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口,警車無聲的閃着警燈,把現場完全封鎖。
大部分人都被禮貌的送離,避免他們接觸現場。不過,李江被顧濤開車撞死的消息,卻早已經傳開了。這件事誰都壓不下去。
許嫤站在現場,面無表情的看着李江的屍體,心裏卻像開了鍋一樣。
開法拉利的司機是顧濤,同車的還有薛立峰。兩個人都服用過迷幻類藥物,神智明顯不清醒。直到被捕,顧濤還在嚣張叫嚷。
薛立峰到是迷迷糊糊,對外界幾乎沒有反應。
事情看起來很清楚,吃藥了的顧濤,不知怎麽就發了瘋,開車撞死李江。從現場看,這無疑是有計劃的謀殺。
顧濤和薛立峰都被立即控制起來,先送醫院進行體檢、救治。
許嫤就留在現場,控制局面。她也很清楚,這件事影響太大了,誰也控制不住。
沒過多久,劉慶元就匆匆趕到。他看到李江屍體後,精氣神一下都沒了,整個人仿佛突然蒼老了十多歲。
劉慶元在路上已經知道了消息,但親眼看到現場,他還是難以承受這個打擊。
許嫤也是心中恻然,劉慶元都快退休了,可就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接連出了大案。
這其實和劉慶元沒關系,都屬于不可控制的突發意外。但是,不論怎麽解釋,作爲上江最高治安官,劉慶元都要背負責任。
宮本正一的事情還沒過去,李江又死了。這意味着,劉慶元不論如何都要辭職。對于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這是個很殘酷的打擊。
許嫤雖然同情劉慶元,卻無力幫忙。
幸好案件經過很清楚,沒有任何疑點。許家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不過,許嫤心裏卻有些疑惑。顧濤這人雖然有點瘋狂,卻也沒膽子公然謀殺李江。
這裏面一定有什麽問題!
許嫤腦子裏立即浮現出高正陽的面孔。
就像是宮本正一突然發狂一樣,這件事裏透出了同樣的詭異瘋狂意味。從這一點來說,許嫤幾乎可以确認是高正陽在搗鬼。
可惜,她沒有任何證據。也無法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服别人。
許嫤不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對于高正陽的恐怖邪惡,石雲軒也有着很清醒的認識。
但石雲軒更不會多嘴。他比許嫤更明白高正陽的可怕。明刀明槍他還不怕,高正陽展現出的力量,卻似乎支配人心。這就太可怕了。
石雲軒看過現場後,很明智的立即轉身離開。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明智的人總是少數。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酒店門口的慘案太驚人了,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的向外宣傳。
行政長官在酒店門口被車撞死,開車的司機是金陵顧家的顧濤。這個消息不胫而走,短時間内傳遍了上江。
這件事,也在上江上層引發了強烈震蕩。所有人都在猜測,這件事究竟代表着什麽意義。
金陵顧家,無疑是金陵的幾大豪門之一。但在上江,顧家的力量就比不上土生土長的李家了。這幾年海運日漸重要,顧家的勢力也在是不斷向上江滲透。
上江卻有自己的圈子。顧家勢力雖強,短時間内也難以在上江立足。所以,顧家才把顧濤留在這裏。
顧濤做事專走邪道,在上江待了兩年,到也收攏一批力量,慢慢站住了腳。不過,他一混的層次比較低端,始終接觸不到上層。
這一次顧濤駕車撞死李江,許多人都認爲這是顧家等的不耐煩了,要用這種強硬手段直接進入上江。
這個推測,也在上江上層流傳開來。一時間,上江的權貴們都緊張起來。顧家想進來沒什麽,但直接撕破臉殺人,這種手段太惡劣了。誰都無法容忍!
李江是李家的掌權人,也是上江執政官。他突然橫死,對于李家是個無比沉重的打擊。作爲被害方的李家,當然是怒氣沖天。他們發出誓言,要和顧家死磕到底。
上江的是許多豪門,也都紛紛對李家發出了慰問,表示了支持。顧家的強硬行動,已經激起公憤,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絕對不能容忍!
金陵的顧家知道消息後,也是焦頭爛額。顧濤闖出這麽大的禍,事前卻誰也不知情。誰也不知道顧濤到底想幹什麽。更不知該如何收場。
上江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這種情況下,任何不慎重的舉措,都可能導緻災難。顧家上下緊急磋商後,決定做出讓步。
畢竟,公開的驅車撞人,是對各大豪門的挑釁。換做是誰都無法容忍。不管顧濤是出于什麽目的,什麽理由,都必須爲此負責。
顧家可以保他,付出的代價卻是和上江所有豪門結仇。一個不成器的子弟,可不值得付出如此巨大代價!
