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鴻西前面站出來,想要與邵玄交手的那幾個人,聽着轟響聲,感覺那一下下似乎都砸在自己身上一般,聽着就頭皮發麻。
這這這……這家夥竟然拿拳頭當錘子用!不疼嗎?手骨不會碎嗎?爲何不用刀?邵玄身上不是也帶刀?
爲何不用刀?
簧葉幾人心裏清楚,若邵玄真用刀,鴻西早就沒命了。
等邵玄停手,鴻西還保持着舉刀的姿勢,僵在那裏。
邵玄看向簧葉三人,問道:“可以了嗎?”
簧葉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也就是說,我有資格參加了?”邵玄繼續問。
“是的。”簧葉道。
“哦,那再見。”
說完邵玄便擡腳離開。
顧止感受着簧葉和丘谷看過來的視線,感覺老臉一紅。在此之前,他還讓鴻西“注意分寸”來着。
羽部落的人趕緊過去将鴻西拉出來,顧止的那把寬而厚的石刀上,還保留着擊打而帶來的溫度。有些燙手。
檢查了一下鴻西身上的傷,不算太重,隻是有些慘而已,微微一動都感覺渾身肌肉撕扯地疼。
“鴻西,你剛才應該刀刃朝上拿着,肯定能擋住!說不定等那小子拳頭捶下來,就被刀砍斷了。”有人忍不住道。
“對啊對啊。還有那個時候。你應該……”
“閉嘴!”鴻西額頭青筋直蹦,怒吼道,“你們當我傻,不會用刀?!還是當邵玄蠢,不知道怎麽避開刀刃?真有機會,我還能被打成這樣?!正好,那小子還沒走遠。你們提刀過去,繼續戰!”
其他人不說話了。
雖然鴻西自己的武器并不是刀,使用起來也沒有别人熟練,但是不代表他連刀都不知道怎們用。看着挺簡單,但真正面對的時候,感受到的壓力截然不同,當時,鴻西真有種錯覺,似乎面對着一隻從山林裏撲出來的兇獸。
擋住對方攻擊的時候。他感覺手骨都要碎了,甚至連轉動刀柄都難。氣勢壓制,力量壓制,加足夠的速度,鴻西知道,自己敗得不冤。他最不該的是。一開始輕心了,以至于一直處在一個被動的狀态,輸得極其之蠢。
“早知道我就應該用自己的武器。”鴻西艱難地提着刀走到顧止面前,将刀遞還過去,憤憤道:“等我好了,下次再戰!下次用我自己的武器!”沉默了會兒,又加道:“我不是輸不起,隻是覺得我自己的實力還沒有發揮出來!”
“嗤——”
曲策不禁笑出來。
“笑什麽你?”鴻西怒視過去。
“你鳥毛掉了。”曲策指了指頭,說道。
鴻西面色漲紅,氣道:“曲策你等着。等我傷好了找你一戰!”
沒管那邊幾個年輕人吵架,簧葉對身旁的顧止和丘谷歎道:“我現在相信地山部落的乎馬是他殺的了。”
在此之前,簧葉三人都曾聽說過地山部落的乎馬被炎角的一個帶鷹的年輕人所殺的傳言,但是,他們并不相信。因爲傳言九成九的誇大且荒謬,更别說是處在熱議中的炎角部落了,所以,對于那時候聽到的消息,他們并不當真。
但現在看,很有可能還真是邵玄。
“哎!”顧止一拍額頭,“忘了試探一下那小子,看他知不知道那失蹤的兩隻鳥。”
沒有跟炎角部落打招呼,暗地裏還帶着兩隻鳥當暗探,任何人都會懷疑動機了,這種情況下,一旦發現陌生可疑的鳥類,直接射殺的可能性極大。
“如何問出口?”顧止還挺心疼那兩隻鳥的,他馴了好久,以往也極少被人抓住,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料到。炎角部落,似乎還藏着很多秘密。
次日,炎角部落的首領敖找簧葉三人過去一叙。等他們三人過去了,看到放在石桌上的兩隻奄奄一息的鳥,再看看周圍那些炎角部落戰士闆着的臉色,簧葉隻覺得頭疼。
“怎麽沒見到邵玄?”丘谷轉而問道。
“他還有事情。”敖不打算多說。
簧葉掃了一圈,除了邵玄,那兩位炎角的大頭目也不在。到底幹什麽去了?算了,不管他們幹什麽,隻要不是直接去找萬石部落的人就好。
敖不理會簧葉的疑惑,隻是揪着那兩隻鳥,跟羽部落的人扯皮。
而另一邊,一大清早,邵玄就同塔和歸壑等人離開了部落,前往兇獸山林。
在離部落邊界不遠的地方,還有一支十來人的隊伍等在那裏,他們身邊的,則是部落裏這幾天一直沒露面的幾隻兇獸。
巫覺得,這幾隻兇獸閑着也是閑着,既然這次要去山林深處,就帶着它們一起,别呆在部落太久,兇性都給磨沒了。兇獸,還是兇點的好。
“人都到齊了吧?”邵玄看了看周圍的人,問道。
“齊了。”歸壑說道。
塔那邊也點頭。
“那就出發!”
五十多個身影跟着邵玄往兇獸山林深處快速過去。
在這五十多個身影周圍,還有一些奔跑的獸影。
他們走的這條路,有一段是邵玄走過的,能夠告訴他們這途中有哪些需要注意的獸類,林間有哪些危險的動植物,需要注意些什麽,但是,還有一段,是邵玄沒走過的。
上次邵玄進山林的時候,是先朝着喳喳所示的方位過去的,中途才變的向,回去的時候又是從石頭那邊回去,而這一次,他們從部落出發,爲了盡快将先祖的遺體和炎角部落擱置在外近千年的“曆史”尋回,他們幾乎是沿着直線過去。
有很多未知的危險,有更多無法預料到的兇獸和惡劣的環境,但是,他們無懼。對于這樣的環境,他們早失去了其他部落人那樣的畏懼心理,有的,隻是挑戰的興奮,以及将先祖和“曆史”帶回來的執着與急切。
與此同時,這一條路,将來很可能就是他們新的狩獵路線。
從回到故地,他們并未決定一條新的狩獵路線,但是,先祖的事情,幫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或許,這也是一種先祖的指示。
當年,先祖們肯定也經常走這條路。而今,他們這些炎角的後人們,将重走這條路,也告訴這片山林,當年離開的那些人,又回來了。
石器劈砍的聲響連綿不絕,飛濺的血液帶着濃烈的令人窒息的殺氣,山林巨獸的吼叫聲震耳欲聾,驚飛的鳥群嘎嘎叫着,朝夕陽落下的方向飛過去。
暮青色的天空下,染血的路,一往無前。(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