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飛星釋放的元磁神光,堅凝無比又鋒銳淩厲。任憑血色火焰如何兇猛,也無法煉化。
高正陽感歎元磁飛星的神異,心裏也松了口氣。
血神旗突然爆發的血色火焰,能侵蝕消解各種元氣。也正是這種特殊的元氣變化,這才能連續破解各種法器禁制。
不但風印的青銅手镯禁制被摧毀,就是十方法衣内的種種禁制,也都被血神旗摧毀。
要不是有元磁飛星,血神旗接下來就侵蝕高正陽神魂。幸運的是,元磁飛星的元氣也是無比特殊,排斥其他所有力量。
血神旗爆發出的元氣,并沒有真正的智慧。隻是本能的想要同化一切能接觸到的元氣。元磁飛星的強硬抵抗,吸引了血神旗絕大部分力量。
這也讓高正陽有了喘息的機會。趁着這個空隙,他第一反應就是催發神識,煉化十方法衣。
十方法衣是心佛宗至寶,也是心佛宗衣缽相傳的宗主信物。
幾千年來,經過曆代宗主的祭煉,裏面留下了一道道強橫之極的神識烙印。這些神識烙印,對高正陽來說就是一層層阻礙。隻有等他元氣修爲提升到九階,才能打開層層阻礙,把十方法衣真正煉化。
所以,無相把十方法衣交給高正陽時說過,隻有等他進入天階,才能借用十方法衣的威能。
心佛宗曆代法師留下的神識印記,既是一種保護,也是阻礙。而經過這麽多強者神識加持,十方法衣固然威力愈發強大,氣息卻也不免變得駁雜。
按照高正陽的理解,十方法衣就像是一台功能強大的電腦,卻因爲主人太多了,留下太多的預裝軟件。最可怕的是,這些軟件還無法删除。
要想使用這台電腦,必須按照前人留下的方式去操作控制。
血神旗卻像的超強病毒,把所有軟件都删除幹淨。對于電腦來說,這是個巨大的破壞。但是,電腦的硬件并沒有破壞。
當然,高正陽也隻是這麽類比的來理解。實際情況要比這複雜千萬倍。十方法衣作爲九階神器,擁有的種種神妙威能。
幸運的是,那些神識禁制被摧毀,不但沒有削弱十方法衣的威能,破碎的神識禁制反而被十方法衣吸收,進一步增強了十方法衣的力量。
這個時候,正是十方法衣失去了一切禁制,變成了真正的無主之物。
高正陽抓住這個空當,神識進入十方法衣,在最核心的深處留下了他個人的神魂印記。
能輕易做到這一點,也是因爲血神旗并沒有靈智。摧毀了十方法衣中的禁制,留下的血色火焰并沒有控制神器核心的能力。
高正陽順利無比的煉化十方法衣,催發法衣内的力量,把占據法衣的血神旗力量全部強行驅散。
十方法衣是心佛宗至高神器,就是因爲沒有人控制,才會輕易的被血神旗破除禁制。高正陽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故意用十方法衣去冒險。
等他掌握十方法衣,主動催發法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直到着一定,高正陽的心佛才和十方法衣真正融
不過這麽暴力摧毀所有禁制,也有許多弊端。
心佛宗前輩高人留下的神識禁制,固然是一種束縛,一種阻礙。卻也有着各種修煉經驗,包括各種心得、感悟等等。可以說是極其珍貴的傳承。
被血神旗強行破解,所有的神識傳承都化作烏有。隻有最本源的神識力量,被十方法衣吸收,成爲法衣的一部分。
高正陽也知道這些,可情況緊急,他也沒太多的選擇。這種結果,顯然是最好的一種。
