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楓嶺,烈陽樓。
烈陽樓的主人叫火長盛,他是皇族旁系中的旁系,除了姓火,可以說和皇族再沒任何關系。
但憑着高明的手段,火長盛生意卻做的風生水起。自從紫燕山被毀,他這座烈陽樓到成了好地方。
尤其是大光明寺建成後,每天都有很多遊客來這裏登高觀景。生意火紅的一塌糊塗,可以說是日入鬥金。
換做以前,火長盛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占住這種好地方。但朱景宏嚴厲打擊火氏皇族,火長盛的旁系身份反而占了便宜。
火長盛也抓住了機會,和徐友通的小兒子拉上關系。有帝國宰相的關系,烈陽樓的消息自然是更加的紅火。
高正陽要在三月初三舉行開宗大典的消息傳開,烈陽樓更是遊客如雲。吃飯價錢提高了五倍,客人還是蜂擁而來。
适合觀景的高層包廂,更是早早就排滿了。若是沒有關系,提前七天也未必能預訂的到。
最頂層的包房,更是早早就被人包了整整一個月。隻是預付的定金就是三十萬兩。
而且,還是徐友通的小兒子親自出面做到了擔保。
火長盛本來還覺得這是筆好買賣,但這幾天烈陽樓來了許多達官貴人,每個人都想去天字包房看看。
爲此,他不知廢了多少唇舌。多次擡出了徐友通做擋箭牌。就是如此,也有很多人極爲不高興。
火長盛現在都有些後悔了,爲了一筆錢就得罪了這麽多人,有點不值得了。可對方不但給了豐厚定金,又有徐友通家做擔保。他就是再如何後悔,也不敢真的反悔。
隻能咬緊牙關,頂住壓力,客氣禮貌的拒絕的其他貴客。
開宗大典,天下英雄齊聚于此,按說是人族中罕有的盛事。但火長盛卻能感覺到暗流湧動,火焰城到處都彌漫着讓人不安的壓抑。
作爲八面玲珑的商人,火長盛覺得很不安。這兩天也愈發謹慎,天天親自坐鎮烈陽樓,生怕出什麽纰漏。
三更的更鼓已經敲響,夜空上新月早已經落下。
火長盛站在三樓的陽台上,聽着滿樓回蕩的歌聲、樂聲、喧嘩聲,方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
現在正是烈陽樓最熱鬧的時候,但該來的客人早就來了,不太可能會有什麽貴客突然跑過來。
再熬一個多時辰,把六樓的幾位貴客送走,他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一個青衣夥計卻突然跑過來,滿臉焦急的道:“掌櫃,來了幾位客人,非要用七樓包房。”
“你都當了這麽多年迎賓,還毛毛躁躁的,急什麽。”
火長盛有些不滿的訓斥道:“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一定要從容大方,天崩不驚,地陷不慌。”
夥計急得滿臉冒汗:“可是這次不一樣、”
沒等夥計說完,火長盛指着他喝道:“閉嘴,氣喘勻了,再給我說話。”
夥計雖然特别着急,可迫于火長盛強硬,隻能盡量放松呼吸。
“對麽,就算的陛下禦駕親臨,你也不能驚慌失措。”
火長盛點點頭道:“做我們這行雖然要卑躬屈膝,卻絕對不能驚慌失措,那樣什麽事情都做不成。”
頓了下才慢悠悠的道:“現在說吧,那幾個客人是怎麽回事?”
得到了允許,夥計迫不及待的道:“是三個客人,一男兩女,他們一定要上七樓……”
“他們什麽來路?”
火長盛見過不知多少蠻橫的客人,到不覺得對方的要求不正常。但如何應對,還要看對方的身份來曆。
夥計搖頭道:“沒見過這幾個人,但我覺得、”
他猶豫了下,極其不确定的道:“爲首那個紅衣男人好像是、高、宗主……”
高正陽雖名滿天下,無人不知。也有許多人見過他的水鏡。高正陽的形象,一般都是全身金甲,血紅披風。霸氣威武之極。
但是,真正見過他的人卻是太少了。
夥計雖見過衆多高官權貴,卻不可能接觸到高正陽的層次。他隻是根據多年經驗,覺得那紅衣男人氣勢淵深,言語中有着不容違抗的強勢。
聽到對方要求,他根本不敢回絕,就急匆匆跑來找火長盛了。
“高、宗主……”
火長盛方正的大臉頓時抽成一團,顫着聲重複了一遍。
他轉就清醒過來,這事情問夥計可沒用。急忙快步下樓。因爲太着急了,下樓的時候一步踩空,要不是反應快一把抓住扶手,人就直接滾下去了。
什麽天崩不驚,這會早就被火長盛扔在了腦後。他氣都不喘一口,飛一般的來到了一樓大廳。
火長盛遠遠就看到了那個紅衣男子,明亮晶光燈照耀下,那人紅衣顔色濃烈的刺眼,又有入水波般的流轉不定。
“完了,真是高正陽!”
火長盛就像一下掉到了萬年冰窟裏面,從裏到外人一下就涼透了,腦子似乎都凍僵了。
有那麽一會,他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火長盛沒見過高正陽,但好歹和帝國高層權貴極其熟稔。也在一些場合見過高正陽的水鏡形象。
而且,衣服樣貌這都可以模仿。但高正陽身上那股唯我獨尊睥睨天下的霸氣,雖然内斂不放,卻如九天上烈陽,煊赫堂皇,讓人不敢直視。
火長盛呆了一會,才勉強緩過神來。
原本的火國皇族,就是因爲招惹了到了高正陽,現在幾乎族滅。因此火國大亂,死傷億萬之衆。
這個深刻而慘痛的教訓,讓火國人大多痛恨高正陽。同時,也對他無比敬畏。
火長盛想到這裏,急忙回頭命令道:“去,你快去七樓,讓他們人都離開。給高宗主挪地方!”
夥計還沒等應聲,高正陽已經帶着月輕雪姐妹走過來。他道:“你是掌櫃吧,走,去七樓。”
火長盛本想解釋,說七樓有人,至少要給點時間讓他們挪地方。但被高正陽眼神一掃,魂都差點吓飛了,哪敢吭聲。
他急忙弓着腰在前面帶路,那腦袋低的都快點地了。
七樓是封閉式設計,上了樓梯就是一扇禁閉的木門。
原本有兩個夥計十二時辰守在這裏,等候吩咐。同時也是爲了防止其他人闖進去。
但火長盛親自帶路,兩個夥計哪敢說話,都乖乖的讓在一旁。
火長盛也不敢指使夥計,他跑上去用力敲門:“開門。”
門那面傳來護衛的不悅聲音:“搞什麽東西,這門是能亂敲的麽。”
那護衛說着用力拉開門,看到是火長盛就更怒了:“掌櫃的你幹什麽,驚擾到裏面你擔得起麽!”
火長盛滿臉尴尬的道:“不好意思,房間我要收回了,請你們快點離開。”
護衛氣的老臉發黑,手上已經握住了刀柄,恨不能一刀砍了火長盛。他想了下強壓怒氣道:“掌櫃的,你瘋了麽?這房間就是我們的,誰來也沒用。”
頓了下又勸道:“裏面大人物不是你能招惹的,快點離開,我就當沒有這事。”
“口氣挺大……”
高正陽邁步走過來道:“我到有些好奇,裏面住着什麽大人物!”
護衛覺得對方語氣不善,勃然大怒正要發作之際,一身濃烈血紅的高正陽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臉上的怒氣,瞬間都化作無比惶恐驚愕。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下變成了雕像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