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密密麻麻,急促地打在地面上,泥水濺起的聲音四處響起。
樹葉被打得唰唰響,聽聲音讓人有種這樣的雨滴砸下來會不會将樹葉洞穿的感覺。
雨幕中,一個身影在樹林間閃過,如牙簽般細的石針穿透雨幕,從繁密的樹枝間極速穿出,“咄”地一聲,刺入懸挂在那裏的一截手臂粗的短木樁上。
此時,木樁上已經有不少同樣的石針刺在上面,從不同的角度,将挂着的這截木樁刺成刺猬一般。
這樣的木樁在附近挂了不少,有的在草叢裏,有的藏在灌木叢,還有的懸挂在樹上。
刺啦——
一聲快速拖拽的響動之後,置于不同地方的木樁加速移動,而在它們移動的同時,又有石針飛射而來。
咄咄咄!
草地上的,灌木叢裏的,懸空的……不管哪裏,樹樁上又多出了一些石針。
噼啪砸着地面的雨滴并未讓這些飛射而出的石針偏離分毫!
呼!
疾馳于林間雨幕下的人影一個翻身,越過前方遮擋的樹枝,穩穩落地,落地的聲響在周圍的雨滴聲中不可聽聞。
邵玄抹了把臉,過去将木樁收起來。
他這些天都會這般訓練,一開始是練矛頭镖,然後是細一些的石刺,再到現在比石刺還要細的石針。
想到綠地狩獵的時候遇到的那種白毛,明明那麽軟,卻能刺穿厚木闆,中級圖騰戰士的身體也無法防住,這其中白毛的材質是一個原因,而另一個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白毛射出的速度非常之快!
這一點邵玄在嘗試,希望有朝一日能直接用一根細細的草刺穿厚木闆,不過現在,隻能先一步一步來練,若是連石質的都使不好,草就更不用想了。
還差得遠。
因爲最近幾天都在下雨,邵玄沒讓老克出來,下這麽大的雨,出來純屬遭罪。
格每次去老克那邊撈點石器的時候都會嘲諷老克變“柔弱”了,以前上山都是拄着拐杖咬牙一步步挪上去,外出也不會借助任何人的幫助,現在呢?老克出門騎着凱撒,上山靠邵玄背,下個雨還不出門了。真他瑪嬌氣!
老克也不惱,該幹嘛幹嘛,全當沒聽見。格那完全是嫉妒,泛酸水!他更不會告訴格,邵玄給他從巫那裏又要來了調養的草藥,正在調養期呢,以前抱着一種消極心理,死活随意,現在嘛,他還想多活些年,看看邵玄能走多遠。
凱撒和喳喳都扔在老克那邊,邵玄有時候想着,要不要将房子擴建一下,讓老克搬過去跟他一起住,反正自家就自己一個人,而老克那邊也就一個,省得每天兩頭跑。
一邊想着,邵玄手上也一邊收拾那些木樁和纏着的草繩。
去年雨季具體開始的時間是在下一次狩獵之後,可惜今年提前了,巫讓大家做好準備,而本來準備出發狩獵的狩獵隊也推遲外出時間。
在邵玄背後,一條如蛇般細長的蟲子從一棵樹上竄出來,不同于蛇的是,它身上長着很多腳。
吐着跟蛇一般的信子,它緊緊盯着樹下的邵玄,身體無聲沿着樹幹下滑,身上的細腳讓它能穩穩停留在樹幹上。
在接近邵玄時,它身體扭動,前半身回盤,完成“S”型,然後對準邵玄,如離弦的箭一般,張開嘴巴咬向邵玄的後頸!
邵玄看也沒看身後,隻是看似随意地擡手,在那它離自己後頸隻差半掌之距的時候,便已阻攔在前,死死掐住了它的脖子。
手指微微用力。
咔!噗嗤!
那蟲子頭身分離。
邵玄手指輕彈,将蟲子的頭彈往一邊的草地,而無頭的蟲身則在收回手的時候甩向另一邊的樹林。
整個過程邵玄壓根沒看那蟲子。
收拾好石針,邵玄起身掃了眼周圍。
剛才那種蟲子他這兩天碰到過好幾次,聽說每年雨季時,它們就會從地下鑽出來。不僅僅隻是這種蟲子,還有其他的生物陸續從地下冒出來。但除了雨季之外,這些蟲子幾乎不會在訓練地的幾座山裏出現。
踩着泥濘的土地往回走,邵玄突然一擡腳,将腳下的一顆石子踢飛。被踢飛的石子帶着泥水,直射向一處草地。
剛剛從地下鑽出來的一隻兩掌長的如蠍子般蟲子,被石頭擊穿。
老克說,雨季從地下出來的這些蟲子會主動傷人,而且毒性很大,不要被它們咬到蟄到,見一隻殺一隻。
聽說還有的蟲子會往部落跑,所以雨季的時候部落未覺醒圖騰之力的小孩子都被關在家裏,大家會在屋子周圍撒一種草汁,有一定的驅蟲之效。
“嗚——”
從河那邊傳來一聲巨響。
周圍訓練地的戰士們隻覺一股寒意直竄腦門,全部都停下手頭的事情,蹿到高處,看向河那邊。
邵玄已經快到居住地,也沒山丘遮擋,直接爬上樹,看向部落前面的那條大河。
雨幕中,河面上躍起的身影并不清晰,離得太遠。但即便河面遠處躍起的身影離部落很遠,也并沒有完全露出來,但依然能推測出它龐大的體型。
這才是真正阻止部落人對河流探究腳步的決定性原因。
恐河獸,這條看不見邊的大河裏居霸主地位的生物。部落人給它冠的“恐”字便能看出大家對它的忌憚。
龐大的恐河獸,雖然看不清具體長什麽樣,但僅僅隻是看到這樣的體型,聽到這樣的聲音,就已經讓人有種不可匹敵的壓抑感。
當它們出現的時候,便意味着真正的雨季開始了,而并非隻是一場偶爾的暴風雨。這和巫預測的一樣。
雨季,真的提前了。
恐河獸躍起的時候,吼叫的聲音如汽笛在耳邊高聲鳴響一般,刺得人鼓膜都要破裂似的。但當那龐大的河獸再次沒入水中的時候,又會發出一聲如轟雷般的悶響,不刺耳,卻比之前者更甚,讓人感覺胸口被重錘狠狠捶過一下又一下。若是在屋子裏擱一杯水,會看到杯子裏的水劇烈震動。
去年的這個時候,邵玄和其他洞裏的孩子一樣,捂着耳朵躲在洞裏,那樣的聲音對他們來說就是煎熬,不少人瑟瑟發抖。
不隻是洞裏的孩子,每年這個時候,部落裏的孩子都會窩在各自家裏,用東西堵着耳朵,卻依然無法緩解這種聲音帶來的難受感,有些人還會耳鼻流血。
可能對那些恐河獸來說,雨季是歡喜的,它們頻繁地躍出水面,似乎很高興。即便離河岸很遠,但它們帶來的影像卻并未降低,對于部落來說,雨季就是一場災難。唯一慶幸的是,恐河獸不會靠近岸邊,更不會上岸。不然,部落或許早就不存在了。
當龐大的恐河獸出現時,部落裏會召開緊急會議,兩個狩獵隊的大頭目會分派人手,下山負責防禦,這也是每年都會進行的雨季守衛戰。
雨季,河裏可能會冒出一些東西,這也是爲什麽部落的狩獵隊推遲外出的原因,他們得防着河裏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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