心念魂魄所化的心佛,和十方法衣融合後,高正陽心佛的力量暴增。
高正陽的心佛,原本也能借用一兩分十方法衣的力量。但那完全是十方法衣本身釋放力量,高正陽既無法使用,也無法改變。
現在心佛融合十方法衣,從心念到神魂、身體,都被十方法衣全方位保護着。還能随着高正陽心念變化,如意催發各種力量。
如果說原本的心佛是赤身.裸.體,現在心佛就是擁有九階神器。可以從容應對血神旗的異變。
有了這樣的底氣,高正陽也有資格在旁邊看戲,而不用擔心被血神旗或元磁飛星誤傷。
血神旗的特殊異變,高正陽還有些莫不清楚。他也不想冒險。
先用元磁飛星消耗血神旗的力量,等到時機成熟,再收服血神旗。
因爲高正陽刻意收斂力量,這裏又是他心佛界,血神旗本就沒有靈智,它并沒有感覺到高正陽的突變。自然也不會去刻意針對他。
高正陽心神意識全部收斂成一團,意識死寂深深,不露任何氣息。對外界也沒有正常的感應。
他不知道,身旁的月輕雨正急的圍着他亂轉。
高正陽靜坐修煉,月輕雨本來并沒在意。以高正陽的修爲,就是坐個一年半載的也正常。
可沒過多久,高正陽就渾身透出妖異血光,那血光把他身上衣物都化做灰燼。
這讓月輕雨立即意識到了不對。高正陽修煉的武功都是走至剛至陽至勝的路子。絕不會有這種詭異的變化。
而且,連衣物都被血光侵蝕成灰。說明高正陽無法控制元氣變化。毫無疑問,高正陽陷入了麻煩。
月輕雨本來對高正陽很有信心,可等了兩天,卻發現高正陽神識魂魄的完全消失。而他身上的血色神光,卻愈發濃郁。
“怎麽辦?”
月輕雨有點發懵,她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經驗。也不知高正陽出了什麽問題,更不敢胡亂出手。
詢問了皇天六道輪回劍,也沒有任何回應。她到底不是劍主,隻能使用皇天六道輪回劍中最簡單的力量。無法解決這麽複雜的問題。
圍着高正陽不知轉了多久,月輕雨一狠心一跺腳,“隻能去找月輕雪了!”
月輕雪是法師,又是皇天六道輪回劍的劍主。她和高正陽的關系又親密。無疑是最适合的人選。
唯一的問題,就是風印死了,月輕雪也免不了被懷疑。暗裏不知有多少眼睛再盯着她。現在去找她,很容易暴露。
高正陽情況緊急,月輕雨也顧不得這些了。她等到天黑,就離開地下比武場,直奔玉真别苑。
等到了玉真别苑的上空,月輕雨就感覺到了有兩道神識從她身上掃過。
月輕雨也是無奈,她沒有高正陽那種易容改扮的本事。更沒有他那種強大身體,不需要駕馭元氣。
她身上的天階元氣氣息,再如何隐蔽也瞞不過同階強者。
既然瞞不住了,月輕雨索性也不隐藏行蹤。她和月輕雪是孿生姐妹,看自己姐姐哪需要那麽多的理由。
越是掩飾,反而越引人懷疑。
“月輕雪,出來見我。”月輕雨高聲喝道。她聲音如劍,直透入玉真别苑内。
她沒有強闖法陣。玉真别苑可是玉真公主的家,防禦嚴密。以她的力量,一個不好也會弄的灰頭土臉。也沒有那個必要去硬闖。
在觀星閣三層的月輕雪,有些意外的擡頭看向夜空。出于孿生姐妹的奇異心神感應,月輕雨還沒到,她就感應到了妹妹的氣息。
月輕雨聲音冷銳,似乎充滿了怒氣。月輕雪卻能聽出來,她心思有些惶急。
依依在旁邊擔心的道:“殿下,外面是誰這麽大膽,我去叫護衛。”
