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各家媒體都興奮起來了,鏡頭都對準了法官和律師安心。
前面一個小時,檢方已經出示了物證、人證。包括副執政官許春山,都作爲證人親自出庭,當面指控了高正陽威脅勒索。
趙天龍指控高正陽威脅勒索,對于熟知他身份背景的人都覺得很搞笑。這位才上岸的江湖大佬,一輩子幹的最多事大概就敲詐勒索了。
許春山就不一樣了,上江副執政官,政績斐然,名聲極好。據說明年很有可能成功競選上江執政官。這樣一位政壇大佬,出面擔任證人,大部分人都覺得高正陽死定了。
何況,檢方還拿出了高正陽、趙天龍、許春山他們在宴會廳吃飯的錄像。因爲是餐廳自帶的攝像頭,像素非常低,隻能看到趙天龍的确是送給了高正陽一張銀行卡,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結合許春山的證詞,包括這份至關重要的影像資料,所有人都覺得高正陽要輸。
衆人沒想到的是,律師安心一方會拿出新的證據。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似乎是能扭轉不利局面的重要證據。
隻可惜證據都被呈交給法官,各家媒體再好奇,也看不到證據的内容。隻是看起來像一份文件和一個音頻資料。
法官查看過證據後,拿起木槌輕輕敲了一下,“被告一方提呈的新證據需要進行司法鑒定,暫時休庭。”
助理審判官站起來高聲說:“全體起立。”
法官站起來,當先退場。其他法警的相關人員才陸續離場。
高正陽作爲被告,也要被法警帶走。安心在高正陽離開前自信的對他說:“隻要證據沒問題,這場官司我們赢定了!”
“加油,我看好你。”
高正陽顯得很輕松,甚至還調侃了安心一句。
等高正陽跟着法警離開,沈甯從聽衆席湊過來,好奇的問:“安心,到底是什麽證據啊?”
“關鍵性證據。”
安心解釋了一句,卻沒說的太多。這裏都是媒體,絕不能說錯話。
果然,在旁邊幾個亂轉的媒體記者,手裏鬼鬼祟祟拿着收音麥克風,都是一臉的失望。
所有人都對新提交的證據很好奇,記者們都很希望能拿到爆炸性新聞。這個時候,自然顧不得節操。
甚至有人直接采訪安心,希望能拿到最新消息。安心對于這些自然是一律推辭。她隻要能赢下這場官司,就能名聲大噪。現在沒必要去讨好媒體。
陳王軍遠遠的看着安心,見她十分的謹慎,就知道不可能再她這裏得到口風。他到了上一層的某間法官辦公室,當然,這是許春山的一個朋友房間,和本案主審法官沒有關系。
本案主審法官是上江唯一女性大法官,資曆非常深,一向以公正嚴明著稱。聯邦大法院指定她做主審大法官,就是希望最大限度依法審判,不要被場外的其他因素幹擾。
陳王軍進入辦公室後,就看到許春山和趙天龍坐在那,臉色都不怎麽好看。關紅河坐在兩人對面,正在忙着打手機。
關紅河在那“嗯啊”了一會,挂斷手機後對許春山和趙天龍說:“新證據是一份趙先生和高正陽簽的合同,還有高正陽和你們的談話錄音。具體内容他不方便說。但如果證據沒問題,對我們很不利。”
“哪有什麽合同,僞造的!”
趙天龍氣的直拍桌子,他送給高正陽銀行卡是賠禮謝罪,哪有什麽合同!
“僞造的就不怕了,無法通過筆迹鑒定,他就死定了!”
關紅河也放心了,他就怕趙天龍簽過字,寫過什麽承諾,情況就複雜了。
陳王軍卻很不放心,高正陽是他這輩子遇到過最奸猾罪犯。他殺了那麽多人都能不留下任何痕迹。他們隻能靠着誣陷才找到高正陽的破綻。
現在高正陽不知再那鼓搗出了證據,他們沒查清楚之前,絕不能掉以輕心。
“你不是把他女兒高玥抓到了,她說什麽了?”
關紅河看到陳王軍,不禁想到了他之前說過的那件事,一下來了興趣。
陳王軍看了眼趙天龍:“龍爺,你幾個手下都被打輕傷。不過他們居然還帶槍了,對方又有視頻,他們這次麻煩大了,涉嫌搶劫、綁架!”
“廢物!”
趙天龍忿忿大罵了一聲,又極其不滿的對陳王軍說:“你也沒說高玥會武,才搞成現在的局面。”
陳王軍可不怕趙天龍,他沉着臉說:“我怎麽知道高玥會武!”他說完不動聲色看了眼許春山,外人不知道,他這個高玥的叔叔不可能不知道吧。
趙天龍也想明白了,他看着許春山說:“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老許,你這麽做就不漂亮了。”
許春山也很不高興:“第一,你們事先并沒有知會過我這件事。第二,我也不知道高玥練過武。”
許春山畢竟是老練的政客,還是壓下了不滿,解釋說:“就我所知,高玥從沒練習過任何形式的格鬥搏擊。”
“高玥不但練過,而且非常強。”
陳王軍雖然沒時間處理這件案子,卻看了同事發過來視頻資料。他看的都是心裏發冷,高玥在戰鬥中表現出的冷靜、老辣、淩厲,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水準。簡直就像影視劇中的超級特工一樣!