所以,第二天的天還沒亮,顧家第二代的長子顧海就到了上江。
顧海不是第一次來上江,他卻是第一次來上江第一醫院特殊監護室。
窗戶上都有内外兩層鐵栅欄,房門也的防盜的厚實鐵門。門口還有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瞪大了眼睛看着。
走廊一頭,同樣有四個警察在值班。
出了這麽大的案件,顧濤作爲兇手,不能出任何意外。沒人敢有任何懈怠。
顧海的身份不同,又有金陵府下批的探視文件,這才能進入這間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顧濤,這會已經清醒了許多,恢複了基本的神智。他隐約記得自己做過什麽,這會也是滿心沮喪後悔。
看到顧海進來,顧濤眼睛一亮,急忙坐起來道:“大哥,我錯了。救救我……”
顧海走到床邊的椅子坐下,神色淡然的道:“我和你說過,我們顧家子弟,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風度。不能丢了顧家的臉。你這樣驚慌失措,太丢人了。”
顧濤從小就被顧海教訓慣了,對于這個親哥特别敬畏。他急忙坐直了身體,勉強壓下急躁慌張的心情,盡量放慢語速說道:“大哥,我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竅。這一切不是都不是我想做的。”
“這個解釋,上江人隻怕不能接受。”顧海冷然道。
顧濤也很無奈,他叫上薛立峰一起吃了藥,本想着等高正陽出來就開車撞死他。反正就是交通肇事罪。至多三五年,然後就能判個緩刑。
不行的話,還可以用薛立峰頂缸。
顧濤計劃的很好,也完全是按照計劃做的。但他怎麽也弄不明白,他明明撞的是高正陽,怎麽把李江撞死了!
但他吃藥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别人更不會信他。
當着顧海的面,顧濤也不掩飾,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他最後強調道:“當時我就是看到了高正陽,沒錯的。真是中了邪一樣!”
顧海脫下手套,輕輕撫摸着顧濤瘦削的臉頰,他柔聲道:“不管如何,這件事我會追查到底。”
顧海常年帶着手套,手細潤白皙,比絕大多數美女的手還好看。隻是他右手少了一根小指,整齊的斷處看上去就像是刀削的一般。
顧濤知道,顧海是有嚴重的潔癖,所以才常年帶手套,到不止是爲了掩飾手上的殘疾。他最厭惡就是和别人身體有近距離接觸。
被顧海撫摸臉頰,顧濤沒有感動,隻有無盡的驚恐。他大叫道:“大哥,我是你親弟弟啊!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情緒激動的顧濤,眼淚鼻涕都一起下來了。
顧海有些嫌棄的收回手,他冷然道:“你是顧家子弟,不要丢了顧家的臉。”
說着,顧海戴上手套,對身後助理招了招手。
助理很漂亮,穿着高端的黑色工裝裙,顯得異常端莊幹練。她走過來,也沒看顧濤。自顧從手包裏拿出一支注射器。
顧濤更慌了,他剛想拼命大叫,顧海一伸手就扼住他的咽喉。顧海強橫的力量,不但把聲音全部捏斷,還把顧濤死死固定在床上。
女助理娴熟的抓住顧濤手臂,給他注射了藥物。
高純度的藥物,讓顧濤立即進入了恍惚的狀态。沒用幾秒鍾,他整個人就像飄飛起來一樣。臉上也露出了陶醉的笑容。
顧海深深看了一眼顧濤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大步離開。
早晨六點過五分,值班人員發現顧濤死亡。
上午九點,這個消息就像飓風一樣,橫掃了上江。上江的各大豪門,也都悄悄松了口氣。
顧家的姿态表明,他們願意糾正錯誤。而不是将錯就錯,大舉進入上江。
上江上層緊張的氣氛,也随之一掃而空。
十點,石雲軒準時出現在了武館門外,輕輕扣響武館的門環。
聽到叫門聲的高正陽,還是有一點點的意外。他本以爲石雲軒不敢來了。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的準時赴約。
高正陽打開大門,把石雲軒迎進來。
石雲軒到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其他的情緒。隻是對高正陽更多了兩分親近。
兩人客套了幾句後,并肩進入正廳。
石雲軒很正式的拿起線香,給高正陽師父上了三炷香後,深深鞠躬緻敬。
表現的那個肅穆深沉,就是給總統緻敬也夠格了。高正陽到挺佩服石雲軒,這才是個戲精!
重新落座,高正陽很客氣給石雲軒到了杯熱水。家裏也沒有茶,給杯熱水就是已經是禮待了。
石雲軒到也不挑,他喝了口熱水,才道:“倉促來訪,我也沒有準備。這塊定心玉牌就送給高兄弟,還請不要嫌棄。”
說着,石雲軒拿出那塊随身的藍色玉牌,很鄭重的雙手遞給高正陽。
高正陽到有些佩服石雲軒了。這人不但會做戲,還能做足全套。知道他喜歡這塊玉牌,就直接送過來。
毫無疑問,這塊小小玉牌價值不菲。對石雲軒來說,也是極其珍貴。
換做其他人,可能不敢收這樣的重禮。
高正陽見過無數奇珍異寶,哪會在意這樣小東西。
何況,不敢收禮,都是因爲承受不住人情。高正陽哪會在乎這個。這點小東西,根本無需多想。
他随手接過來,笑吟吟的道:“我的确喜歡這塊玉牌,就不客氣了……”
看到高正陽收下玉牌,石雲軒反而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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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