因爲風印被殺的事,這兩天玉真别苑外頗爲熱鬧。尤其是武安王,氣勢洶洶。那淩厲眼神把依依吓壞了。這幾天總做噩夢。
今天突然有人指名道姓來找月輕雪,更讓依依提心吊膽,生怕出什麽事。
“沒事,我妹妹。”月輕雪對依依道:“你待着别動。我去看看。”
月輕雪手中玉笛清鳴,人就化作流光沖天而起。幾個呼吸的功夫,就飛到了月輕雨對面。
兩姐妹目光相對,眼神都異常複雜。
這是她們第二次見面,第一次是在皇天六道中試煉。月輕雪還記得,親妹妹舉劍要殺她的情景。
月輕雪對此到不記恨,但她很清楚,這個妹妹對她并沒有多少親情。所以,她也不能對這個妹妹太大意了。
對着月輕雪,月輕雨也有些不知所措。在小姨的教導下,她隻相信劍。認爲親情是種無用的情感。
這種被強行灌輸的信念,并不是她本性。因此,在遇到高正陽後,月輕雨不知不覺的就被喜歡這個男人了。她自己其實也知道,這樣作是不對的。
月輕雨嘴上說是隻相信劍,這會其實早就把小姨教訓扔到腦後。
但灌輸的再多信念、道理,終歸抵不過少女萌動的愛。
這是人的本性。外力隻能壓制,卻無法滅絕。
月輕雨對親姐姐沒什麽感情,卻對親姐姐的男人特别喜歡。這讓她更不知怎麽面對月輕雪,甚至不好意思說高正陽的事情。
“你急着找我有什麽事?”月輕雪率先打破了沉默,問道。
月輕雪正想說話,卻發現下面又上來兩個人,頓時不悅的抿起小嘴。
上來的是梅公公和月輕雲。梅公公是擔心月輕雪的安危。月輕雲則是看到了月輕雨,好奇的上來看看。
梅公公對月輕雨客氣拱手,“咱家見過輕雨殿下。不知劍王一向可好?”
月輕雨随意一拱手,算是還禮。梅公公身份不一般,好像還是小姨的好友。她也不好太無禮。
“小姨挺好的。”她答了一句,又道:“梅公,我找她有點事要說。”
梅公公擺動拂塵,正想說話,月輕雪低聲道:“梅公,讓我和她聊聊。沒事的。”
月輕雪很客氣很有禮貌,語氣卻極其堅決。梅公公知道月輕雪的性子,也見識了她的本事。沉吟了一下,微笑道:“那咱家先告退了。”
梅公公拂塵一甩,潇灑的轉身飛落下方。
月輕雨瞄了眼月輕雲,冷然道:“這裏也沒你的事。”
“呵呵,這麽對你姐姐說話,太無禮了。”月輕雲冷笑道:“跟着小姨在外面,都成了野孩子。真是丢我們月家的臉。”
“我認識你是我姐姐。可我的劍不認識。”
月輕雨對孿生姐姐都沒什麽感情,哪會在意月輕雲。這會心中着急,說話更不客氣。
月輕雲雙眉豎立起來,手握劍柄,身上劍意陡然大盛。她脾氣剛烈,最受不了刺激。
“想動手……”
月輕雨正有火發不出來,月輕雲握劍也刺激了她。毫不猶豫拔劍就斬。
兩人距離數十丈,月輕雨手中冰魄神光劍發出一道淩厲橫天劍虹,直斬月輕雲。
催發劍氣,聲勢固然浩大,對同階強者卻沒多少威脅。
月輕雲拔劍絞擊,想以實破虛。可劍氣一透,劍虹上那刺骨寒意就讓她渾身發麻。
她臉色微微一變,月輕雨對冰魄神光劍的駕馭,遠遠超乎她的意料。月輕雲沒在硬接,随着劍氣向直退出數十丈,這才把冰魄神光劍的劍虹完全化解。
月輕雲一身雪白劍衣,退的姿勢飄逸如仙。雖然遠遠退開,卻不見一絲狼狽。
接了一劍,月輕雲發現月輕雨劍氣淩厲,冰魄神光劍九階的威能太盛,繼續戰下去幾乎沒有勝算。
到底是親姐妹,又沒什麽真正仇怨。也沒必要生死相見。月輕雲也不想糾纏,借着退勢一直遠去,轉眼不見蹤迹。
“哼。”月輕雨道:“還算她識趣。”
月輕雪淡然道:“你來這不是爲了逞威風吧?”