這種水平已經不是練習格鬥就能解釋的。街頭突發的戰鬥,比擂台環境要複百倍。一個專門的格鬥選手,遇到這種情況也未必能冷靜應對。更未必是那幾個人的對手。
這幾個動手人還有武器,還帶着槍。但他們都沒有拿槍的機會,就被幹脆利索放倒。陳王軍必須承認,換做是他也做不到這一點。
許春山作爲高玥二叔,卻不不知道高玥會格鬥,這就更不可思議了。高玥這種水平,不知要經過多少年的苦練,還要參加無數次的實戰,才有可能達到。
如果說高玥跟着高正陽長大,有這種本事到是正常。問題是,兩人分開十年了,一年的見不了一次面。
高玥這身本事是哪來的?
陳王軍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昨天探視是的那一幕。高正陽神神道道給高玥她們傳法!
當初他沒多想,隻以爲高正陽裝瘋賣傻。現在想起來,沈甯、安心她們當時的表現都很異常,并不像是做戲。
難道高正陽真有什麽特殊能力?
陳王軍猜不透高正陽的底牌,心裏就更加疑慮。但到了這一步,他能用的招數都已經用了,現在隻能聽天由命。
到了中午之前,所有人接到了通知,下午三點繼續開庭審判。
關紅河又去探聽消息,然後,關紅河就再沒出現。這讓陳王軍心裏又蒙上了一層濃厚陰影。
這個時候,關紅軍消失,這是要和他們劃清界限啊。
許春山也意識到不對,但他是政客,在司法方面插不進去手。他上午已經當庭宣誓作證,現在想退也來不及了。
下午走進審訊庭的時候,許春山等人都是心情沉重,表情陰沉。
大法官入座後,宣布正式開庭。
大法官第一件事就是宣布經過司法鑒定,被告方出示證據真實有效。并進行了當場公示。
投影屏幕上,出現了文件的巨大投影。文件是一份版權合同,趙天龍以個人名義,花了八千八百萬購買的《黑道風雲二十年》全部版權。
在合同上簽着趙天龍的大名,還有他個人指紋。
從合同規格上說,這份合同起草的很簡單,甚至有些粗糙。但簽名和指紋,卻極其清晰。
趙天龍就像見了鬼一樣,死死盯着屏幕上投影看了一會,才激動指着高正陽大叫說:“僞造的,合同是僞造的。”
“砰砰砰。”
法官用力敲了敲木槌,“法庭上不得喧嘩,肅靜。”
趙天龍還想嚷,被陳王軍一把抓住,“别激動。”
高正陽的搖頭輕聲說:“我把合同藏在銀行保險櫃,你們想不到吧!”
檢方的檢察官走過來,和趙天龍溝通了幾句,再三确認過後,對法官說:“我們當事人并沒有簽署這份合同,我們對這份合同的真實性表示質疑,申請重新鑒定。”
法官對檢察官說:“鑒于證據的重要性,我申請了州府、聯邦和國際三家不同鑒定機構鑒定。三家機構都給出了同一鑒定結論,确屬趙天龍親筆筆迹。”
檢察官呆了一下,如果隻是州府司法鑒定,他還可以質疑。但三家權威機構作出同一結論,這就是鐵證,誰也無法推翻。
觀看法庭審判的各家媒體,都整齊發出了一陣哄聲。有了這份合同,就可以解釋八千八百萬資金的問題。
當然,這筆錢有點太多了。但是,趙天龍堂堂上江大佬,怎麽會被高正陽威脅勒索?這本就不合情理。隻有這個解釋才說的通。
私底下可能還涉及到洗錢的問題,但雙方誰也不可能拿出來明面說。
觀看直播的數百萬觀衆,這會也都認定了高正陽是被誣陷的。其實大多數人都覺得高正陽是無辜的,畢竟他是弱勢群體!這個立場天然就能獲得大多數人支持。
現在有了實在證據,網絡上更是一片歡騰。當然,網絡上的聲音想要影響現實,還需要時間發酵醞釀。暫時來說,對庭審并沒有任何影響。
律師安心也站起來說:“我們申請出示音頻證據……”
得到法官點頭允許後,法庭當場播放了音頻。
音箱裏莎啦啦響了一會,傳出了一個淳厚男人聲音:“老趙,你既然和高正陽有合作,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他送到監獄去!”
這個男人聲音很好聽,也頗有辨識度。熟悉許春山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許春山也懵了,這的确是他聲音,但他從沒說過這種話。
音箱裏又傳出趙天龍渾厚粗犷聲音:“許先生,我有個問題,你爲什麽要把高正陽送進監獄?”
音箱裏沉默了一會,那男聲才說:“老爺子身體不行了,卻對高玥特别鍾愛。他建立的百億基金會很可能會傳給高玥。這是絕對不行的!許家的錢,怎麽能給外人。高正陽出了事,就能找機會把高玥踢出局……”
旁聽的觀衆和各方媒體再忍不住了,發出巨大喧嘩聲。堂堂副執政官許春山,居然爲了争奪家産,就設計陷害外甥女的父親。
這種人品,真是太卑劣了!最糟糕的是,居然被人錄音了!
許春山也坐不住了,他腦門上青筋蹦起,近乎嘶吼的說:“假的、都是假的!”
他怎麽會那麽腦殘,想着和高玥争奪家産。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沒必要繞圈子對付高正陽。
但在這個時候,大衆可不管這些。也沒幾個人會去冷靜分析裏面的情況。大家都開心了,副執政官這樣大官,爲了争奪家産誣陷好人,這是年度大戲!
網絡也掀起了一片議論熱潮,所有人都在嘲笑許春山的卑鄙和無能!
莊嚴的法庭就像開了鍋的水,沸騰起來。
法官不得用力猛敲木槌,提醒所有人肅靜。
許春山這時候已經跑到高正陽面前,伸出手抓着高正陽領子大聲叫起來:“你居然誣陷我,你居然誣陷我!”
“聲紋鑒定可是做不了假的。”
高正陽一臉嚴肅的說:“你們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填了進去,可怪不到我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