,習慣了隊伍裏的默契合作,又聽簧葉他們說是聯合起來的隊伍,是合作夥伴,便微微放松了一些,還跟周圍的一些外部落的人聊天。但既然邵玄提醒他們小心,他們便警惕起來。尤其防着天山的那些人。
見陀和雷仍舊不太明白,邵玄并不多說,隻是提示了幾句。“别以爲他們所說的死一半人是全部死在奴隸和奴隸主手上。”
不是死在别人手上,這邊的兇獸又不多,那就隻有……自己人!
當然,雖然在同一隊伍裏面,但大家來自不同的部落,也不完全算自己人。仔細看看,那些部落的人都是各部落聚在一起抱團的,每個團體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警惕距離。
離開聚集的地方之後,隊伍前往一個方向,那邊,是邵玄從未去過的方向。
一天後,他們在路上見到了一支長長的超兩百人的奴隸隊伍。
長長的藤蔓将那些奴隸成串系在一起,這條隊伍旁邊,還有一些拿着鞭子的人守着。那些,是級别高一些的奴隸。(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