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石刀交鋒的脆響,在這片遊人居住的區域傳開。
但周圍卻沒有一個人過來,都遠遠站開,觀望着。
遊人,沒了力量,又無部落的支撐,被殺也不稀奇,就算平日裏與炎爍一家相處尚可,還接受過炎爍幫助的人,也不願意去招惹奴隸主的奴隸們。
不過,大家非常驚訝的是,炎爍臉上的那個像是圖騰紋的東西,剛才可沒有,而是在戰鬥中顯現出來的,并非刻意所畫,與那些假裝圖騰戰士的騙子們不同。
雖然相比起圖騰戰士們來說要淡很多,但也讓周圍觀望着的人驚訝。
爆發的力量,石刀相碰,從刀上飛濺的碎屑散開,打得戾臉上一陣刺疼,再看炎爍,他臉上也被石屑劃傷好幾條血痕,卻仿佛未曾感覺一般,反而越發勇猛。
感受着手腕上的陣陣麻意,戾眼中的殺意越來越強。還好他今天過來了,不知道炎爍究竟使用了什麽辦法增強了力量,若是再等一段時間的話,說不準會更強,那時候想對他下殺手就難了。
還好,現在的炎爍,力量雖有增強,但仍舊不夠。
砰!
兩人的石刀所用的石料都不是上好的,再加上炎爍剛才的爆發。一刀接一刀的猛攻。最後,兩把石刀都斷裂了。
戾手中的石刀先被砍斷,炎爍手中的石刀也帶着明顯的裂痕,隻要再一刀,石刀就會斷開。
都不能用了。
經過短暫交鋒的兩人分開。
周圍關注着這邊的遊人都非常意外,畢竟,遊人都沒有多少力量。而戾可是被奴隸主提拔過的,可那個平時不顯眼的炎爍,竟然這麽強!
不對,平時他們和炎爍一起進山的時候,也沒覺得炎爍這麽強,隻是今天不一樣,剛剛那一輪短暫的爆發也透着詭異,炎爍臉上竟然會出現圖騰紋!
炎爍停下來之後,隻覺兩條胳膊一陣酸疼。他從未如此爆發過,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也未能如此。體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剛才他不自覺将那股力量集中在一點爆發,才會增強一刀刀的攻勢。
看着地面的斷刀。炎爍心裏有些興奮。若是再給他一些時間,他相信,自己會更強,就算是戾,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戾眼神陰霾,望着雙臂撐着膝蓋,在那裏大口喘着粗氣的炎爍,心中更堅定了今天要讓炎爍斃命于此的決心。
戾将手中的斷刀猛地扔向炎爍,被炎爍側身避開。
嘭咔!
被斷刀砸到的木棚屋,木牆倒了一半。
屋子裏。炎爍的妻子抱着兒女,三人沒有一個尖叫。炎爍的妻子面帶擔憂,她懷裏抱着的一歲的小孩定定看着外面的父親,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懂害怕,眼睛睜得大大的。至于炎爍的女兒,則恨恨盯着外面的戾,她記得,以前阿爹還幫助過那個人,但是,那個人卻總給阿爹制造麻煩,現在還想殺了阿爹。
對上屋内三人的目光,戾眼中陰狠的笑意更深,屋子裏的,他一個都不會留。
“喲,怎麽了這是?”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過來。
炎爍看過去,雙拳一緊,面對戾,他還有把握,但是這個人,他就沒信心了。
而原本猖狂的戾,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馬帶上恭維的笑,“您怎麽來了?”
來者穿着一塊蛇皮一般的獸皮衣,上衣略長,後面還有一條如尾巴一般的垂帶。在他的身上,纏繞着一條成人大腿粗的蛇,那雙似乎沒有任何溫度的蛇眼,盯着周圍的人。
每個被它盯上的人,都感覺頭皮一緊。
這樣的人,也是奴隸,但是,他的地位比戾還要更高一層。很多時候奴隸主不管事,就由它們這些人來做,而戾這樣的,都從屬于這些人。
“真是個廢物,一個遊人都解決不了,要你何用。”那人緩緩說道。
戾額頭冒汗,緊張地小跑過去,擠出笑意,爲自己的失誤找理由:“這個,頭兒,炎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能有圖騰紋,力量大了很多。”
漫不經心逗弄着身上大蛇的人擡起不大的雙眼,掃了炎爍一眼,輕嗤一聲,像是看待什麽醜陋的東西一般,嫌棄地道:“圖騰紋?圖騰紋是那樣的嗎?”
說話間,那人擡了擡手,蛇已經從他身上滑下。
而那人身上,從脖子到手臂,雙腿,等地方,陸續出現了一些清晰的紋路,那些紋路如一個個環接連套起來組成的鎖鏈一般。
周圍注意這邊的遊人越來越多,那人心裏得意,想當年他也是個遊人,隻不過跟着奴隸主比較早,得到提拔,也擁有了更多的力量而已。到他們這個級别,才真正擁有了奴隸主的烙印。
并不是每個奴隸都有資格被烙上烙印,隻有被奴隸主賦予重任的,才有資格擁有,像戾那樣的還不夠格。
對于沒有圖騰紋的遊人們來說,圖騰紋就是一種奢望,就算不是圖騰紋,其他紋也行,那代表着力量。一些遊人看到那人身上出現的奴隸烙印,眼中閃過掙紮。不管那些烙印如何,那都是力量的象征,而他們最期盼的最希望擁有的,就是力量。
或許,去當奴隸,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隻是辛苦一點,或許有一天,也會爬到擁有烙印的程度呢?