猶豫了一下,月輕雨有些爲難的道:“高正陽出事了,你幫幫他。”
月輕雪神色一緊,果然,是和高正陽有關。
高正陽上次見她的時候,就說過他和輕雨在一起謀劃元磁飛星。月輕雪當時沒問,心裏卻猜測兩人可能有了什麽關系。
高正陽性格強硬堅定,卻偏偏喜歡說笑,還喜歡漂亮女人。而且,這人平時相處起來,會發現他極其有趣幽默,很有魅力。
月輕雨喜歡上高正陽,這一點也不奇怪。
月輕雪按下心中這些雜念,問道:“小羊到底怎麽了?”
“他和我躲在地下避風頭。不知修煉了什麽,渾身冒着血光。神魂武魄氣息都完全消失……”
月輕雨把高正陽的症狀說了一遍,有些焦急的道:“在天嶽都,我也找不到别人,隻有你能幫他了。”
“血光……”月輕雪沉吟起來。
她知道高正陽有件血紅披風,極其妖異。不過,高正陽從沒提過這血紅披風是怎麽回事。月輕雪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如果沒猜錯的話,小羊身上的血光應該的那件血紅披風出了問題。
月輕雪想了下道:“風印死了,風家有人在盯着我。”
“你是不想去麽?”月輕雨臉色立即就變了。
她和月輕雪相貌一樣,性格卻差的太多了。她喜怒都是挂在臉上,極少掩飾。
“你别急。”月輕雪淡定的道:“我這裏有個乾坤萬裏符。你拿回去,催發法符我就直接傳送過去。”
月輕雪把乾坤萬裏符藏在袖子裏,遞給月輕雨。她說的輕松,可能以引導人遠距離傳送的法符等階可是九階。
地下比武場有神武擂台保護,這個法符隻怕沒用。
月輕雨才想拒絕,卻突然醒悟。她沒必要在地下比武場使用啊。想通了這點,她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接過乾坤萬裏符。
“那我先走了。”月輕雨道:“大約一個時辰後我會激發這個法符。”
“我明白。”月輕雪點頭應道。
月輕雨得到許諾,心情大好。當即催發劍光,禦劍沖霄而去。
潛伏在周圍的一個風國強者,急忙跟了上去。可沒過一會他就停下來。
對方的劍光越來越快。他自忖絕不是可能追上。果斷的放棄了追蹤。
正在金雀宮喝酒的武安王風厲,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月輕雪的孿生妹妹!”武安王沉吟着,把手裏金杯捏成的流漿狀,“不管你搞什麽鬼,都跑不了。”
一個時辰後,武安王突然生出感應,遙遙看向窗外夜空。正值滿月,外面夜空一片銀輝,異常的明亮。
“這麽急着用法符離開。一定有事。”
武安王對旁邊随從道:“拿着本王帖子去見玉真公主。”
随從急忙領命而去。
消息傳遞的很快,沒過多久,玉真公主那面就聯系上了。
一面巨大的水鏡上,穿着大紅長裙的玉真公主端坐書案後。她淡然道:“王爺這麽急,不知有什麽事?”
武安王也沒客套,直接道:“殿下,請你打開天嶽封魔陣,鎖定月輕雪的氣息。”
玉真公主微微皺眉,“王爺,這又是何故?”
“風印死了,你們欠我一個解釋。”武安王道:“這本就是你們該做的。”
玉真公主心裏不滿武安王的強硬态度,但風印的事她的确有責任。不論是出于個人尊嚴,還是爲了山國的面子,她都要盡可能抓住兇手。
問題是,兇手真的和月輕雪有關麽!玉真公主很懷疑武安王的判斷。
玉真公主覺得,天狐族的胡菲菲嫌疑更大。也是因爲她一句話,風印才會把元磁飛星拿出來炫耀。
對方殺死風印,很有可能就是爲了元磁飛星。這種神物,本就價值無可估量。
需要元磁飛星的強者,對風國皇子可就不會太在意了。
玉真公主不贊同武安王的判斷,但于情于理都要支持。
天嶽封魔大陣啓動,以月輕雪爲中心,一張天羅地網徐徐張開。
(出門了,更新不穩定,請大家見諒)
(本章完)