不管别人怎麽想,炎爍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這個人。很強,他根本敵不過,而對方毫不掩飾的殺意讓炎爍明白,這場沖突不可避免。
會死。
不僅是他,還有他身後屋子裏的妻兒。
跑?
跑不掉的,被這些奴隸們盯上,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炎爍不甘心。若是有部落在,這些奴隸誰敢欺負他們?奴隸主對那些部落的遠行隊伍如何?對他們這些遊人又是如何的?
不甘心哪。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卻要再次斷送性命。
炎爍将一隻手背到背後,朝屋裏妻子打了個手勢,這是他們熟悉的方式,他會盡力拖住面前的人,讓妻子帶着兒女逃。
而背對着屋子的炎爍不知道,屋子裏的女人,此刻已經淚流滿面。抱緊了兒女,手裏抓着一根石刺。她不打算跑了,跑不掉的,倒不如一起死。就算能跑掉,她也無法帶着兒女活下去,沒有那個能力。
那人一步步朝着炎爍走過去。并不擔心炎爍逃開。因爲逃不開。同時,他也想讓那些遊人們看看,彼此之間的差距。他非常享受這樣的被衆人注視的感覺。
看着炎爍面上那個暗淡的從未見過的紋路,那人一副教導的語氣道:“真正的圖騰紋,不是這個樣子嘀。”
話畢,那人速度陡然加快,五指成爪,抓向炎爍的脖子。
炎爍隻覺剛才對方還在數十步遠處,眨眼間就已經來到自己面前。
這一刻,炎爍忽然有種窒息的感覺。仿佛已經被那隻手緊緊扼住喉嚨。
但是,在那隻手距離炎爍不足半掌距離的時候,卻停住了。被人強制停住的。
抓向炎爍的人,隻覺眼前人影一閃,原本已經覺得快要抓住炎爍喉嚨的手,手臂被突然出現的人制住了。
擡眼一看,那人瞳孔極速收縮,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雙目瞪圓,眼珠子似乎要突出來一般。
戾以及周圍看着這邊的其他遊人,也一個個傻呆呆看着。視線從突然出現的人臉上,移到炎爍臉上,又看看前者,再看看炎爍,來回不停地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他們臉上的圖騰紋,是一樣的
一!樣!的!
“那你說,真正的圖騰紋,是什麽樣子的?”邵玄抓着那人的手臂,聲音平緩地問道。
明明語氣非常平和,卻讓聽的人感覺一桶冰渣子當頭澆下來。
這是真正的圖騰紋,與炎爍一模一樣的圖騰紋!不是炎爍那種暗淡的紋路,而是非常清晰的,有生命一般的紋路。
部落!
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裏所想的。
邵玄沒管其他人,他手一揚,将抓着的人甩出去,等對方站穩之後,他朝着那人一步步過去,就如剛開始那人對炎爍一般。
邵玄踏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個深深腳印,每一腳,都會将地面的塵土和碎石震起。
“不……”
那人想說什麽,邵玄突然提速,一個眨眼,便來到那人面前,手上并未拿任何石器,卻如堅硬的石斧一般,對着那人狠狠砸了下去。
因爲圖騰之力的作用,露出的手臂上,火焰狀的圖騰紋竄至手肘,顯眼無比。
那人根本就沒有再說話和驚訝的時間,本能地将雙臂交叉,舉過頭頂,打算硬抗住這來勢洶洶的一擊!
空氣中發出砰的一聲!
那人未能扛住邵玄這暴起的一擊,雙腿無法承受住這般猛烈的力道,彎曲之後,跪在地面,膝蓋所撞之處,地面被磕出一個深刻的痕迹。兩條手臂,也在這短暫的一擊中,發出骨骼斷裂的聲響。
之前跟着那人的蛇,朝着邵玄射過來,張開的嘴裏露出兩顆長長的尖牙。這是帶毒的,劇毒。
可是,邵玄卻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并未對這條蛇的攻擊做出反應。
炎爍急得想沖過去,卻見空中一個影子飛速滑下又飛起,也帶走了那條在他們看來危險之極的蛇。
戾擡頭看向天空,迎面澆下一臉的蛇血。
啪!
一個蛇頭被扔下。
顧不得抹開面上的蛇血,戾看着滾到腳邊的蛇頭,突然感覺渾身無力,腿腳發軟。
呼!
一個比人還要高得多的身影抖動翅膀,降落在地面,那條平時猖獗無比的蛇,已經沒了頭,剩下的身軀,正在被那隻大鳥撕扯。
鋒利的鳥爪輕易将蛇身上的肉撕扯下來,開膛破肚,蛇血飛濺。
大概曾經經曆過被蛇從空中拖下地的恥辱之事,喳喳最讨厭的生物,就是蛇。撕扯起來也毫不留情。
炎爍看着救了自己的年輕人,對方手臂上的圖騰紋,和昨晚上他自己手臂上所顯現出來的一模一樣!!
再看看剛才降落的那隻大鳥,撕扯着蛇身的爪子上,一個清晰的圖案印入炎爍的視線中,讓他呼吸爲之一重。
部落……
炎角部落的圖騰……
炎爍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般,全身顫抖,回頭,看着那位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年輕人,一步步走過來。
邵玄來到炎爍面前,咧嘴一笑,說道:“自我介紹一下,炎角部落,邵玄。”(未 完待續 ~^~)
PS: 非常抱歉,碼字的時候在碼字的軟件上設置了六千字,結果中途有事情離開,回來得晚了點,原本十二點前能發一章的,但是六千字的目标沒到,被鎖着,現在才出來。兩章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